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
玲瓏苑。
朱元璋賞賜藍玉晉為永昌侯的事,很快就對外昭告,胡惟庸知道之後,一時有些擔心,于是便急忙來到了玲瓏苑。
可是當他找遍整個玲瓏苑之後,卻發現除了丫鬟之外,胡非跟裴杰和春蝶等人早就不在府中了,問了一圈,誰都不知道胡非去了哪兒。
胡惟庸一時有些不解,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前院。
今晚就是年宴,如果是往年,他不會擔心,可是今年胡非也將受邀進宮參加年宴,所以他擔心藍玉到時候會在年宴之上為難兒子。
「秦海!?秦海?!」
想到這里之後,胡惟庸越想越擔心,于是便打算派秦海帶人出去將一大早就不見蹤影的胡非找回來。
「老爺,出什麼事了?」
听到胡惟庸的呼喊,秦海急忙趕來,擔心的問道。
「立即帶人出去把少爺給老夫找回來!」
朱元璋看著秦海,沉聲說道,面色有些凝重。
「老爺,少爺早上走得時候我看到了,好像今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
「是府里出什麼事了嗎?」
秦海遲疑了一下,緩緩問道。
「你不必知道,立刻出去帶他回來見我便是,越快越好!」
胡惟庸擺了擺手,沉聲說道,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老爺,難道是為了藍玉的事?」
「藍玉被陛下賜為永昌侯了?」
秦海遲疑了一下,想起了胡非早上出府之前告訴他的話。
听到秦海的話,胡惟庸忍不住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
胡惟庸驚訝的看著秦海問道。
這件事現在還只有朝中大臣才知道,秦海不可能知道。
「是少爺早上走的時候說的,不過藍玉真的被陛下賜為永昌侯了嗎?」
秦海緩緩解釋道,緊接著忍不住再次問道。
胡惟庸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少爺果真料事如神啊!」
秦海忍不住驚嘆著說道。
「少爺還說什麼了?」
胡惟庸看著秦海,沉聲問道。
他也震驚兒子為什麼那麼快就知道了藍玉晉為永昌侯的事,而且看起來似乎比昭告都要早!
「少爺今早離開的時候,特地找到了我,告訴我,如果老爺為了藍玉晉為永昌侯的事找他的話,讓我告訴老爺不用擔心,他與藍玉之間已經講和,不會再橫生枝節。」
秦海想了想,緩緩說道。
听了秦海的話,胡惟庸的眉頭再一次皺起,沒想到兒子居然什麼都能料到,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也不必帶人去找了。」
胡惟庸一邊沉思著,一邊擺了擺手說道。
秦海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這個臭小子怎麼變得越來越玄乎了?」
「而且大過年的他一大早就出了府,又去干嘛去了?不會又惹出什麼事吧?」
胡惟庸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緩緩在大廳中踱起了步子
燕王府。
正廳之中。
燕王朱棣正坐在椅子上,緩緩地品著茶,臉上帶著一絲悵然。
隨著年節已至,距離他離開京師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從此之後,他將常駐北平,正式就藩,不過對于這京師城中的很多事,很多人,還是沒辦法放下。
尤其是胡非,因為他一旦離開,必定跟胡非之間很難再有交集,收服拉攏的機會也將微乎其微。
正在這時,管家葛揚快步走進了正廳之中。
「燕王殿下,朝中傳來消息,今日陛下一早便召見了藍玉,正式賜封藍玉為永昌侯。」
葛揚走入正廳之後,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听到葛揚的話,朱棣端在手中的茶杯忍不住停在了半空之中,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關于昨日宮門外的事,還有沒有別的消息?」
朱棣皺著眉頭,眯了眯眼楮,沉聲問道。
藍玉突然晉為永昌侯的事,令他震驚,更讓他忌憚,看樣子,自己今後在朝中又多了一個絆腳石,而且他還知道,這個絆腳石早就已經投靠了太子。
「除了昨日胡非去過藍府之外,東宮也派了人去藍府傳了話,至于傳得什麼話,不得而知,而且李文忠在那之後也去了一趟藍府。」
葛揚遲疑了一下,急忙說道。
「看來本王這位皇兄為了想要拉攏胡非,已經全力以赴了啊,他這是打算要跟本王爭個先後了啊。」
朱棣冷哼了一聲,沉聲說道。
葛揚恭敬的站在一旁,沒有搭話。
「知道了,下去吧。」
朱棣看了葛揚一眼,沉聲說道。
葛揚答應了一聲,緩緩退了下去。
朱棣遲疑著,計算著自己距離離京的日子,咬了咬牙,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我到底誰才能最終將胡非收為己用吧!」
緊接著,朱棣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了一聲,微微眯起來的雙眼之中滿是好勝的
一日的時間很快過去,眼看著傍晚臨近,受邀參加宮中年宴的大臣們也陸續出了府,向著皇宮而去。
與此同時,洪賓樓也開始熱鬧了起來,收到邀請的老人們離開了家,緩緩向洪賓樓趕去,臉上洋溢著難得的滿足。
而在街頭之上,一天沒有露面的胡非也終于出現,押著一輛馬車一路向皇宮而去。
原本他之前就打算等年節當日的時候將準備好的年禮送給朱元璋,昨日听聞自己也將受邀參與今晚宮中的年宴,于是便決定正好在年宴之上將年禮送出。
「少爺,那輛馬車上到底拉著的是什麼啊?」
裴杰坐在車轅上,時不時回頭望一眼後面那輛馬車上裝著的那只巨大的木箱子,忍不住沖著車廂中問道。
「秘密。」
車廂中的胡非沉默了片刻之後,淡淡的答了一句。
听到胡非的回答,裴杰失望的搖了搖頭。
等他們趕到木匠作坊之後,那只箱子就已經封上了,然後就直接裝了車,至于里面裝得到底是什麼,他們誰都不知道。
胡非坐在車廂中,微微閉著雙眼,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管昨日宮門之外的事朱元璋是否生氣,他都相信,今晚之後,朱元璋一定不會再追究,因為他準備的三份年禮,必定會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良久之後,兩輛馬車終于趕到了宮門口。
隨著馬車停下,胡非緩緩地從車廂中走出,看著陸續向宮中而去的大臣們,嘴角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笑意。
正在這時,兩名皇宮守衛緩緩走到近前,向胡非行了一禮。
由于胡非經常出入皇宮,宮門守衛中沒有人不認識他的。
「見過胡公子。」
二人一邊行禮,一邊恭敬的說道。
「嗯。」
「我的人不能進宮,還得煩請你們派幾個人,將後邊的那輛馬車送到華蓋殿。」
胡非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二人緩緩說道。
听了胡非的話,那二人抬頭看了一眼後面的那輛馬車,注意到了裝在馬車上的那只巨大的箱子。
「胡公子,請問那只箱子中裝著什麼?」
其中一人猶豫了一下,緩緩問道。
「送給陛下的年禮,到時候就知道了。」
胡非笑著說道。
「胡公子請見諒,我等需要檢查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胡公子才能帶進去。」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緩緩地說道。
「不行,那是送給陛下的厚禮,只有陛下才能第一個看,現在不能打開。」
胡非搖了搖頭說道。
「這恐怕不行,凡是入宮物件,必須由我等查驗之後,確定沒有危險才能進入,否則胡公子不能帶進去。」
那人搖了搖頭,雖然面露難色,可還是堅持著說道。
听了那人的話,胡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臉色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