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這個地方。」
莊祝嘴里叼著一顆棒棒糖,他關上車門之後便徑直的朝著遠處正在看著一片空地的林海德走去。
林海德的頭發被風吹動著,午後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楮才能舒適的看到那空地的每一個角落。這片空地也便是當年那場大火的事發地。十多年過去了也沒有重建,大概是為了讓人們記住,才遲遲沒有動手的。
听見莊祝的聲音,林海德也便轉頭看向莊祝。
「莊祝哥……」
莊祝站到林海德的身邊,他的頭發也被風吹動起來露出了眉頭上的一小塊刀疤來,「會長派人正找你呢,應該是有事和你說,你快過去吧。」
「會長嗎……」林海德的眉頭低了下來,他抿著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怎麼了這是?」莊祝察覺不對趕忙問道。
林海德用手模了模臉隨即轉身繼續看向空地,「有些事情……」
莊祝也轉過頭來望向那一片空地,「你還在想以前的事情嗎?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我們終歸是會報仇的,這次會議結束我們就會展開對青龍的復仇,給我們死去的家人一個交代。」
林海德慌張的否決,「不行,莊祝哥。不能對青龍展開復仇!」
莊祝被林海德這突然的舉動,嚇得眨了眨眼楮,他隨即擠出一抹微笑來,「不是,海德你這是什麼情況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海德咬緊牙關又一次別過頭去,「我能說嗎?」
莊祝有些不能理解,「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我要是說了,不只是我的性命甚至是莊祝哥你們的性命都保不住。」
林海德的話讓莊祝覺得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再看向林海德那憂慮的神情,她也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莊祝一拍林海德的肩膀,「這……到底是怎麼了?我保證什麼都不說,你告訴我你心里也好受一些吧。」
林海德滿臉的愁容,她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只能低著頭,「莊祝哥,你知道當初是誰放的火嗎?」
莊祝隨即說道︰「除了青龍還能有誰!青龍這群混蛋!我恨不得抽了他們的筋!剝了他們的皮!」
林海德嘆了一口氣,「莊祝哥,你小聲一點。」
「哦,抱歉。」莊祝趕忙捂住嘴巴。
林海德態度認真起來,神色也變得嚴肅,「你能仔細的回憶一下嗎當初的事情……」
莊祝將棒棒糖從嘴里拿出來,他咽了咽口水說,「那時候我們這些人里最大的也才十一二歲,還能記得多少。」
「你沒有問過其他人嗎?胖子瘦猴他們又怎麼說的?」林海德只是干笑了一聲。
「到底……海德啊你到底要知道些什麼?又想告訴我些什麼呢?」莊祝看出了林海德內心的懼怕,可他不能理解林海德到底在懼怕些什麼。
林海德看向自己曾經家的方向,「我當時在屋里睡覺,半夜起來听見了爭吵的聲音,可是房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我沒辦法離開房間看外面的情況,再後來就是著火,再後來房子就塌了。我們被人救出來送進了孤兒院。」
莊祝順著林海德的視線看過去,「我也是這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不對的地方,莊祝哥你听不出來嗎?房間的門被鎖住了。」林海德的笑容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莊祝心里已經察覺到不對了,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找借口,「或許是家里大人鎖住的,不想你遭遇危險呢?」
「大家那天晚上都睡的很沉。」但林海德的語氣卻越發平淡起來。
「的確。」莊祝點了點頭。
林海德︰「大家都喝了睡前飲料。」
莊祝︰「這個……這麼一想哪天我的確是喝了牛女乃才睡覺的。醒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林海德模著自己的喉嚨,「我當時牙疼便喝的少,所以這也導致了我半夜醒了過來。隨即我便听見了吵鬧聲,還聞到了汽油的味道。」林海德抬頭又望向天空,「一直以來,最讓我不理解的事情是,為什麼從那場災難里活下來的只有我們這群孩子?大人們為什麼就都藏身于火海之中了呢?」
「他們當時說是因為大人們都中了毒,又說是青龍的人控制了大人們。」莊祝這般解釋著,但很快林海德就出聲質問。
「他們,他們是誰?」林海德隨即嘴角上揚不屑的一笑,「也對,還能是誰,不就是當時白虎的干部們。」
莊祝一听便擔心出事的大喝了一聲,「海德,這種話你怎麼能……」
林海德卻依舊是一副頹廢的樣子,「所以啊莊祝哥,這種話我怎麼能……不只有你們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大家都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才決心為白虎效力的!可如今……」
「嗯……」看著林海德的模樣莊祝也不忍心再呵斥他什麼,「海德,你說吧,也都听著,這里沒有外人,我也保證不論如何我們兄弟都要一起扛過去。」
回憶著以前的種種,不論是兒時的歡笑,還是伙伴兄弟們一起陪伴長大的日子。有歡聲,有笑語,有悲痛,也有離別。他們是那場災難的幸存者,也是之後相依為命的親人。林海德堅信著,親人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同時他也擔心著,自己將一切都說出來後,自己的親人會不會又要遇到危險。他不敢去試,他更不敢賭。可如今,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無法將這樣的真相告知自己的親人。這樣被蒙在鼓里,違背信念的事情。他真的可以全盤托出嗎?
林海德清了清嗓子,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我被抓去青龍,在被放回來之前青龍的會長告訴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會長為了坐上會長這個位置親自計劃並執行的,縱火的人也好,就我們的人也好。好人也好,壞人也好,都是他。全都是她演出來的,大家都是他手里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