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距離我的學生時代過去,已經有三十多年了。這些年,我走訪過許多的學校,每一次進入校園,都會讓我回憶起當年在老師身邊求學的時光.」
「是啊,我畢業只有六年,但我也經常能想到我的老師們。我不是音樂專業出身,但在耶魯的理念下,我也逐漸接觸,甚至愛上了它!說起來很好笑,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我選修的是鋼琴,後來在一位名不見經傳的老師影響下,這才改成了小提琴」
餐桌上的卡特與孔澤爾兩人,東扯西拉地回憶過往在常春藤盟校里求學的日子。聊聊聯盟橄欖球賽、聊聊交流文化,就是沒有人率先戳破那層遮羞布。
對心懷鬼胎的二人來說,孔澤爾是希望傳聞中,卡特許諾將音樂廳免費給通俗管弦樂團使用的事情為真。他這一次過來拜訪,主要目的也是為了這個!
一旦得到卡特的親口確認,那對樂團而言,就意味著可以擁有更多的優秀樂手,更好的演出效果等等
20萬美元的資金空間,在如今這樣一個人均年收入中位數不到1.5萬美元的時代里,購買力相當堅挺!
而卡特,他的心思自不必說,想要拿下這個樂團,就必須得讓樂團的注冊性質進行變更。可人家現在經營得好好的,憑啥你說改就改?!
一時間,雙方都不太好意思開口,于是默契地東扯西拉了很久
「布萊克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一下您,這一次您買下辛辛那提音樂廳.它旁邊那塊地,您買了嗎?」
「您說的是哪邊的一塊?」
听到了這稍顯敏感的問題,卡特放下刀叉。
「就是音樂廳後面那一塊地!」
「那片亂墳崗?當然沒有,孔澤爾先生,突然問到那塊地.」
卡特的眼神顯得很疑惑,莫非那塊地還有什麼開發價值?
美國雖說不像中國那樣,對祖墳動遷這事那麼看重,甚至那里面不少墓主人後代,都不一定能找到。但再怎麼說,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要開發那塊地,該尋找的人得找,該給的補償款得給,麻煩不說,那塊地的面積並不大!此外,提萊茵河上區屬于辛辛那提的老城區,基礎設施建設並不是很完善。比如道路狹窄等等,除了用作景觀建設外,讓老城區那頗具年代感的建築形成一個大景點外,卡特想不出哪里還能拿來干什麼用
「我一直有個想法,就是建一所音樂學校,用來創新和傳播音樂和表演的藝術。現在的時代已經發生了變化,在我眼里,現在的古典音樂不能再如過去那樣,束之高閣,高高在上了!那樣對傳播是不利的!」
「為了這個夢想,我做客過許多的樂團。底特律、印第安納波利斯、巴爾的摩、那不勒斯,甚至還有加拿大的多倫多樂團我都去過,合作還算愉快。但從名字上,你應該就能發現,這些都是二流、乃至三流、四流的樂團。而即便是這樣,從65年我執棒辛辛那提通俗管弦樂團到現在,二十六年間,也僅僅只有這麼幾家樂團認可了我的理念哦不,應該說,他們更多也只是被營收狀況給逼到了絕境,這才請我救火,這不能說他們想要尋求改變。」
「這讓我逐漸意識到,想要實現這個夢想,僅靠我一個人是不夠的。那麼開辦一所音樂學校,將自己的理念傳遞出去,讓更多有志之人加入進來,就成了我如今最佳的選擇。正好,音樂廳附近就有一快地皮,雖然不大,但作為一所小音樂學校來說,足夠用了!琴房甚至都可以使用音樂廳內的琴房,這是我的一點私心。之所以這麼問,我是擔心,如果這塊地也被您收入囊中了,那我這個夢,可能就要破裂了!現在我都拿不出足夠的資金來完成它,若是您再將其開發過了的話,毫無疑問,我買不起!」
望著微微嘆氣的孔澤爾,卡特也是附和了幾句。
關于傳統文化如何適應時代浪潮,這直到未來都是一個充滿爭議的點。你要潮流,就必然會少了些原汁原味的東西,那在有些人看來,你這還是原來那套嗎?!
這種爭論,注定是沒什麼結果的,但僅僅就孔澤爾想做的這件事來說,卻並沒有問題。吸引更多年輕人听交響樂,對行業來說,也是有利的。
或許會有人嘲諷他們演奏那些流行樂作品土,降低自己的檔次,不提升自己的演奏水平等等,但當人們被那些流行樂作品吸引後,只要有了興趣,或許他們自己就會去尋找一些傳統的作品听听看呢?總比過去,一听交響樂的名字就直搖頭要好得多吧?!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孔澤爾先生請不要客氣!雖然我無法說不同的觀念,誰對誰錯,但我知道從效益上,從現實上來說,您的想法很好!也是最切實可行的一種辦法,我不能說我是一個行業內的人,但我也願意為此貢獻一份力量。」
「在交響樂通俗化方向上,我覺得和堅持傳統並不沖突。就好像,辛辛那提通俗管弦樂團,難道你們在給那些電影配樂後,就不會演奏嚴肅作品了嗎?!相比那些,水平還不怎麼樣,但孤芳自賞,把自己都要玩破產的樂團來說,孔澤爾先生領導的樂團很成功!但我想,它可能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我想要買下這支樂團!」
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後,話題既然已經聊到了這里,本來性子就不太喜歡繞彎子的卡特,也覺得到了直抒胸臆的時候︰
「意大利有美第奇,我們美國也應該有。我雖不如歷史上的美弟奇家族那般顯赫,但對于藝術、思想、文化的傳播,我一直以來秉承的都是支持的態度。紐黑文的大熊貓館,不知道孔澤爾先生听說過嗎?那是我的手筆!現在,藝術領域,我看上了孔澤爾先生的這支樂團!我不想和孔澤爾先生談錢,那樣沒意思。就說說,我能給它帶來什麼吧?孔澤爾先生,請跟我來.」
領著孔澤爾走進自己的收藏室,這間屋子並不大,面積莫約60平左右。但地上,卻是裝著一把又一把琴的琴箱.
「過去我只是個人收藏,所以這里的藏品以小提琴居多。但如果我能拿到辛辛那提通俗管弦樂團的經營權,我會擴大這一類別!爭取讓每一個聲部,都能發揮出最完美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