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頓了頓,卻是沒有再問,他或許也猜到了什麼,只不過出于尊重,並未刨根問底。
他想著,道︰「若是有機會離開江家,你們姐弟不妨早做打算。」
「離開?」江善善當然想,不過不容易。
這事得好一番謀劃呢!
抬起眸,她笑道︰「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
將自己所知曉的消息告知後,她又厚著臉皮留下吃了頓飯,江善善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顧淵站在窗子前,直到那道身影消失,這才收回目光。
跟在他身後的阿武提議,「公子,可要去七王府?」
眼下劉洋的事兒正緊張著,公子定要去七王府商議的。
「不,跟著她。」
「是……啊?」
阿武楞楞地抬頭,懷疑自己听錯了,可他瞧見自家公子淡淡瞥來的目光,立即懂了。
他下去備車,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道就不問了。
可惡,自家公子又被耽誤了。
江善善離開後便去街上逛了逛,順道找了個不起眼的小乞丐聊了會兒,事後留了塊銀子給他。
雖听不到她說了什麼,不過顧淵猜想定是與江家有關。
待到過了中午,她才慢悠悠地打算去賭坊。
等顧淵也跟著到賭坊時,江善善已經換了衣裳開始坐莊了,這個時候,那些兢兢業業想發財的賭棍早已經到了。
要說他們其實從未在江善善手里討過好,能贏旁人就是贏不了她。
可對這群賭棍來說,越是如此,就越想贏一回。
畢竟,這里缺錢的可不多,尤其是來找江善善賭的。
從骨牌換到骰子,她頗為輕松地應付著眾人,甚至還秀了不少技巧。
骰子在她手里能玩出花來,骨牌在她眼中更是毫無遮擋。
她能算清楚每對牌的點數,也能讓骰子听她指揮。
阿武跟著顧淵看的是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好、好厲害……
不行,他怎麼能夸別人呢!
正想朝自家公子說什麼,扭頭卻看到他正目光專注地盯著下頭的江善善。
這個時候,他說什麼,恐怕自家公子都听不進去了。
阿武心里苦。
突地,底下傳來一陣騷動,顧淵眯了眯眸子,阿武也朝底下看去,卻見正是齊王府的人。
「公子,看來傳聞中齊王真的拜江姑娘為師了。」
他們其實已經收到消息了,畢竟可是一直都有派人盯著。
顧淵看著底下對江善善獻殷勤的齊王,皺了皺眉。
「日後多注意些。」說完,便打算離去。
正如來時一般,走的也悄無聲息。
阿武愣了下,跟上道︰「公子是擔心齊王殿下有意接近江姑娘?」
顧淵睨了他一眼,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傻。
阿武覺得自家公子的眼神不大對勁,但他又不敢開口詢問。
不過,若是齊王真是有意而為,那就不單單是江善善的事了。
要知道,有可能還是沖著他家公子和七殿下來的。
這麼一想,阿武有些心驚,莫非齊王已經站隊了?
底下的人沒有他們這麼多心思,江善善說教就教,此時的蕭玄燁雙眼放光,每回拿回來的籌碼他都覺著再滿足不過。
他這輩子,不,他長這麼還沒見過自己面前能贏回來這麼多錢的。
雖說不是他來賭,可他現在是坐在江善善身邊的。
「師傅,這點數到底要怎麼控制?為何你想搖什麼便是什麼?」
他極為眼饞地看著她又通殺了遍。
江善善露出的眼楮彎了彎,遂說道︰「這搖骰子呢是要靠耳力和你的手相互配合。」
蕭玄燁立即坐好傾听。
「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先記清楚開始的點數,而後從你搖的次數以及手法可以判斷出你的骰子間撞了幾次,或者該如何去撞。
只要清楚踫撞的次數依著穩固的力道,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點數。」
說完,江善善親自操演了幾遍,每遍點數都不同,卻是想要什麼就是什麼。
眾人︰「……」真當他們是韭菜呢!
割過一茬又一茬兒。
蕭玄燁看的震驚不已,便是他從前找過的那些賭技好的,也沒有江善善這般厲害。
他的眼光果然不錯。
後頭,江善善又帶著他玩了骨牌,如果說搖骰子需要技術,那麼骨牌就容易多了。
花了一下午時間,她終于教會蕭玄燁如何記牌,算牌,待到差不多時,她清了賭桌親自試驗。
洗牌的是其他人,按照江善善的吩咐,蕭玄燁緊盯著那些牌,記住它們的位置。
只是,待看到那些牌發到他手里時,他面色就有些臭了。
顯然,江善善也沒想到這家伙的運氣會這麼臭。
一連三次都是抓了爛牌,她頗為唏噓地搖搖頭。
「我說,你們家該不會是刨了誰家的祖墳吧!這運氣實在不應該啊!」
天潢貴冑,氣運怎麼也不應該差成這樣。
蕭玄燁喪氣地扔下牌,揮退了其他人,自己動手將牌攬了過來洗。
「我哪知道,我父王母妃早早就沒了,若說他們真刨了誰家祖墳,那我也不知道啊!」
他似是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也沒見過所謂的父母。
江善善嘖了聲,復又盯著他看。
蕭玄燁察覺到她的目光,有些扭捏地挪了挪。
「那個……本王雖然長得好看,不過你也不能這麼一直盯著吧!」
就……怪不好意思的。
江善善︰「……」
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道︰「我觀你面相不差,但卻似是漏福之氣。」
撥弄著骨牌的蕭玄燁不解,「漏福?」
「有機會好好問問家里人吧!是不是有什麼仇家,對方可能破壞了你的福運。」她說著,伸手隨意拿副骨牌翻開。
即便是盲選,也依舊比他手中的牌大。
見此,蕭玄燁沉默了。
江善善覺著時辰差不多,該去接弟弟下學了,她朝這個便宜徒弟招呼了聲便離開賭坊。
蕭玄燁沒有動,似是在思考著她的話。
護衛見此,上前請示,「殿下,可要屬下查查江姑娘的底細?」
他揮揮手,「不必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無論是顧淵還是七王爺,他又沒打算摻和進去。
當然,也不需要他去爭什麼!
只是,倒是那幾句話確實讓他有那麼幾分在意。
看著自己的雙手。
因為破壞了他的福運,所以才運氣如此差麼……
眼簾掀起,他吩咐道。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