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雨驚愕,看了眼同樣愣住的孫媽媽,道︰「夫人,這恐怕不妥,若是老夫人怪罪您,屆時對二姑娘……」
「她只想著拿阿媛威脅我,可她沒想過我手里同樣有兩個人能威脅到她兒子。」
這下連孫媽媽也忍不住了。
「夫人不可,這個時候動他實在不妥,往後咱們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犯險。」
韓氏皺眉,似乎並不為所動。
紅雨只好道︰「媽媽說的是,夫人,您即便為了報復,也不能拿這事兒來說,若那兩個孩子底細暴露出去,大爺縱然有罪,可您,以及二姑娘也得受牽連。」
「那你們說如何?」韓氏甩開手中的針線,攥了一手血,「他們欺我辱我,如今還要我帶著那個賤人出門還他們一個清白。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趁著孫媽媽焦急地替她處理傷口,紅雨想了想,提議道︰「夫人,碧落院那兩個留著實在不妥,不若早些處理了好。」
「奴婢也贊同!」孫媽媽難得贊賞地看了她一眼。
大夫人想也不想地就拒了,「不行,在沒得到那東西的下落前,他們還不能死,況且,能讓那老婆子忌諱的人,絕不能出事。」
說著,她就對紅雨道︰「听著,我要他們活著,不僅如此,你還要讓他們知道老夫人可是一直都想要他們的命,在這府里也只有我能保住他們。」
見她如此執著,紅雨不得不應下,「是……」
孫媽媽嘆了口氣。
自家夫人從小到大什麼都好,就是太執著,認準一件事就不回頭。
任誰勸說都無用。
要她說,那兩個孩子早早除了也好,不然她總覺著不妥。
可惜夫人注定不會听她的。
這一夜,江大爺與大夫人不歡而散的消息沒有瞞過府里的人,也因此,在第二日二夫人在老夫人的扶持下,拿下府中一半中饋的事,眾人也漸漸起了小心思。
對于此,韓氏雖不甘,卻也只能認了。
二夫人則是歡歡喜喜地理著中饋之事。
幾日後,江善善接了考完試的弟弟回洗硯池,為了他,連齊王百般纏磨拿重金砸她坐莊都被推了。
心痛,但值得!
坐在書齋里,江善善利索地泡了茶,讓掌櫃的無茶可泡,悻悻而去。
「怎麼樣,可有把握?」
茶香在春日里似乎更為濃郁了,也令江明軒放松下來。
面對自家姐姐的詢問,他認真想了想,點頭︰「並不難,應當是能過的。」
聞言,坐在上座的老夫子也笑了起來,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江明軒過了童生,他也該著手安排了,畢竟留在江家也越來越危險!
「你們兩個將這個簽了吧!」老夫子拿出兩張文書放到案幾上。
江善善好奇地拿起看了眼,神色古怪︰「十萬兩?什麼東西值十萬兩?」
「我說有就有,別嗦,簽了吧!」
「可是……這可是相當于賣身契,我總該問清楚了再簽吧?」
「你這丫頭,老夫還能真將你們賣了不成?」
「那萬一呢?十萬兩若拿不出來可就要在您鋪子里打一輩子雜了。」
正說著,江明軒這鐵憨憨卻是直接按了手印,快到江善善都來不及阻止。
她麻木地看著罪魁禍首。
我弟弟怕不是個傻的?
江明軒疑惑地看著她。
真的沒毛病嗎?
江善善咽了咽喉嚨,將一些不怎麼美好的沖動埋藏于深淵。
老夫子笑眯眯地睇了眼,催促道︰「你不簽,我怎麼將你們從江家弄出來?想來,那些人也不會為了你們花費十萬兩贖契。」
江善善︰「……」法子還有很多種,也不是非要這般。
至少不應該……
但她的反抗無效,就連親弟弟都叛變了。
「阿姐,快簽了吧!」江明軒親自遞上那張文書。
江善善一口氣沒接上來。
震驚,親弟弟竟逼我簽賣身契?
她嚴重懷疑他們才是一伙的。
最後,江善善面對雙重壓迫,也只得含淚按下了手印,將自己賣了。
老夫子利落地收起文書,隨後正色道︰「回去後當萬分小心,江家老夫人雖上了年紀,但也是個極為狠辣的,你們的存在已經足以威脅到江家了。」
姐弟倆應下,事實上他們這兩日確實偶爾會在吃食中發現一些東西,不會立刻致命,但終究不干淨。
是以,都已經自個兒做吃食了。
起初還以為是大夫人忍不住終于對他們出手了,沒想到卻是這老東西。
江善善不高興地咬了咬嘴里的軟肉。
從書齋離去,姐弟倆坐著驢車慢慢地消失在巷子里,老夫子透過小窗看去,嘆了口氣。
兩個孩子安排好了,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身份了。
多少有點難啊!
他緩緩看了眼不遠處的火盆。
……
回到江家時,後巷處停了輛馬車,江善善認出車夫,吩咐了聲自家弟弟,便朝著馬車走過去。
江明軒下了驢車後,多看了幾眼,卻沒說什麼。
隨著江善善走近,馬車里的人走了下來。
墨藍的袍子,上頭看似簡單,卻內藏暗紋,廣袖錦帶,華貴俊美。
當然,這俊美指的是人。
「顧三公子,今兒個特意過來又為何事啊?」
她抱著胳膊,隨意地靠在牆上。
顧淵掃了眼她凹陷的腰肢,秀美的弧度很難不引人注目,便挪了兩步站定。
「劉洋已下獄,只不過聖上念及舊情並未處死,而是罷了官職,流放百里。」
江善善沉下臉,「通敵叛國的罪名都能輕輕放下,那憑什麼別人就得抄家滅族?」
顧淵皺眉,「慎言。」
「哼!咱們這位皇帝可真是能干,良臣不知死了多少,奸佞卻成了寶。」
雖是這麼說,可聲音到底低了下去,氣呼呼的模樣異常鮮活生動。
顧淵收回目光,道︰「流放日子定在三月中旬,可有興致與我走一趟?」
江善善雙眼大亮,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有有,這個必須有。」
這顧三郎果真靠譜,竟真的能搞垮劉洋那樣的人渣,難怪這幾日都不見消息,看來忙的不輕。
想到這里,她站直身子,眉眼彎彎道︰「三公子辛苦了,我這兒有個消息正好遞給你。」
唇角矜持地微微揚起,顧淵低下頭,側耳傾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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