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看到胳膊不可思議地自己動起來,心中充滿了驚訝。
很快,一副惟妙惟肖的畫像就出現在他面前,畫像上殺手的眼神冰冷,凶狠中又帶著一絲瘋狂,只是簡單看了一眼,就讓他感覺仿佛回到了昨天晚上。
「這、這就是超凡嗎?」
「準確地說是命運的力量,這只是‘木偶人’的能力之一,」切茜婭笑著說,「怎麼樣,看上去如何?」
「簡直像見到真人一樣。」蘇格贊嘆道。
經過了有關殺手的能力和目的分析,會議暫時告一段落。
此時蘇格正在切茜婭的幫助下,開始回想殺手的樣貌並畫出畫像,按照昂都的意思,這張畫像之後會交到警察的手上,並幫助展開搜索。
其余的人各自整理著材料,而蘇格仍然沉浸在被超凡能力驚訝到的狀態中。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除了五音不全之外,在繪畫上他也毫無天分,據說人的手即使被砍掉,手的記憶也會留下,而在他有限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畫畫的經歷,所以眼前這幅畫像只能有一種解釋,就是超凡。
果然厲害,而且切茜婭女士還說這只是木偶人其中的一個能力,不知道其他的能力是怎樣的……蘇格充滿好奇,忽然看到身邊昂都也湊過來看,連忙問道︰
「昂都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我只是有些感慨。」
「什麼感慨?」切茜婭問道,「如果你是震驚于木偶人的能力而想讓我幫你做某些齷齪的事情,我會告訴你我的回答只有三個字,我拒絕。」
昂都搖搖頭,苦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麼沒有情趣的人嗎?」
「你很有情趣?」切茜婭斜眼道。
「算了,我只是感慨,從伊格恩傳來情報後並沒有過多長時間,可我們不但掌握了有關殺手的能力情報,甚至連長相都弄清楚了,你要知道在這之前,伊格恩那邊的同伴可是連影子都沒有見到過。」
「不得不說,我們的辦事效率真的令人感到驚訝。」
昂都說完,笑著拍了拍蘇格的肩膀,表示認同和肯定,道︰「這都多虧了你啊。」
蘇格跟著笑笑,對于昂都的夸獎他感到有些受之有愧,其實他只是睡了一覺,然後就被殺手找上了,具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如果讓他再來一次,他也不想擁有這樣的經歷。
現在殺手的目的還不明朗,就像昂都等人所說的,他很有可能會被殺手再次盯上,考慮到自己還是個普通人,他打算這幾天與協會的成員寸步不離。
昂都拿起殺手的畫像,嘖嘖道︰「這下好了,原本就欠尼奧一個解釋,這下給他送過去就兩清了,而且我們後續的行動也可以得到保障,至于能搜查到什麼程度,就全看他自己的本領。」
說著昂都就離開祈禱室,很快加里和貝特羅也開始了各自的行動,只剩下蘇格和切茜婭面面相覷。
直到兩人獨處,蘇格才感受到切茜婭身上那股別樣的氣質和味道,雖然看上去友善溫柔,但總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離感。
他不敢主動搭話,一時間也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情,就只能坐在那里出神,腦海中胡亂想著一些超凡世界的東西。
「被嚇到了嗎?」
蘇格一驚,見切茜婭正笑嘻嘻地打量著自己,立刻坐得筆直,就像一個等待接受教訓的學生一樣,說道︰
「您是說哪件事情?切茜婭女士?」
「當然是那個殺手的事情啊,我猜你一定被嚇壞了。」
蘇格松了口氣,心說我當然被嚇壞了,我差點兒都被嚇死了,但是他沒敢直接說,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個願意與人交心的孩子,可能是你經歷過什麼事情,又或許是在下意識防備,但是不要緊,昂都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盡管開口。」切茜婭道。
蘇格盯著切茜婭的臉,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說這些。
果然還是女人的直覺厲害啊……蘇格瞬間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能惹切茜婭生氣,不然自己應該會死的很難看。
雖然我不想撒謊,可是即便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蘇格想了想,用力點點頭,對切茜婭露出一個笑容。
切茜婭也上來學著昂都的樣子拍拍蘇格的肩膀,眼楮一瞥,看向桌子上那些整理好的情報資料,說道︰「有關這個殺手的事情,拖了很久,而你才加入沒幾天,就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看來你很適合這個地方。」
切茜婭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心情十分舒暢,笑著對蘇格說︰「你要不要去找那個幫你傳達信息的人?我知道約克市中心醫院在哪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蘇格看著切茜婭的笑臉,心情也跟著好起來,說道︰「好的,那拜托您了,切茜婭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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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市下灣區,碧藍廣場。
