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當蔡元吉帶人將徐輝祖送回府中的時候,徐輝祖哭泣的聲音驚動了全府上下!
听聞消息的魏國公徐達快步從府中趕了出來,在前院看到了正在哭泣的兒子,一時間方寸大亂。
他向來很疼自己的兒子,平日里生怕磕著踫著,從小到大更是一手指頭都沒打過。此時看到兒子哭得這麼傷心,心疼的要命。
「兒子,怎麼了這是?怎麼還流血了啊?」
徐達湊到近前,一邊為兒子擦拭著眼淚,一邊心疼的問道。
可是原本就受了委屈的徐輝祖,看到父親出現,心里更是委屈,哭得更厲害了,一時間答不上來。
「怎麼回事?!你們誰欺負我兒子了!?」
徐達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蔡元吉,厲聲喝道。
听到徐達的怒喝,蔡元吉嚇得打了個冷戰,急忙拱手行禮。
「魏國公息怒,徐少爺乖巧聰慧,我等怎敢欺負,是是胡非」
蔡元吉苦著臉,遲疑著解釋道,佯裝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
「胡非?!到底怎麼回事?!」
听到胡非二字,徐達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眼神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爹!孩兒被那個胡非打了!」
正在這時,沒等蔡元吉搭話,徐輝祖已經哽咽著斷斷續續的答道。
「什麼?!」
「他好大的膽子!居然連本將軍的兒子都敢打?!找死!」
徐達一听,臉色瞬間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殺氣騰騰的厲喝道。
「爹,您要給孩兒做主啊!」
徐輝祖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可憐巴巴的說道。
「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你先跟你娘回屋歇息,爹爹這就去替你出氣!」
徐達一邊安慰著兒子,一邊招手讓自己的妻子帶著兒子先進屋,然後命令管家立刻請郎中為兒子治傷。
徐輝祖一邊抽泣著,一邊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回了後院,隔著老遠還能听到哭聲。
待兒子離開之後,徐達沉著臉轉頭看向了候在一旁的蔡元吉。
「蔡元吉,到底怎麼回事?!」
徐達瞪著蔡元吉,沉聲問道。
他擔心兒子沒有將事情講清楚,打算親自過問一下蔡元吉。
「稟魏國公,今日在國子監,胡非在上課之時意圖早退,被徐少爺恰好撞見,于是便出言制止胡非,但是胡非不但不收斂,還當堂與徐少爺爭執了起來。」
「下官本想勸阻,可是胡非不但不听,反而突然動手,一腳將徐少爺踹翻在地,下官當即惶恐,說出了少爺的身份,可是胡非不但不認錯,反而還說還說」
蔡元吉拱著雙手,一五一十的解釋著,說到最後遲疑著停了下來,緊張的看著徐達。
「還說什麼?!」
徐達瞪著蔡元吉,厲聲問道。
「還說他打的就是徐達的兒子」
「這是胡非說的,不是下官說的,是他的原話!」
蔡元吉急忙解釋。
听了蔡元吉的話,徐達整張臉陰沉的下人,眼神中閃過了一道殺氣,脖子都氣得通紅。
「來人!立刻派兵到胡府將胡非給本將軍抓來!」
徐達轉頭瞪著自己的副將,大聲說道。
听到徐達的話,在場的眾人全都是一愣。
蔡元吉也是一臉驚訝,沒想到徐達居然要直接向丞相府動兵,這事可大了。不過在震驚的同時,他的心底卻在冷笑,恨不得事情鬧得再大一些。
「將軍,如果一旦動兵,恐怕會與丞相府發生沖突,到時候勢必會驚動陛下。」
副將湊到徐達的身邊,低聲提醒了一句。
「那又如何!?誰都不可以打本將軍的兒子,即便他是丞相之子,就算鬧到陛下那里,我也不怕!」
「走,本將軍親自出面,讓丞相府交人!」
徐達冷哼了一聲,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大步向外面走去。
