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賓樓。
後院廂房。
胡非用過午膳之後,便回了房,打算好好睡個午覺。
剛剛午膳期間因為一時貪杯,喝了一瓶工廠新研制出來的紅酒,有些上頭,昏昏沉沉的。
然而正當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少爺?睡了嗎?」
春蝶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什麼事?!」
游離在夢境邊緣的胡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不耐煩的問道。
幸好敲門的是春蝶,如果換作裴杰,他早就罵娘了。
「少爺,駙馬來了,說重要事要跟你商量。」
春蝶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知道,誰打擾了少爺睡覺,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
胡非答應了一聲,煩躁的從被窩中爬了出來,黑著臉打開了房門。
看到胡非開門出來,春蝶急忙躲到了一邊,指了指已經站在台階下的駙馬李祺。
胡非白了一眼春蝶,看向了李祺,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熱情。
「賢弟,抱歉之至,沒想到打擾了你休息。」
李祺笑了笑,看著臉色鐵青的胡非,拱著手說道。
「什麼事?!」
胡非皺著眉頭,沉聲問道,言語之間透著一絲明顯的不耐煩。
他最討厭別人打擾他睡覺,尤其是從護城軍回來之後,每日夜里都要被蕭安拉出去折磨,而且蕭安總是不知疲倦的假扮成殺手來試探他,他早就快要崩潰了。
好不容易白天有個睡覺的機會,現在還被人打攪,他的心情自然很差。
「噢,這兩日有些忙碌,今日終于得空,想著邀賢弟到府上做客,順便見一見臨安公主,她听聞了你很多事跡,想見一見你的廬山真面目。」
李祺笑了笑,緩緩解釋道,並沒有因為胡非的不滿而有所介意,反之,他覺得胡非這倒是真性情,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跟自己假客氣,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听了李祺的話,胡非明顯愣了一下。
臨安公主?
那不就是李祺的老婆?朱元璋的大女兒?
可是為什麼要見我?
「見我?」
胡非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
「是,想必是早就听聞了你的才名,如今知道你跟我的關系,就想借著這個機會見一見你。」
「另外家父他老人家也說想你了,所以特意讓我前來邀賢弟今晚務必能到府上做客。」
李祺笑著點了點頭,聲情並茂的說道。
听了李祺的解釋,胡非挑了挑眉毛,總覺得這個理由像是李祺現編的一樣,有些說不過去。
但駙馬都親自登門邀請了,他總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好吧,我一定到。」
胡非想了想,點著頭說道。
「好!那我就不打擾賢弟歇息了,今晚準時恭候賢弟大駕。」
李祺笑著拱了拱手,告別了胡非,轉身離開了洪賓樓。
胡非目送著李祺離開,遲疑了一下,重新回到了房間,蒙頭大睡。
至于李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他並沒有太多在意,晚上自然可以見分曉
韓國公府。
今日的府上又開始忙碌了起來,李祺親自盯著一群下人們打掃著正廳,後廚更是忙得不亦可乎,只為了晚上招待胡非。
如果胡非知道韓國公府上每次招待自己都如此大費周章,估計也會感到驚訝吧。
李善長剛一回到府中,就看到了這副忙碌的景象,不由得心中產生了一絲疑惑。
「祺兒,你這是?」
李善長來到了正廳,看著兒子,疑惑的問道。
「父親,您回來了。」
李祺轉身一看,躬身行了一禮。
「這是要招待哪位貴客啊?」
李善長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
「父親,今晚胡非會來赴宴。」
李祺笑著答道。
「胡非?你邀請了他?是有什麼事嗎?」
李善長一听要宴請胡非,心中已經明白了兒子為什麼這麼重視,可是卻不知道兒子邀請胡非前來赴宴所為何事。
「父親,是這樣的。」
「嫦姝對胡非已經芳心暗許,一直想結識胡非,所以孩兒便打算趁此機會為他們創造一次相識的機會。」
李祺四下看了一眼,湊到了李善長的面前,低聲說道。
听了李祺的話,李善長明顯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似乎明白過來一點,想通了為什麼最近臨安公主總是有事沒事往韓國公府跑了,原來是沖著胡非來的。
「這件事你想清楚了嗎?就算他們互有心意,但是陛下那一關可不好過,雖然現在陛下也對胡非改變了看法,變得器重,可是讓自己的女兒嫁給胡非,想想都覺得他會暴跳如雷。」
李善長遲疑了一下,皺著眉頭,面色凝重的說道。
「父親放心,只要胡非能對嫦姝動心,他一定會自己想辦法說服陛下,他的那張嘴,可是一向被譽為能把死人說活的嘴,這點不用我們操心。」
「而且這件事我也征得了她姐姐的同意,我們只負責創造機會,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李祺笑了笑,認真解釋道。
「好吧,凡事不要強求,你盡量不要過多插手,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李善長點了點頭,一邊說著,一邊打算離開。
「父親,今晚的宴席您也得參加。」
李祺看到父親要走,急忙說道。
「我也得出面?」
李善長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他可從來都沒干過什麼保媒拉線的事。
「胡非現在還不知情,為了說服他今晚來赴宴,孩兒騙他說您想他了,想見見他」
李祺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听了兒子的話,李善長一陣苦笑,想了想,隨即答應了下來。
李祺終于松了口氣,緊接著看時候差不多了,便派人到後院通報,讓臨安公主姐妹做好準備。
後院廂房。
安慶公主守在門邊,不停的向外張望著,雖然人還在屋里,可是心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你是女兒身,就不能矜持一點?這麼快心思就全都到了他的身上,以後可還得了?」
臨安公主看著迫不及待的妹妹,苦笑著說道。
「姐姐,我哪有?」
安慶公主一听,臉色立刻變得緋紅,嘟著嘴說道。
「還說沒有,你的眼楮里現在只有胡非,哪還有別的人別的事?」
臨安公主佯裝責備的看著妹妹,沉聲說道。
「有嗎?」
安慶公主一听,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楮,忍不住笑了。
「你這樣,姐姐更不放心了,萬一以後被他欺負了怎麼辦?」
臨安公主嘆息著說道。
「怎麼會,今日只是遠遠地看他一眼,又不會怎樣,哪里來的欺負我的機會。」
安慶公主抿了抿嘴,有些失落的說道。
「我跟你姐夫已經說好了,今日不止讓你遠遠看他一眼,打算借著這個機會讓你們認識一下。」
臨安公主遲疑了一下,終于把實話說了出來。
「啊?」
听了姐姐的話,臨安公主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可是緊接著卻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姐姐,這是真的嗎?」
安慶公主驚喜的問道。
「那還能有假?這樣也好,到時候讓你近距離看看他那些紈褲作風,讓你也好死了這條心。」
臨安公主點著頭說道。
可是安慶公主已經听不進去別的,心里滿是緊張,在屋子里來時來回踱著步子,停不下來。
「姐姐,怎麼辦?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也好梳妝打扮一下,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啊。」
安慶公主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焦急之色。
看著妹妹如此在意的樣子,臨安公主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希望今日之後,妹妹能徹底死心。
說到底,她還是信不過胡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