太陽高照,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從利姆斯河上彌漫過來的水霧很快就被驅散,碧藍的蒼穹之下,寬闊的廣場上運動著三三兩兩的人,顯得悠閑自在。
這里佔地面積極大,不管是防護的圍欄還是鋪地的石板,都是采用了約克市郊外出產的特色藍色海石,加上廣場中心那一塊四五米高的巨大藍色海石碑,整體的深藍色與天空遙相呼應,給人一種靜謐安寧的感覺。
此時廣場上的一個偏僻的角落,一群白色的海鳥正在陽光下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在它們的不遠處,有一個腳下堆滿瓶瓶罐罐的年輕女孩,正對著一張畫板涂涂畫畫。
撲簌撲簌。
一陣抖動翅膀的聲音後,大片的白色騰空而起,在廣場上空盤旋了一會兒後,飛向大海的方向。
女孩放下畫筆,扶著草帽對遠去的海鳥眯起眼楮,嘴角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容。
「那麼,明天再見,伊麗莎白一號二號……一直到三十七號。」
女孩心情很好,坐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接著拿起畫筆。
「那是它們的名字嗎?真是有趣的名字。」
一個修長的身影走過來,「哦,請原諒我的冒失,女士,我只顧著欣賞你們之間的美好而忘記了應有的禮儀,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
女孩放下畫筆,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男人有一頭棕色的頭發,嘴唇薄而紅潤,臉頰線條鋒利,笑起來的時候,眼楮眯成一條狹長的縫隙,手中還握著一柄銹跡斑斑的被當作拐棍用的長劍。
「你好先生,你就叫我,叫我,叫我畫家吧,我的願望是成為一名畫家。」女孩回道。
「簡單卻美好的願望,」男人笑道,「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青春的活力,它是那樣干淨純粹,讓人忍不住贊嘆。」
自稱畫家的女孩年輕的臉龐被羞得一片潮紅,猶豫著問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你畫一幅畫像,雖然我對于人體面部的構造還很生疏。」
「那是我的榮幸,畫家女士。」
男人四下環顧,發現也沒有可以拿來當作座椅的東西,于是就干脆站著,找了一個很好的背景和角度後,對女孩比了一個「可以開始」的手勢。
女孩紅著臉,仔細地觀察著男人臉上的每一處細節。
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接近,青春期少女的心思在她紅潤的臉上表露無遺,但仍然壓著萌動的心情,一筆一筆將男人的樣子畫下來。
陽光打得正好,在一片光影交錯中,身材修長的男人望著藍色海石碑,留下一個挺拔的身影。
「呼,完成了。」
男人听到女孩的聲音,走過來看,贊嘆道︰「簡直太棒了,我從來沒有發現,我竟然有這樣英俊的一面。」
女孩听著,害羞地低下頭。
「請允許我表示我的感謝。」男人說完,從口袋中模出一枚黃橙橙的硬幣,放在女孩手里。
女孩看著手里的金幣,從沉重的手感,和那專屬于格里芬的荊棘條紋上可以辨別出,那是一枚真正的金幣。
這在市面上與同等重量的黃金等值,有著足足一磅的價值。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女孩連忙拒絕,「我只是做了一幅畫而已,而且也並不專業。」
「那就當作消耗的油彩和畫布的補充,」男人彎腰行了一禮,「真是一場美妙的相遇,畫家女士。」
男人轉身就走,女孩稍微慢了一步,在後面大喊道︰「你忘了畫像,先生。」
「就留在您這里吧,當作這次相遇的紀念。」男人回頭道。
「那,那至少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男人想了想,轉身走回到女孩身邊,接過畫筆後在右下角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再將畫筆遞還回去。
「葛……葛比翁,葛比翁?」女孩試著分辨字體,轉頭問道,「葛比翁先生,這是你的名字……」
她抬起頭,忽然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蹤跡,男人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又好像從未來過。
「葛比翁……」
女孩緊緊握住那枚金幣,回味著這次意外的邂逅。
當她再一次將目光投向畫布上的時候,卻發現一處在作畫時未曾注意的細節。
「脖頸這里……怎麼看上去好像一張嘴呢,是我處理得不好嗎?」
她忽然有些懊惱,將那張畫取下來,往厚厚的畫夾中一插,接著換上一張嶄新的畫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