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用六天創世,定第七天為安息日。
信徒以安息日為聖日,沐浴禮拜,又稱禮拜日。
然而,古巴比倫早在公元前一千多年就確立了‘一星期七天’的計時單位。
這要說聖經沒抄,反正周黎安是不信的。
帕特麗夏背著小包,小包里是兩套換洗衣服, 以及喬納用來寫作的筆記本電腦,便上了車。
待汽車發動時,她才張口︰「我爸爸……」
帕特麗夏不知該如何開口。
人在眼前憑空消失,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她又十分相信周黎安,便在開口後覺得多此一問。
「他沒事, 記憶會停留在這一刻,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要你以後為他解釋了。」
「嗯。」
一路無言。
到了胡德農場。
周黎安覺得狗子煩, 想了想還是丟進了系統空間。
放進去後,他就後悔了。
瑪德,下次取出來就是9999,為了特麼一只狗,好浪費啊。
做飯,吃飯。
周黎安指著餐具︰「會洗碗嗎?」
帕特麗夏搖頭、又點頭︰「我可以學。」
「洗完你去二樓客臥休息,床鋪我收拾好了,洗澡什麼的不用我教,明天早上開始做最後準備,你有兩天時間。」
話落,周黎安在她面前消失不見。
關系到了這個地步,就沒什麼可藏著掖著了。
他還要去部族教授文化課,部族孩童的教育問題沒外掛可開, 只有親力親為。
客廳內。
帕特麗夏坐在椅子上許久沒動, 震驚無言。
……
現世, 即便在俄勒岡, 已經有了春意。
而在均衡1年的加州。
寒冬格外漫長。
爬山這段時間數次派出斥候查探,積雪始終覆蓋著優勝美地山谷, 無法讓大軍前往。
熟悉山谷的莫諾人,也有人被挑選訓練成騎士。
他們皆稱,這個冬季非比尋常,在冬季來臨前,山谷內的鳥兒就早早紛飛離去。
節氣、氣候,周黎安沒著急教導他們,地理常識都不知道呢,說小冰河與拉尼娜他們也無法領悟。
所幸部族人耐造,又有現代御寒衣物,以及不斷修成的木屋別墅,生活水平直線上升,反而沒有度過寒冬應有的苦難艱辛。
房屋修建抽調了一千多人,但也並未影響獵隊的收獲,每日都有大量野牛、皮草被帶回部族。
生皮直接被周黎安收歸系統,新鮮牛肉一部分食用,一部分腌制儲備,絕不浪費半點。
野牛數量極其充裕。
且莫諾人長老向周黎安稟報, 「吾主,派尤特的領地,也存在著數之不盡的野牛,歐文斯山谷水草豐足,連年都會有大批野牛遷徙而去,我等曾經的皮草,皆是用鹽與橡果交換來的。」
北美野牛數千萬,真不是說著玩的。
莫諾人的確會制鹽,制鹽法極其原始,制成品當初要被帶來時,直接被均衡的戰團丟棄。
呸,這種鹽狗都不吃。
然後,他們得見真神的賞賜,那鹽雪白如冬季山谷的甘甜傲雪,不含苦澀。
不少莫諾人如今還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猶似一場幻夢。
駐地的房屋數量破百。
近千人得以安居,誰先入住也是規定的,以有老人、嬰兒的家庭優先。
巫曾傳下吾主的旨意……
幼小的孩子應有教化,因此開辦學校,傳授神祇的語言。
年邁的長者應得依靠與贍養,因為每一個均衡的子民都將在歲月中老去,現在得享喜樂安寧的老人,就是未來的他們自己。
這話一出。
當場就哭死了幾個老人,周黎安也是沒有想到。
他們太感動了,腦袋磕得‘邦邦’響。
吾主真神難道還免了他們的敬拜之禮?這是不對的!真神必須有神格。
與凡人有所區分。
未來推行爵位等級與官僚系統,見了高位者可以不跪拜,但見了真神,必須跪拜,從一而終,不得更改。
17日。
帕特麗夏繼續練習射擊。
而在18日,只練習了半天,周黎安就喊停,叫她來到屋內,告知明天的安排。
3月19日,晴。
上午11點。
大區教堂旁的禮拜中心。
!
