頓時兩名侍衛沖了上來一左一右將林東雙手反扣在背上。
听到動靜,外面等待的眾將領紛紛沖入大帳,見林東被擒,紛紛抽出長刀,虎視眈眈的看著許德士,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流血事件。
「林東,你好大膽子,敢在大人面前動刀動槍的,你是想要造反嗎?」許德士一驚,當即怒喝道。
「大人面前不得無禮,出去。」林東大驚,這群人要是真動起手來,自己就真的成了反賊了,就算自己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當即怒聲喝道。
那群將領被林東一通大罵,只得退了出去。
見形勢緊張,盧象升才擺了擺手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林將軍擊退海盜,乃有功之士,不得無禮。」
那兩名侍衛見盧象升開口,只得將林東放開,眼中卻滿是警惕。
「多謝盧公體諒。」林東依舊一臉平和,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被人控制的事而動怒一般。
其實他內心中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平靜,此刻他心中正納悶不已,自己和這個官員沒有任何瓜葛,為何對方一到這里就為難自己,剛才要不是盧公開口,自己只怕真要被人拿住。
「林東,說說你治理安東縣的事吧。」盧象升對著許德士擺了擺手,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後才悠悠開口道。
「盧公,胊山縣的情況其實和我安東軍並沒有太大關系。」林東說道。
「怎麼說?」盧象升一臉疑惑。
「在下不過是新縣令沒來之前暫時保證這里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並不插手,至于胊山縣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下實在不知,或許這就是無為而治吧。」林東解釋道。
「是麼?」盧象升狐疑的看著他,摩挲著手上的文書緩緩開口道︰「你送上去的文書我也看過了,可是朝中那幫候補官員一听說胊山縣有海盜鬧事,而且前任縣令還是死在海盜手中,便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願意前來上任了。」
「末將句句屬實,還請盧公明察,至于無人出任縣令一職,這事自有朝中大臣操心,不是在下這個小小的千戶能置喙的。」這個時候林東可不會強出頭,謙虛的道。
「林東,我原本以為胊山縣沒人管理定然一團糟,卻不承想這里百姓不但安居樂業而且還有很多商人,街上也異常繁華,雖然你不願說出原因,可我知道你是我大明難得一見的人才,既然殺良冒功之事沒有證據說明是你做的,那就先放一放再說,我們還是先談談管理胊山縣的事吧。」盧象升似有深意的看了林東一眼道。
「盧公此話何意?」林東一臉疑惑的問。
「現在胊山縣無人願意前來上任,而你也將胊山縣管理的不錯,這胊山縣便交給你來管理吧。」盧象升嘆息一聲道。
「盧公,這不合規定吧!」林東對于盧象升還是保持著一絲警惕,不敢得意忘形。
「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其實是奉聖上之意來此查證你殺良冒功一事的,同時看看胊山是否真有海盜鬧事,不過當我看到這里的情況時,你是否真的殺良冒功似乎已經不重要了,胊山交給你我也放心。」
盧象升說完又嘆息一聲道︰「如今國事已然如此,這滾滾諸公卻依舊在為一點小利而斗的你死我活,這又何必呢?」
「大人,這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一旁的李得士一臉著急的道,要知道林東可是閹黨,要是他得到了盧象升的喜愛要弄死他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此時我心意已決,就這麼辦吧。」盧象升揮了揮手道。
林東略一遲疑道︰「盧公,這縣令一職本該由文官擔任,我一介武官管理縣城的話多有不便,我朝也沒有這樣的先例,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還請盧公另尋他人為好。」
盧象升擺了擺手道︰「這個你放心,既然決定將胊山縣交給你,此時我早已想好,我會奏請陛下,將胊山縣劃為全實土衛所,一並交給海東中所管轄,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既如此林東謝過盧公。」對于這個結果林東也有些模不著頭腦,從一開頭許德士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他們此行絕不會是為了讓自己管理胊山縣,可能拿自己問罪的幾率更大一些。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盧象升改變了他對自己的看法呢?
林東想了半晌也沒有弄明白盧象升改變主意的原因,最後只得把這事歸功于胊山縣城的民風轉變,是這里的民風感染了盧象升,從而改變了將自己捉拿歸案的初衷。
現在有了盧象升作保,自己管理胊山縣便可名正言順,這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這樣的好處林東自然不會拒絕,至于具體是什麼原因,他也懶得去追究,現在這個亂世沒什麼比手上有一塊地盤更讓人放心了。
時間過得飛快,從盧象升離開轉眼已是數月,如今已經進入了九月,在這段時間里,安東軍和整個朝廷都發生了許多大事。
首先安東軍的鐵廠已經建成,並且已經開始運行了起來,一月下來足能產出數千斤生鐵。這些生鐵經過進一步的精煉,多數被用在槍支彈藥的生產上面,多余的一些則被林東制成了罐頭,作為軍糧供應。
此外經過幾個月的生長,糧食也到了收獲的季節,今年的氣候還算可以,土地產出也不錯,至少保持在了中等水平。
這天一早李鑫便來到了林東的軍帳。
「將軍,大喜,大喜啊。」
「什麼事這麼高興?」林東疑惑的看著李鑫問道。
「莊稼大豐收,大豐收啊!」李鑫一臉興奮的道。
「哦?一畝收獲幾何?」
「將軍叫試種的紅薯,一畝足足一千多斤!」李鑫興奮的道。
其實,對于他的興奮林東可以理解,一千多斤,這足夠一個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糧了,也就是說,就算是三代人一起,一年只要種上兩畝土地便能保證一家的口糧,這在明朝末年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