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歹!
黑氣逐漸散去,那個身穿暗紅與黑色相間道袍的人。那個在雲家宴會上最後浮夸表演的人。
那個我頭一回沖動想去了解的人。
他雖然現在背對著我,但我腦中卻浮現出初見他時,他雙眼下的那一抹邪紅。
他那獨有的綠灰色頭發就在我眼前隨著黑氣一起飄動著。
「師弟……」覓子信有些不可思議的先開口。
歹比萬一要高出一個頭,歹接下來附身與萬一平視的動作讓我想起了之前和萬一對打的那個陳月落小道長。
「怎麼又是你這兒小屁孩!」歹仍舊是懶散嫌麻煩的語氣。
「歹!」萬一剛從驚嚇中緩過來,語氣怨恨。
「嗯?你叫我什麼?」歹玩味道。
「……七師叔!」萬一一听歹反問後剛要說出來的話又給他又咽回去了。
「這稱呼才對嘛,小‧師佷~」歹還特意加重了小字。
「七師叔替他出場就太不公平了。」仙劍宗一個弟子開口。
「不公平,哪里不公平?」歹無聊的開始扣手指。
「七師叔法力高強,我們幾個哪里是對手!當然不公平!再說!七師叔你也是仙劍宗的人啊!怎麼向著仙藥宗……」又一名弟子開口。
「我說了只跟你們幾個比了?別搞錯了,我的意思是和整個仙劍宗比試!如果你們想把事情鬧大去叫你們師傅來也不是不可以。讓他們評評公不公平!」歹身邊的黑氣繞上說話的仙劍宗弟子,弟子匆忙的向後退。
「你說我是仙劍宗的人,呵?既然我是仙劍宗的人,為何你們其他人見了我連句招呼都不打?也不見你們去凌藥閣看看我?」歹說著,空中彌漫的黑氣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小針。
只要歹一動手指保證個個都是篩子。
「七師叔!!!!」仙劍宗弟子齊聲慌忙開口。
「嗯嗯,這才孝順~」黑氣啪的一聲消散。
「看你們這麼孝順,那剛剛你們說的比試我就……」
「就當我們沒說過!」
「喂!」一名仙劍宗弟子插了歹的話。另外一名慌張的想攔住他可惜晚了。
歹含笑,黑煙又一次繞了過來,環住這插話弟子的脖頸。
「七師叔這是……哇!!!」弟子一張嘴黑煙便迅速的從他進去他嘴里。
一時噎的這弟子喘不過氣來,臉色也逐漸變成青色並且越來越慘白。
「七師叔!您放了師弟吧!他無意冒犯!」萬一有些慌張。
「師弟!」覓子信也慌張起來。
歹沒有理會二人,一個甩手又將黑氣猛的從弟子口中抽出,那弟子便倒地干咳。
「長輩正在說話!小輩就乖乖把嘴閉上!」歹轉頭背對著萬一,「叫他這麼一鬧,我倒是有了個主意……借此就當是仙藥宗和仙劍宗五殿的比試如何?如果仙藥宗贏了,以後你們仙劍宗的人沒有得到允許不得入內!賽制規則你們定!人數你們定!我們都沒意見!」
人家是救火他這分明是澆油!
「師弟,我們仙藥宗的人都……」
「六師兄再如此兩袖清風不管他事,這他事自然就會扣上師兄你的頭!」
覓子信想要推月兌,歹卻先一步插嘴。
剛剛還說長輩說話小輩不插嘴的,他就插了他師兄的嘴。
「七師叔,此事師佷我一人做不了主,還望叫我先稟報師傅他們。」本性格暴躁的萬一此時也恭恭敬敬。
「那就快滾回你們仙劍宗玩你們的飛劍去吧!」歹仍舊背對著萬一。
萬一恭敬的行禮,帶著弟子們架著倒地的那位回去了。
覓子信也不知說什麼好了,轉身就去醫治被辣暈的兩名弟子去了。
仇山大師兄便幫著覓子信打下手。
我眼看著歹就要走近我了,蔣清一個閃身。插到了我和歹之間。
從剛剛就一聲不吭的段溪無拉著我就往後院走。
「七師叔別來無恙!怎麼三師弟沒跟著您過來?」我就听見蔣清這麼說。
在段溪無將我拉到去仙草園的轉角之前,我的視線卻一直沒離開歹。
而歹也同我一樣,視線一直盯著的卻是我。
心中的異動到底是什麼?難道我喜歡上他了嗎?一個男人?怎麼可能!