突兀的槍聲引發了人群的狂亂躁動,尖叫聲不止——
「啊啊啊!」
「我的上帝,是襲擊,恐怖……襲擊!」
「斯賓塞神父,斯賓塞神父中槍了!」
「凶手在哪?抓住他!」
人群向外逃竄,門口的持槍警員根本沖不進來;當人群疏散,現場被封鎖,只剩下一個身穿黑袍,倒在血泊中的老者。
身中7槍,一張老臉被打得稀爛。
而凶手,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次有預謀的,令人發指的謀殺!」
「死者是令無數人敬仰的斯賓塞神父!」
「哦,法克,快看那是什麼?那有一個信封,還有凶手的武器……」
「不要動,小心破壞現場。」
當犯罪科刑警抵達,他們很快掌握了線索。
禮拜中心擁有監控錄像,完整記錄了槍擊發生的一幕,凶手是一名18歲的女孩,經過信息比對,名為帕特麗夏.喬納。
現場留下的信封與槍械上的指紋全部符合。
信件被打開後,留下了名為帕特麗夏的犯罪自述——
「13年前,我被斯賓塞這個惡魔侵犯,這是他的報應,他罪有應得,他不配擔任神父……」
案件偵破出奇的迅速。
只在當天傍晚的晚間新聞,全州便通報了這則要聞,且有手眼通天的媒體,竟然拍攝到了被放于證物室的罪犯自述信件。
同時,13年前的一樁丑聞被揭開。
引起軒然大波。
一直以來如死寂的貧民住宅區,突然熱鬧起來;媒體再次展現了他們的業務能力,竟然比警方第一個抵達喬納家。
可問題是……
在今天早上,一場大火就將這座多年不經修繕的老舊房屋焚毀,有目擊者稱就是一個女孩所為。
到此,線索斷了。
但偏偏現有的證據已經讓他們鎖定犯罪嫌疑人。
召開新聞發布會的警方發言人稱——
「帕特麗夏.喬納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犯罪份子,且她患有嚴重的躁郁癥與反./社./會人格傾向。」
「由于事發時教堂內混亂不堪,令她得以逃亡,現我方與FBI聯合發起追捕行動,並提出懸賞。」
「其次,犯人不具備生活自理能力,其父親盧克喬納多年來對受害人懷有惡意,具有高度犯罪傾向,他很可能是為本次案件的主謀,現對他進行通緝。」
媒體記者抓住被曝光的自述信提問︰
「請問13年前,斯賓塞神父真的侵犯過這個女孩嗎?」
「我們調取了當年的新聞,為什麼案件過半後,警方後續沒有跟進調查?是否是教區向你們施加了壓力?」
「據聞,盧克喬納曾是分區教會的後起之秀,明日之星,這樣的人當年為什麼會誣告斯賓塞教父。」
警方當然麻爪了,迅速結束發布會。
而此時,全州已然震動,甚至有向全國擴張的趨勢。
畢竟這是一次公然的,對教會高層人士的謀殺,駭人听聞,並且涉及到一幢陳年舊案。
可令人費解的是……
警方全力追查下,竟然找不到半點這對父女的線索。
他們,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正在這時。
一個年近三十歲的女人,站在了電視媒體鏡頭前,「我是斯賓塞魔爪下的受害者之一!當年,當年我在唱詩班時,也遭遇過他令人發指的對待!」
「我的父母曾打算提告,但因為證據不足最終失敗了,可斯賓塞那個惡魔還是做賊心虛了,他給了我父母一筆封口費,想要我們永遠不再提及這件事!」
「是,文件經過公證……可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惡魔現在已經死了,我不需要再遵守那該死的法律協議!」
「我現在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曾被這個惡魔侵犯,如果有其他遭遇侵犯的女孩,你們也應該站出來!」
「因為,帕特麗夏已經幫我們解決了他!她是我們的英雄,嗚嗚嗚嗚。」
「斯賓塞,他罪有應得!」
這一下就熱鬧了。
先後有年輕女性站出來聲討,真假難以分辨,或者是真的,或者是為了蹭熱度,各種小作文寫得潸然淚下。
而這一切,全然與周黎安無關。
他在家中等待了整整一個星期,別說警察了,就是警車的影子都沒見到。
兩方輿論壓迫下,凶手明確且畏罪潛逃,其他的調查都是多余的。
周黎安唯一存在過的痕跡,已經隨著喬納家的一場大火湮滅。
而那把槍,是上個月在波特蘭暫住時,用系統在巡警身上偷的,怎麼也查不到周黎安這里。
現如今,聲討斯賓塞的聲音絡繹不絕,事件更加沸騰,但輿論方向有了改變。
