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文說出的話,卡特很快就發現了,他還真不是在吹牛。同樣,卡特的爺爺說讓自己兩個兒子帶卡特去打獵,也不是在開玩笑!
用爺爺的話說,身為一個德州人嗯德州人後裔也算德州人嘛。卡特太瘦弱了,他應該更強壯,更爺們兒些!而在老德州人眼里的爺們,要麼是「喝最烈的酒,騎最野的牛」;要麼就是能夠獨自進入大山、荒原,狩獵一些常人難以獵到的獵物。
在拿自己的小身板與奧尼叔叔那魁梧的腱子肉對比了一下後,卡特非常果斷地選擇了後者。他可不希望自己這副英俊的皮囊,最後缺胳膊少腿,變成一個殘疾。或者也同奧尼一樣,少上那麼一顆潔白的門牙
而就在卡特同意去打獵的第二天,兩個叔叔,加上萊文便迫不及待地拉上卡特,開著一輛道奇皮卡出發了。經過近半天的跋涉,眾人來到德州西部靠近新墨西哥州的山林獵場。
下午在獵場外的城市酒店里稍作休息後,當夜幕降臨時,一行人這才開著車深入獵場。在蒼茫而又黑暗的山林間,卡特只見維克多叔叔忽然拿出了一個外形有點像手榴彈的口哨,以特殊的韻律吹奏出一陣「哼哼」聲後,沒過一會,遠處的樹林里便傳來回應
花了一段時間悄悄靠近後,還沒等卡特在黑暗中發現目標呢,只听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槍響。接著不遠處便響起野豬的哀嚎。那聲槍響,正是出自萊文的手筆
「漂亮!萊文,你的槍法又進步了!」
尋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四人打開照明燈,快速地徒步靠近。在走到那頭倒霉的野豬身邊時,奧尼戴上橡膠手套,上前翻看了一下彈孔的位置後,抬手沖萊文豎起大拇指。接著又沖卡特招手,示意他上前︰
「卡特,你來看。打野豬,想要一擊斃命,就得打這個位置。在野豬肩部的後方,就是它的心髒,也就是萊文打的這個位置,但我不建議你開始就瞄準這里開槍。因為野豬的肩胛骨是除了頭骨外,最硬的一塊骨頭。」
「骨頭外還有厚厚的繭,這是野豬們平時打斗後留下的痕跡。哪怕咱們用的是.308子彈,打上去,大概率也只會把它嚇跑,很難造成有效殺傷,除非你能和萊文一樣,直接命中肩胛骨後方的心髒,不然我建議你瞄準野豬的頸部。」
「來,幫忙把這個大家伙翻過來手套!卡特,把手套戴上!」
一邊向卡特介紹著狩獵野豬的技巧,奧尼一邊抓住野豬的一條後腿,同時維克多和萊文也極有經驗的帶上橡膠手套抓住野豬的另外一條前腿。三缺一的畫面出現後,就在卡特走到奧尼身邊,打算幫忙一塊出力時,奧尼連忙喝止了卡特的動作。
「沒有處理過的野豬身上可能會有病菌,先把手套帶好,再踫它!」
「好的,謝謝提醒。」
無論哪個行業的初學者,總是會顯得有些毛手毛腳。卡特急急忙忙從兜里掏出手套戴上的樣子,落在三個親戚眼里,也只感覺有些好笑,倒也沒有指責什麼。
等將野豬翻了個身,讓其背部著地,四肢朝天後。奧尼掏出小刀,在萊文的配合下,開始就地宰殺野豬。
「卡特,打死獵物後,請記住一定要就地處理。暫時先將野豬尸體丟在這,等狩獵結束再來處理,很容易被當成是浪費野生動物資源,導致吃上官司。」
「處理野豬的方法也不難,就像你奧尼叔叔正在做的那樣,先將它翻個面兒。再用匕首沿著月復部中線,從胸骨開始,劃到野豬的尾部。記住下刀不要太深,那樣容易劃破腸子,後面處理起來會麻煩許多。」
就在奧尼和萊文動手時,維克多舉著照明燈,自覺地接過了教導卡特這個菜鳥獵人的工作。奧尼兩人一邊做,維克多一邊講,進度絲毫沒有落下多少。
「劃開野豬肚子以後,再給它翻到側躺的姿態。放血的同時,取出野豬的內髒,最後再繞著橫膈肌膜切一刀,切斷野豬的食道與氣管奧尼,等等,讓卡特來切這一刀吧,我看他神色不太好,可能是還不太適應血腥味,我們得幫幫他。」
「不了不了我」
卡特聞言連連擺手。開什麼國際玩笑?!
他一個兩輩子加一塊,連只雞都沒殺過的人。能看著眼前被開膛破肚的豬,還要受著那濃烈的血腥味,能忍到現在不吐,不轉身逃離這個「凶案」現場,卡特自認為已經很不錯,很爺們了。
這就要自己上去捅刀子,一點適應時間都不給,這也太太拔苗助長了吧?!
再說了,這和自己想象中的狩獵完全不一樣啊!
狩獵不應該是,進入獵場,找到獵物,然後「啪」得一槍將其打死,然後給它拖到車上就完了嗎?這咋還現場變屠夫了呢?!
「來吧!卡特,再過幾天,你就17歲了,在我們德州已經是個大人了。你可不能學克瑞斯,要是姑娘們知道你連殺豬都不敢的話,沒有人會和你約會的」
不敢殺豬,所以沒有妹子看上自己?這特麼是什麼歪理邪說?
「快來吧,很簡單的!你只需要拿上它」
「啪」得一聲將帶血的匕首拍在卡特手里,奧尼臉上的笑容格外淳樸,缺了一顆的門牙甚至顯得有點滑稽。接著轉過身,指著被萊文翻開皮肉後,顯露出來的野豬橫膈肌,奧尼笑得就好像一個正在鼓勵年幼的孩子勇敢地去騎自行車的慈祥老父親
「然後到這里,輕輕地繞著劃一圈,就好像在紙上畫了一個圓。這並不困難,不是嗎?」
「來吧,卡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劃下這一刀,等回去後我請你去酒吧喝酒,再叫一群辣妹過來玩!人我已經約好了,你現在不下刀,到時候辣妹可就便宜別人咯~」
萊文的雙手控制著野豬橫膈肌附近的肌肉,同樣笑著鼓勵卡特趕緊過來砍一刀。站在卡特身旁,舉著照明燈的維克多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不停斜向野豬尸體的眼楮,也十分露骨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這尼瑪都是什麼事啊?!
我和我的彪悍叔叔們?
看著身邊這三位無良的親戚,卡特忽然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部劇。名字卡特已經忘了,內容大概就是一個小伙去投奔親戚,結果發現自己的叔叔舅舅們全是黑幫大佬。
見面第一天,就帶他玩樓頂跳水,搞辣妹派對,第二天就帶他出去砍人
雖然眼下不是砍人,只是殺豬,卡特也知道自己這兩位叔伯,其實都是很老實本分的德州農民可眼前這一幕的既視感,簡直和那部劇里的叔伯們做的事,一毛一樣啊!
罷了罷了,不就是殺豬嘛!
咬咬牙關,卡特握緊手里的匕首,緩步上前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