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
前院。
太子朱標的出現,打破了胡非的困境,也打亂了徐達的計劃。
「殿下,冤枉啊!」
看到自己被抓了起來,胡非苦著臉,委屈的說道,可是心底卻已經滿是感激。
「是不是冤枉,本宮自會定奪!輪不到你插嘴!」
「將他押回東宮,等候處置!」
朱標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
「是!」
肖琦答應了一聲,說著就要帶人押著胡非離開。
可是就在這時,徐達卻再一次開了口!
「等一下!」
看到胡非眼看著就要被帶走,徐達突然大聲說道。
話音落下,百余名府兵再一次將院子圍了起來,攔住了肖琦。
「魏國公!你想干什麼?!」
朱標皺了皺眉頭,轉頭瞪著徐達,沉聲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胡非打了我兒事小,但是他當眾殺人的事,決不能姑息,既然他殺的是兵,那就該以軍法.論處,還是交給微臣處置方為穩妥,還是不勞殿下費心了。」
徐達拱了拱手,恭敬的沖著朱標說道。
可是他行為舉止上雖然恭敬,但是言語之間卻絲毫不肯讓步,似乎已經鐵了心今日要將胡非拿下。
「你這是不相信本宮會公平處置了?!」
朱標皺了皺眉頭,看著徐達,沉聲問道。
「微臣不敢,只因胡非向來狡猾奸詐,微臣擔心屆時他會強詞奪理,沖撞了殿下,但如果在軍法面前,他一定不敢造次,所以由微臣處置最為穩妥,還望殿下允準。」
徐達躬著身,恭敬的說道。
「那如果本宮今日必須要帶他走呢?」
朱標沉下了臉,看著徐達,一字一句的問道,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
「殿下如果要強行帶他走,微臣自然不敢阻攔,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微臣只能盡快將這件事進宮稟明陛下,請陛下定奪。」
徐達拱著手,字字鏗鏘的說道。
「拿父皇來壓本宮?!」
朱標皺了皺眉頭,不滿的厲聲問道。
他已經听了出來,徐達這是在威脅,如果他要袒護胡非,徐達一定會在父皇面前告狀!
「微臣不敢!」
徐達裝出了一副惶恐的樣子,急忙行禮。
「本宮現在就帶他走!魏國公自便!」
「走!」
朱標冷哼了一聲,拂袖一甩,轉身向外走去。
肖琦擺了擺手,命人押著胡非跟在太子的身後向外走去。
裴杰、春蝶等人一臉焦急,想要追上去,卻被胡惟庸一個眼神制止。
徐達看著被押走的胡非,眯了眯眼楮,雙拳緊握,可是卻無計可施,他總不能派兵攔住太子。
「聖旨到!」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高喝傳來,緊接著胡府門口又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的人,正是龐玉海!