來到仙草園,段溪無終于出了聲「抱歉,這次竟然惹了這麼大的事……」
「這事你不該跟我說,應該跟師傅說!」他說這次,代表還有上次???
「我沒想到七師叔會來管仙藥宗的事……這真是頭一回……如果以前他要管的話現在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了。」段溪無看著我,「他不搗亂就已經是萬幸了,小師弟你和七師叔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狗屁關系?我那里知道?我還想問呢!
「之前雲家辦宴,他去了……」我把錦華宴發生的事同段溪無說了一說。
「很奇怪……」段溪無沉思了片刻。
「怎麼個奇怪?」我問他。
「七師叔這個人從小就被師尊寵著,那性格也是別扭。他這人就是特別愛開玩笑,不論人,不論時間,不論低地點,也不在意事情的嚴重性,到最後肯定是最壞的收場!听小師弟所言,七師叔不但最後沒搞破壞反而給了宴上所有人錦華的卵……那只錦華神龜是師尊送給七師叔的。據說七師叔會吃神獸,就獨獨沒對這神龜下手!看來他喜愛的很!」
段溪無如此講到。
听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了歹在宴會上說的,他吃了世上僅有的仙鶴。
「不過講真,七師叔肯定在想什麼主意要整小師弟你!剛剛就一直盯著你!太可怕了!」段溪無拍了拍我的雙肩。
「我之前還听到宴會上的人說,七師叔他不會御劍?剛剛的弟子卻說他是仙劍宗的人。」我接著問段溪無。
段溪無頓了頓,「你問這個啊……唉~自從師尊收了七師叔之後對他也是格外上心,法術絕學通通讓七師叔學了個遍。就是沒教他御劍之術。」
我听到這里插嘴,「七師叔既然會那麼多法術定是天資聰慧,這御劍之術他難道不能自學?」
段溪無又插嘴回來,「你耐心听我說啊,不知是不是天生的,七師叔一乘仙劍就不舒服。現在也是一樣。」
這不和我一樣了嗎?暈仙劍233333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說法……」過了會兒段溪無又開口。
「師尊為了不讓七師叔離開境凌山,將七師叔以修養的名義安置在了仙藥宗後山的凌藥閣囚禁。師尊親自斷了七師叔腳上的靈脈。無論是御劍還是駕御其他的神器都不可能。師尊如今出山游歷,特意吩咐了仙劍宗的師叔們看好七師叔。」
听段溪無這種說法,歹倒是蠻可憐的。
「剛剛听蔣清二師兄說三師兄似乎跟著七師叔呢。」我想起離開之前蔣清的話。
「是這樣沒錯,不過是師尊親自下的命令,讓三師兄每月為七師叔調養診脈十天。不知這次七師叔逃走又吃了什麼回來就有些不適。三師兄就又去看他了。」段溪無說完起身,「小師弟這次真是謝謝了,以後無論師弟有什麼困難師兄我都會幫你!」
額……我也沒幫你什麼啊……
不過如今最讓我煩惱的就是比試,如果這時候得罪了仙劍宗的人,那之後的仙法會上還會選我嗎?唉~要是選不上我,我怎麼找神器,怎麼救二叔!怎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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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段溪無在仙草園忙活了一下午,晚飯我想應該還是我做,等到了廚房。
我便見到了兩個正在忙碌的身影,其中一個便是那個陳月落小道長。另外一個步履輕盈,做事井井有條,無論外表還是動作都十分整潔。這人發現了我。
「你就是二師兄說的小師弟?」怎麼形容這種聲音呢,溫柔的程度不亞于覓子信,其中又帶著些爽朗。再看這人的外貌,雖然不及覓子信外貌出眾但也比另外幾名師兄更顯女子之氣。只要不出聲,肯定都以為他是個女的!他想必就是三師兄顧愁眠了。
「你就是三師兄?」我出口道,屆時陳月落也注意到了我。
「雲三公子?」陳月落略顯驚訝。
「月落你們認識?」顧愁眠回看陳月落。
「哎呀!別說認識不認識了!!雲公子麻煩你了也來幫幫忙!」陳月落又轉過頭去繼續忙活。
怎麼這麼著急?
