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十字路口較大,剛才維安在另一邊燒紙錢,加上他又是背對著這面,所有並沒有發現蔣嘉良是何時出現的。
如果不是離開時往側方看一眼,都沒有發覺這家伙。
隨著維安迅速靠近,雖然只看到背影,但也可以確定這人就是蔣嘉良了。
「蔣嘉良!」維安輕聲喊了一句。
對方無動于衷, 只是動作有些機械的將手里的紙錢投入正在燃燒的火堆中,而在他的腳旁,還堆了一大捆紙錢。
維安來到他的身邊,低頭又叫了一句︰「蔣嘉良。」
只見蔣嘉良低著頭,專心致志的燒著紙錢,連頭也不抬一下。
維安蹲,低頭看去,就見這家伙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眼神也很呆滯,仿佛被什麼東西迷了魂。
而同一時刻,從維安現在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見剛才自己身後那邊的情況了。
只見一大堆人撲在地上,有人在抓取地上的東西吃,有人手里拿著嶄新的紙幣,這些紙幣看上去極其怪異,上面的圖案是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不僅如此,一個穿著壽衣、腳蹬一雙紅花老鞋的女子卻是站在自己正對面的路邊,默默地盯著自己。
「她沒有和其他人一起搶奪那些東西?!」
現在維安有種感覺,這女人的出現是為了盯著自己,現在她根本沒在乎那邊的搶奪,而是距離自己最近,恐怕現在自己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維安伸手一把抓住了蔣嘉良的手腕,順便按了按他的脈搏, 發現仍在跳動,所以這家伙並沒有死,而只是被困在這里了。
但如果現在直接將對方拉走的話,恐怕對蔣嘉良本人來說,非常不利,因為他正在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就如同自己剛才那樣。
所以維安不再呼喊他,而是迅速蹲下,抓過蔣嘉良腳旁那些紙錢,幫著他開始瘋狂往火堆里投。
火勢燃燒得越來越猛,越來越大,都快燎著蔣嘉良的頭發,維安當即又蓋了厚厚一層紙錢上去。
火焰開始變小,不過依然在燃燒著,而蔣嘉良身側那些紙錢頓時還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你只是被困在這里了,要守住自己的心。我提醒你,你是一名調查員,你的任務是完成這個任務,然後順利離開怪談……」維安一邊幫著燒紙錢,一邊輕聲提醒著蔣嘉良, 企圖讓他自己能夠恢復。
蔣嘉良仍舊無動于衷,不過也在不斷地燒著紙錢。
匆忙中, 維安抬頭看了一眼, 就見那原本站在對面、身穿壽衣的女子竟然移動了,正對著這邊一步步走來。
並且維安還注意到,這女人走路很快,她的雙腳並沒有完全落地,而是踮著腳尖在行走,整個人仿佛在飄浮一般,極其詭異。
一把抓起地上剩余的紙錢,投入火中,使得燃燒的紙屑飛撲而出,到處飛舞。
很慶幸,蔣嘉良這里並沒有點香燭,他只是在單純的燒紙錢,只要紙錢燒完,這件事就算是做完,也就可以離開了。
「好了,可以走了!跟我走!」維安一把抓住蔣嘉良的手腕,發現這家伙的皮膚很冰涼。
如果自己再來晚點的話,怕是他慢慢地還是會變成一個死人,一具尸體。
但誰知拽了一下,蔣嘉良竟然紋絲不動,且他的身體仿佛灌了鉛一樣,維安相信即使自己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拽不動他。
那壽衣女子已經相距他們十米左右,維安將解剖刀拿出來,第一次施展出新得來的技能「意識強化」,腦海里升起一道將這家伙刺激一下、使其精神恢復的想法,遂將其作用在了手中的解剖刀上。
對著蔣嘉良的手臂狠狠地一刀劃下。
「蔣嘉良,跟我走!」
蔣嘉良的手臂立刻冒出血液,不過因為身體受傷,他猛地發出一個顫抖,被意識強化的力量侵入身體,與被割傷的傷口疼痛一樣,一道意識同時刺痛了他的神經,使得蔣嘉良有了恢復的跡象。
他的眼神開始變清醒,這時維安一拽之下,蔣嘉良立刻站起來,跟著他跑動。
那壽衣女人卻已經到了跟前,伸出手一把抓向蔣嘉良的肩膀。
維安此時換掉了解剖刀,將血腥榔頭拿在了手中,在壽衣女人抓住了蔣嘉良肩膀的一刻,他直接一榔頭敲了下去。
現在自己的接龍任務算是已經完成了,當前唯一的變數就是蔣嘉良這里,不過這也是維安這次進入怪談的目的,他不可能不管,而是必須要將蔣嘉良救出去。
所以不管面對是誰的阻擋,維安都會用血腥榔頭招呼對方。
這一榔頭正好砸在女子的手背上,啪的一下,就見這手掌直接扁了,不過女子已經死了很久,根本沒有血液飆出來。
女子另一只手立刻伸出,直接按住了蔣嘉良的額頭,維安幾乎是同一時刻將血腥榔頭掄起,對著她的小臂砸去。
嚓一下,這條小臂直接骨折,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維安趁機拽著神智仍在恢復中的蔣嘉良往自己的車子方向跑去。
蔣嘉良此刻的意識在復原,但欠缺思考能力,只是跟著維安跑,臉上表情也沒有害怕或者擔心。
維安扭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壽衣女子緊緊地跟在身後,腳尖踮著走,行動極快,而她斷裂的那只手臂卻在後方甩動。
陡然間,這女子張開嘴巴,吐出一口臭氣,對著維安兩人的方向發出一聲慘叫。
「啊——」
那些正在地上搶食和數錢的數十人,猛地抬起頭,看向這個方向,隨即紛紛中止了自己的行為,轉而站起來,對著維安和蔣嘉良迅速沖至。
黑壓壓的一群人,喉嚨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響起雜亂而密集的跑步聲,一股強烈的壓抑感來臨,直沖維安的心里。
就在兩人快要靠近停在路邊的SUV時,壽衣女子先行追上,她直接雙腿一彈,撲在了維安後背。
維安的血腥榔頭往身後一揮,沒有擊中目標,隨即他的身體往下一沉,被壽衣女子趴在身上後,就如一座大山壓在了身上,竟然一步都無法再邁出去。
維安將蔣嘉良往前一推,開口道︰「先上車!」
蔣嘉良此時的神智再次恢復了一些,他能听懂維安的話了,也能做出反應的動作,但卻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下一秒,蔣嘉良打開了SUV的車門,動作有些笨拙的鑽了進去。
維安則是收起血腥榔頭,趁機將唐刀取了出來,此時他的肩膀忽然傳來了劇烈疼痛,不用去看都知道那女人已經將她的牙齒嵌入自己的肉里。
維安呲牙咧嘴,將刀尖反過來,對著自己腋下猛地戳了過去,唐刀的觸感讓他相信自己這一刀穿過了目標。
隨即維安試著往前移動一步,猛地轉身,在轉身的瞬間再次將榔頭抓在手中,咚的一下敲在壽衣女人的腦袋上。
壽衣女人的脖子當場斷裂,維安趁機將穿過她身體的唐刀拔出。
得虧有這兩把橙色武器,否則維安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逃月兌。
此時大量餓死鬼瘋狂臨近,一個個雙目圓睜,張著嘴巴,口涎都流到了下巴。
維安來不及看自己肩上的傷口,轉身正要鑽入SUV的駕駛位置,他忽然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打開車門後又轉身回來,蹲在已經無法反抗的壽衣女子身前,將她的兩只手使勁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