看到這一幕,在場眾人又是一愣,沒想到最終還是驚動了陛下。
而徐達的嘴角卻悄然閃過了一絲冷笑。
「龐公公,沒想到你親自來了。」
朱標皺了皺眉頭,看著緩步而來的龐玉海,緩緩的說道。
他知道,胡非帶不走了。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沒想到殿下也在。」
龐玉海笑了笑,恭敬的沖著朱標行了一禮。
「免禮吧。」
朱標沉著臉,擺了擺手說道。
「那殿下」
龐玉海笑著指了指手中捧著的聖旨,遲疑著說道。
朱標抬了抬手,示意龐玉海宣讀聖旨。
緊接著,龐玉海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的將聖旨在所有人面前宣讀了出來,內容無非就是一句話,讓胡非和徐達即刻進宮覲見。
國子監和丞相府發生的事,早已經被檢校傳回了宮中。
「魏國公,胡公子,現在就隨老奴進宮吧,陛下還在養心殿等著二位呢。」
龐玉海收起了聖旨,沖著起身的胡非和徐達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好吧,那就走一趟吧,正好這幾日我也有些想陛下了。」
胡非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
徐達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不過已經命令百余名府兵全部撤出了丞相府。
「胡相,你也跟著進宮瞧瞧吧,也好做個見證。」
朱標扭頭看向了胡惟庸,緩緩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讓胡惟庸進宮保一保胡非。
胡惟庸瞟了一眼胡非,看到胡非又沖自己輕輕搖了搖頭,于是沖著朱標拱手行禮。
「殿下,既然是犬子犯錯,那微臣就該避嫌,是非對錯,微臣相信陛下自可明辨,定能夠明察秋毫。」
胡惟庸一邊沖朱標行禮,一邊恭敬的說道。
朱標皺了皺眉頭,不再說什麼,轉身看了一眼胡非,徑直向門口走去。
緊接著,眾人便跟著朱標一路向皇宮而去。
裴杰和春蝶也跟在了後面,不過他進不了宮,只能守在宮門外等候
皇宮。
養心殿。
隨著一聲通報之後,朱標、胡非、徐達三人便在龐玉海的帶領之下相繼走進了大殿之中。
坐在坐塌之上的朱元璋看到太子也來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緊接著他便發現了東張西望,沒有一絲緊張的胡非,不由得沉下了臉。
「兒臣參見父皇!」
「微臣參見陛下!」
隨著三人走近,紛紛恭敬行禮。
「太子、徐卿,免禮平身吧。」
「你跪著!」
朱元璋一邊說著,一邊瞪著作勢就要跟著起身的胡非厲聲喝道。
胡非撇了撇嘴,重新跪回了地上。
朱標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胡非,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了一絲擔憂。
「徐卿,你兒子傷得重不重?」
緊接著,朱元璋轉頭看向了徐達,緩緩問道。
「回陛下,微臣出府之前,已經命人請了郎中,具體傷勢現在還未得知。」
徐達急忙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隨便請個郎中怎麼行?應該讓太醫院去人診治一番才為穩妥啊。」
朱元璋埋怨的看了一眼徐達,認真的說道。
「只是踢了一腳,順帶磕破了頭而已,不會有什麼大礙,徐將軍的兒子,體質自然非比尋常,怎麼可能有事?」
還沒等徐達搭話,跪在地上的胡非就已經笑著說道。
「住口!」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朱標一听,急忙轉頭瞪著胡非,沒等朱元璋發飆,率先沖著胡非厲聲呵斥了一句。
「打了人還如此強詞奪理,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多嘴,否則朕決不輕饒!」
朱元璋也看向了胡非,不滿的說道。
胡非撇了撇嘴,閉上了嘴,不再說話,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啟稟陛下,如今胡非所犯過錯已經不只是打了微臣的兒子,他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
徐達拱了拱手,趁機大聲說道。
听了徐達的話,朱標和朱元璋的臉色同時一變。
「什麼?!」
「怎麼回事?!」
朱元璋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大聲問道。
「微臣適才到胡府找胡非理論,可是胡非不但拒不悔過,而且還直接當場搏殺一名府兵,微臣府上的兵,都有在冊兵籍,曾在戰場上為朝廷出生入死!今日卻死在了天子腳下!」
「打人事小,殺人事大!還望陛下明察!嚴懲殺人者!」
徐達拱了拱手,急忙說道。
打人和殺人,當然是殺人的罪過更大,他已經找到了懲治胡非的最好方式。
「胡非!你好大的膽子!」
朱元璋沉著臉,瞪著胡非,厲聲喝道。
「父皇,當時情況緊急,一定事出有因,還望父皇息怒。」
朱標一看,急忙安撫著朱元璋的憤怒。
「太子,你不用再替他求情,殺人已是觸犯了大明律例,更何況他殺的還是在冊府兵,罪加一等!」
「胡非,你可知罪!?」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標,擺了擺手,緊接著重新看向了胡非,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