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侯陌率先移開眼,「三公子說笑了,侯陌從未妄想過。」
顧淵冷淡地收回目光,「最好這樣。」
兩人不再說話,顧淵也沒那個心思去理會侯陌究竟在想什麼。
他只是盯著下方的身影,眸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柔色。
直到三個悠悠哉哉過來的身影,侯陌讓出了位置,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顧清走到顧淵跟前,胳膊拐了拐自家兄弟,「阿淵,這就是你不肯跟我們一塊兒去玩的理由?」
被他拐得晃了下,顧淵伸手撢撢衣服,道︰「你們過來作甚?」
「踫巧在街上瞧見,就過來看看咯!畢竟我們三郎攜美游街,可是羨煞旁人。」
「就是就是,如今傳的最風流的人,就屬三哥你了。」顧沼說道。
他身後的顧洺伸出頭,「不對,是六王爺才對,你沒听說麼,江家姑娘身為正妃還沒嫁進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個侯府庶女就要先嫁了。」
顧淵揚眉,目光雖盯著下頭的人,可依舊分出了一絲注意,「什麼時候的事兒?」
顧清驚訝,「你不知道?」
想到這幾日顧淵在做的事,便了然笑道︰「也難怪,就昨兒個听說的,好像是……那女子差點兒被算計,六王爺正好救了她,為著人家清白,只得將人迎進門了。」
就因為這事,被人說成英雄救美,如今都在津津樂道。
顧洺點頭,甚至他知道的更清楚些。
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顧淵也了解了這事。
他看著底下江善善又贏了那些人,微微勾起唇角。
「那位侯府的庶女不正是六殿下的心頭肉麼,膽敢算計她,還正好將他們提前弄到一塊兒了。」
顧清一听便明了,嗤笑道︰「江家竟然能干出這等蠢事?」
還真不教人失望啊!
顧淵揚眉,可不是。
顧沼和顧洺這會兒正看著江善善翻牌,瞧著目不轉楮,滿臉疑惑。
「二哥三哥,江姑娘的牌好似……不大對啊!」
「哦?」顧清聞聲看去,不一會兒,嘴角抽了抽。
他不知道,江善善竟然還會換牌。
若非他們眼力好,就普通人一般都瞧不出來。
看她還時不時地朝齊王耳語一番,不禁看了眼自家兄弟,「阿淵,江姑娘與齊王關系不錯?」
「師徒而已。」
「喔,這樣啊!」
顧清看熱鬧不嫌事多,繼續道︰「還有那位侯東家……」
「你想說什麼?」顧淵終于不耐,看向他。
顧清模模下巴,俊逸的模樣多了幾分痞壞。
「可要看緊點兒,別到嘴的鴨子到時候飛了,給他人嫁衣。」
「無聊!」
顧淵扭過臉去,不再理他。
也不管身邊另外兩個湊熱鬧的聲音,突地,他看到七王爺身邊的人避開人群朝他走來。
身邊的幾人注意到,也都適當地收起調侃。
只見這人對顧淵耳語一番,後者眉頭微皺,神色也沉了沉。
「此事朝中有何對策?」
「殿下請您過去商議。」
「我知道了。」
顧淵再看了眼江善善後,對顧清幾人道︰「我有要事先行離去,你們回頭替我送她回府。」
「包在我們身上,你自去便是。」顧清笑眯眯地道。
其他兩人也點頭,巴不得他離開。
雖說幾人喜歡鬧,不過還是能教人放心的,顧淵沒作他想,跟著來人離去。
顧洺見此,摩拳擦掌道︰「二哥,咱們也下去玩兩把?」
顧清沒有反對,其實他看了這麼會兒,也挺心癢的。
于是乎,待江善善看清上場的三人後,古怪地朝齊王道︰「他們幾個,是顧淵的兄弟吧?」
她好似遠遠見過一回。
蕭玄燁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幾個家伙想的什麼心思,不過可不能欺負了自家師傅。
「你們幾個,就不怕靖國公知道了教訓你們?」
「大伯管這事兒作甚,再說了,我們這是同……江姑娘玩兒,又不是旁人,輸了也不虧。」
江善善扯起嘴角,不虧?
要知道,她這里押的最大,沒見前幾個都輸的冒冷汗,這還是自己將牌換了,讓他們少輸些的後果。
「既然想玩就玩吧!輸了可不許哭鼻子哦!」
「放心吧!我們有的是錢。」顧洺揚著腦袋道。
江善善勾唇,來她這兒的哪個沒錢?
一個時辰後,顧清看著手中的牌沉默,顧沼顧洺兩人一臉菜色地以頭點桌。
只有齊王樂得找不著北。
「從前笑我,這回知道我師傅的厲害了吧?」
就他那回輸的差點兒連褲衩兒都不剩,被京中各世家在背後好一番嘲笑。
可是最丟臉的一回了。
顧清放下手中的牌,神色有些郁悶。
他知道江善善這回沒有換牌,然而就是這樣,他們也沒一個能玩過她的。
竟然能將點數都算到,仿佛所有牌在她手中都是沒有遮擋一般。
「行了,正好我也該回去了。」江善善不打算再繼續。
已經傍晚,回家要緊。
听她這麼說,趴著的兩人狠狠松了口氣。
真怕再來一圈,讓他們輸得一文錢不剩。
離開賭坊,她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幾人,莫名其妙。
「你們不回去嗎?齊王都回去了,你們跟著我作甚?」
「咳,阿淵讓我們送你回去。」
「哦,他人呢?」
難怪沒看見他了。
「暫且有事,我兄弟三人送你回去也是一樣的。」顧清笑眯眯地道。
江善善沒有再說什麼,也默許了他們跟著。
而另一邊,到了七王府的顧淵見到坐在長案後的人,行了一禮後,便上前跪坐下。
「怎麼突然要來結盟,人到哪兒了?」
蕭玄邑抬起頭,微尖的下巴,面上一慣冷漠。
「文書交到父皇手上時,距離他們出發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半個多月……」顧淵眯起眸子,「也就是說快到了。」
蕭玄邑頷首,「朝中派人探查了,明兒個就能有消息。」
說著,他看向顧淵,「還有一件事,父皇打算讓你和蕭玄禎接待遼國使臣。」
「我?」顧淵嗤笑,「確定要我過去,就不怕適得其反?」
要知道,遼國人恨他可是比恨死對頭都甚。
讓他接待前來結盟的使臣,分明就是打人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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