副將不敢再多言,急忙帶著一百多名府兵跟在了徐達的後面。
蔡元吉看著怒氣沖沖出府的徐達,嘴角閃過了一絲冷笑,當即也離開了魏國公府,向大都督府而去
胡府。
前院正廳。
胡惟庸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不停的詢問時辰。
他在等魏國公府的反應,而且他知道,這件事絕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為了以防萬一,他已經想辦法向東宮傳去了消息,希望太子在關鍵時刻能夠幫胡非說幾句話。
他知道,自己和徐達作為一文一武兩大重臣,如果到時候真的鬧到陛下的面前,可能陛下誰都不會偏袒,到時候只能就事論事,誰犯錯就處置誰,那倒霉的只有自己的兒子。
所以,他要確保萬無一失,一方面派人通知胡非不要回府,另一方面通知東宮,求太子從旁求情。
正在胡惟庸沉思之際,一陣嘈雜聲突然傳來,緊接著一群手持兵器的府兵從前門沖了進來,門口的家丁想要阻攔,直接被沖散。
管家秦海慌不擇路的沖進了正廳,一臉慌亂的看著胡惟庸。
「老爺,不好了,魏國公親自帶兵前來要人了!」
秦海看著胡惟庸,焦急的說道。
「慌什麼?!難不成他還真敢殺人不成?!」
胡惟庸臉色陰沉,冷冷的說了一句,喝了一口茶,緩緩起身,邁步向院中走去,他已經看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徐達。
秦海點了點頭,跟在了胡惟庸的身後。
「消息確定已經傳給少爺了吧?」
胡惟庸一邊沉著臉向院中走著,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傳到了。」
秦海點著頭輕聲答道。
听到秦海的回答之後,胡惟庸放心了不少,邁步來到了徐大的面前。
徐達看著胡惟庸,緩緩停下了腳步,大手一揮,一百多名府兵迅速將院子圍了起來。
「徐將軍,這是何意?」
胡惟庸撇嘴笑了笑,看著徐達,緩緩的問道。
「何意?!今日國子監發生了什麼,難道胡相不知道?!胡非呢?讓他出來!本將軍有話要問他!」
徐達瞪著胡惟庸,陰沉著臉說道。
「國子監?發生了什麼?本相什麼都沒听說啊。」
胡惟庸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遲疑著問道。
「你兒子打了本將軍的兒子!現在整個京師都傳開了,胡相不知情?!」
徐達一听,立刻皺著眉頭問道,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怒意。
「啊?竟有此等事?!」
「這個臭小子,怎麼也不看看自己打的是誰,胡鬧!」
「徐將軍放心,等他回來,本相一定嚴加管教!」
胡惟庸裝出了一副生氣的表情,看著徐達,認真的說道。
「嚴加管教!?只是嚴加管教?!」
「如果胡相真的能管教的了他,他如今也不至于無法無天!既然胡相管不了,那我就替胡相管教管教!」
「還請胡相將人交出來!」
徐達瞪著胡惟庸,冷冷的說道,寸步不讓。
「看徐將軍這意思,如果本相今日不交人,徐將軍是要帶人封了我這丞相府啊?」
胡惟庸沉下了臉,笑容也逐漸消失,生硬的說道。
「胡相誤會了,事情既然出了,令公子總該出面澄清解釋吧?既然胡相說他不在府上,那本將軍就命人搜一下,如果他真的不在家,本將軍絕不會難為胡相。」
徐達看著胡惟庸,沉聲說道。
「你要搜我丞相府?!徐達!你好大的官威啊!老夫乃當朝宰相,沒有陛下的旨意,你敢擅自搜本相的府邸?!好大的膽子!」
胡惟庸瞪著徐達,提高了嗓音說道。
面對徐達的咄咄逼人,他的脾氣也上來了。
「搜!」
可是徐達根本就不理會胡惟庸的警告,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話音落下,一百多名府兵立刻領命,打算將丞相府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