對身處輿論風暴中的教會而言,他們反而不希望案件被破獲。
因為一旦開庭對峙,斯賓塞的罪行就會被坐實,說到底還是種惡因得惡果,教會可經不起事態繼續發酵擴大,倒不如就這樣成為懸案。
默不作聲,接著被時間吞沒。
……
3月25日。
靜待警方來調查無果的周黎安,終于還是在王德發的催促下啟程,前往華雷斯。
刺殺事件的熱度已經降低不少,雖然塞勒姆小城還在熱議不斷,但在信息大爆炸的今天,人們的關注度每一天都在被刷新改變。
華雷斯。
周黎安依舊來到進出口貿易區租賃貨櫃,這一次裝入了8000張皮草,滿滿當當三個貨櫃,才前往制皮廠。
老王嗅著那皮草的血腥味,無比陶醉。
唯一不爽利的是這個月皮草價格從4200下降至3800刀每張,皮革公司知曉廠區產量後,開始壓價。
當然,這都在兩人意料之中。
本月的5000張皮草,獲利1900萬刀。
190萬為兩人的分紅,去除開支有170萬平分。
不過。
「阿周生,你之前讓我買的房,我已經搞定了,現在就差付款過戶,房子設有安全屋,安保系統對接當地的安保公司,如果遇到危險,出動速度要比警方來得快。」
「就是價格高了一些,要價285萬刀。」
這在華雷斯絕對是天價。
主要價值在于安全屋與安保公司的安全雇佣協議,這些公司都與幫會勢力有業務往來。
住戶交錢報平安。
周黎安沒讓他直接從公賬扣款,而是先用自己的錢支付。繼續保持一個「我背後有人」的人設背景。
房子,當然是給喬納父女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放她們出來的時候。等輿論降低,可以讓他們成為自己在墨西哥的代言人。
混亂之地的好處就在于,亡命之徒遍地。
各個幫會勢力的大佬,全都在國際通緝名單上,真當FBI找不到他們嗎?無非是利益連帶。
只要未來羽翼足夠豐滿……
帕特麗夏就算被扒出了身份背景,也絲毫無懼。
別說美國了,國內潛逃至滇線外的電信詐騙大佬,一個個還不是醉生夢死的活著,且有膽子公然叫囂。
購房款支付。
周黎安還有2000萬整的存款,接著刨除二人分紅後,有1700萬美金入賬,資產暴漲至3700萬。
馬匹投放還要扣除1000萬,也就是剩下2700萬。
買飛機是足夠了。
不過身上總要有些余錢傍身,因此下個月的皮草出貨提高到8000張。
飛機訂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周黎安倒不用擔心有資金壓力。
當天。
留宿一夜。
老王也談及帕特麗夏的刺殺事件,「說來也巧了,周生,你在聖誕新年剛提起這對父女,誰想到接著就出現這種襲擊刺殺事件……」
「所以啊,做人還是要行善積德的。」
「斯賓塞或許是活夠本了,他的家人肯定無顏再在美國生活,一輩子擔上污點,只有背井離鄉咯。」
「阿周生,你說喬納父女能逃到哪兒去呢?」
周黎安似笑非笑看著他,「你覺得呢?要是你,你往哪兒逃?」
「有錢,就太平洋找個小島咯,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不過喬納父女是窮光蛋,只能往墨西哥這邊跑,但能否生存下去,就是兩說了。」
「呵呵。」周黎安笑得更濃,「你說得很對。」
王德發卻在此時愣住了,他總覺得周生這是話里有話啊。
周生跟這件事有關?
不不不,他怎麼可能惹這麼大麻煩?
制皮廠關系到這麼大筆生意,他背後的勢力不會允許他亂來的。
心態平息過後。
老王繼續猜測︰「說不定啊,喬納父女過段時間就在某個山區小鎮被發現了,他們又沒有偷渡渠道,來墨西哥遠隔千里,哎,說來也是可憐人。」
周黎安︰「可憐人?那你要有能力,幫不幫他們?」
老王︰「能幫則幫咯,可我人老式微,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只有燒香時,多讓菩薩保佑他們了……要我講,上帝不如菩薩管用。」
「對了,周生,我日日都有幫你燒香拜佛的,你不用謝我拉,這都是我該做的……」
周黎安取出一個吊牌,「我不信菩薩,信這個。」
「太極啊?道教?道佛不分家,一樣一樣。」
「這叫均衡。」
「我懂,陰陽兩極嘛。阿周生,你這是鐵的啊?改天我給你請一個翡翠的回來。」
呵呵,你懂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