之後我才知道要炒的,煮的,炸的。都快滿漢全席了。也不知這兩個人從哪里搞到的食材。
該吃飯了,我幫著將飯菜送到飯桌的時候才發現。
歹也在,並且做的位置就是我的旁邊……這麼多的菜全是給他一個人準備的,我們的菜也只有兩道。
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結果吃飯的時候歹一直往我碗里夾菜……
我又看其他人,個個盯著我碗里的菜,看樣子都在想會不會下了毒。
「你們怎麼都不吃?可別辜負了其深的一番心意!」歹說這話的時候是吃掉一半分量飯菜的時候。
這些菜又不全是我做的!
這吃相讓我想起了那位將我扔在山腳下的暴躁老哥,也不知那位朋友怎麼樣了。
「知道了七師叔。」眾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今天卻連飯前接龍都沒說。師傅覓子信和大師兄也不在。
「這塊雞肉很好吃,來其深你嘗嘗?」
什麼情況?我眼看著歹加了塊雞肉遞到我嘴邊。
吃?還是不吃?
有毒?還是沒毒?
七師叔又要搞什麼?我想除了歹之外的人都會這麼想。
「剛剛往你碗里夾菜你都不吃,我只好親自喂你了……」說完歹眯著眼笑的異常,語氣也溫柔,「來,啊~」!!!!天啊,這特麼是誰?
此時段溪無的話刷刷從我腦中閃現重復。
「……要整小師弟你……整小師弟你……整……你。」
但又一想我要是現在惹了歹我豈不是要小命不保?
這樣吃還有50%沒毒,不吃那肯定是嗝屁!
我只好吃下歹給我夾得菜……味道已經嘗不出來了,但能證明歹沒跟我開玩笑……我便松了口氣。
可歹卻有些上頭的又給我夾菜,又是親自喂我。
我只好在歹的yin威之下,默不吭聲的吃著他夾給我的菜。
內心的感覺他特麼喂豬呢!
我本應該拒絕他,因為我實在吃不下去了。我這麼想著,眼見著又是那一股不知哪里冒出來的混濁的黑氣,繞過我的脖頸游到我的嘴邊彈飛了歹的筷子。
一時瞬間的安靜。眾人愣了十秒。
打破沉寂的便是一聲響門。
門被打開了,隨即就又被關上了。
(蔣清)「啊,是大師兄……」
(段溪無)「是師兄……」
(顧愁眠)「師兄啊……」
(陳月落)「嗯……」
眾人的視線終于從歹被彈開的筷子上移到了門口。
入夜我苦惱的無法安眠,這都是什麼事?本應該想著如何應付比試的事,結果睜眼閉眼都是歹的臉。
他那鷹眸眯起來,朱唇微微笑。夾雜著他說「張嘴,啊……」的聲音。
不行有些把持不住!我拿起枕頭蓋頭上在床上打滾。
「啊!!!天吶!我竟然讓一個男人給我喂食!!」雖然我認為他把我當豬!
事情又想多了,便又開始犯困。
第二天我醒過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我的屋子里,正好奇四師兄怎麼沒來叫我起床,我一個轉身後,嚇得我直接滾到了地上。
歹就睡在我旁邊!!!同一個床!同一張被子!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的雙手下意識交叉在胸前。
我滾下床的動靜,也驚動了歹,我見他緩緩起身,「早啊,其深師佷~」。
「七師叔你這樣實在是不妥……」我抬頭望著這個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的人兒。
「其深真的好殘忍~」又是那種口氣!那種惡心人的口氣!我不由得一哆嗦。
「我殘忍?」我當然是不相信。
「嗯!明明昨晚……」
「停!七師叔莫要開玩笑!」老子睡覺很老實的!別忽悠我!他這哪里學來的女表詞?原來七師叔是這種人設嗎?
只听七師叔咂嘴的切了一聲。看來他的計謀是沒成功。
我松了一口氣。
「時辰已經不早了,師佷如果再不更衣,怕是連早飯都要趕不上了。」歹這麼說。
我便慌慌忙忙的洗漱更衣沖了出去。
之後的日子我也沒有月兌離七師叔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