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區外,一塊塊石頭和倒塌的電線桿,攔住進入的通道。
蔣燁、黃永浩等人從車上下來,選擇步行進入。
一群人剛跨過阻攔地帶,就看到韓倩從一棟樓房內走出來。
「剛才有人找到我,希望我幫忙說和,你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韓倩走到黃永浩身旁,打量著一群人,看著蔣燁問道。
「他們願意臣服?」
蔣燁直接問道。
「臣服?你們恐怕想多了。」
「他們願意做出讓步,彌補胡山的莽撞行為,若是你們一定要逼他們臣服,他們就打算魚死網破。」
「總之,你們進去後小心一點。」
韓倩提醒了一句,看了一眼黃永浩背著一件布條纏繞長長的包裹,也沒有多問,轉身走入樓房內。
蔣燁看著韓倩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大步向里走去。
黃永浩模了模背後的包裹,快步跟上,與蔣燁肩並肩向里走去。
「以保證自己安全為前提,全都隨機應變,不要逞強。」
安陽看了一眼跟來的十人,叮囑了一句,這才帶著他們跟了上去。
……
居民區最里面。
一人慌張跑進樓房內。
看著滿物資的幸存者,目光落在一名中年男人身上,喘著粗氣說道︰「天哥,他們來了,看樣子都帶了家伙。」
「唉。」
趙天站在一眾幸存者前方,輕輕嘆息嘆息,緊皺眉頭。
「要我說,直接和他們拼了,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幾把槍不成。」
「真是欺人太甚,佔臨我們的房屋不說,現在竟還要逼著我們臣服,我即便是死,也不會想那種人低頭!」
「趙天,我們一群人是在你的組織下才能活到現在,你只要發話,我們絕不退縮!」
「是啊,反正我們手里物資也多了,遲早都是死!」
……
所有幸存者暴躁的怒罵起來,表現出強烈的抵觸情緒。
也有少部分人小聲嘀咕,質問趙天為什麼不願意把韓倩給綁了。
趙天轉身,看著小孩和嬰兒全都蜷縮在大人的懷中,所有幸存者神情復雜。
有無畏、有堅定、有怨恨、也有恐懼……
氣氛壓抑令人難受。
「暴風雪過後,我們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怎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們一旦綁架了外面那些人,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你們都待在這里,我出去和他們聊,只要有活下來的機會,我希望你們誰都別放棄。」
趙天無力的開口,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邁著步伐走出樓房。
趙天站在樓房外,抬頭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感受著吹來的冷風,寒意襲來,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雙臂使勁抱住身體,收回目光,看著街道上緩緩走來的一群人,他攥緊了拳頭,強忍著寒意,迎接上去。
趙天來到蔣燁身前兩米外,停下腳步,認真打量著領頭的蔣燁和黃永浩。
蔣燁看著獨自一人走來,身材消瘦、帶著一副眼鏡,有幾分斯文的趙天,也停下腳步。
「你是他們的代表人?」
蔣燁看著直打哆嗦的趙天,開口問道。
「算是吧。」
「不知道我能否和你們談談。」
趙天輕輕點頭,有寒冷和害怕引起,聲音在輕微的顫抖。
「你想怎麼談?」
「如果我帶著所有人臣服,你能給我們什麼待遇?」
「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我會帶你們活下去!」
「所有人都能活下去嗎?具體做一些什麼?是否還會提供食物?」
「末世之下,外在因素的影響下,隨時隨刻都有人會死,你認為所有人都能活下去,這想法理智嗎?既然選擇臣服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體現給個人價值來,我的物資,並不是拿來養廢物的。」
「如果不願意臣服,是不是就要被殺死?」
「他們活著,只會成為未來的威脅。」
趙天一連串問題問完,听到蔣燁給出的明確回答後,他扶了扶眼鏡框架,低下腦袋,久久不出聲。
蔣燁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給出最後的答復。
如果他能帶領屋內的幸存者臣服,對于他而言,並非什麼壞事。
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黃永浩、安陽等人,也沒有放棄警惕之心。
他們一直觀察著四周,防止趙天玩聲東擊西。
「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們臣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天身上都堆起了厚厚一層積雪,他突然抬起眼眸,盯著蔣燁。
「團結,排除異己,才是我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黃永浩開口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願意臣服。」
「希望你們能給我幾分鐘時間。」
趙天拖著已經僵硬的身體轉身,回到樓房內。
看著等待已久的幸存者,他緩緩開口︰「如果你們相信我,可以跟我走,不願意相信的,可以留下,和他們搏斗一番。」
趙天的言語十分簡單,沒有任何的解釋。
話音落下,他把自己的衣服收到一個包里背起,沒有理會還在發愣的幸存者,向著外面走去。
直至趙天的身影再次走出樓房,一眾幸存者這才回神。
他們面面相覷,做著劇烈的思想斗爭。
很快,那些帶著小孩或者嬰兒的幸存者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隨趙天的腳步,走了出去。
緊隨其後,又有大部分人忙碌起來,陸續的走出樓房。
之前蔣燁放走的胡勇,同樣也在這群人中。
最終,房屋內只留下十多人。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快速收拾東西,翻窗從後面逃走。
剩下這麼幾個人,也讓他們沒有了與蔣燁搏斗的想法。
……
蔣燁一群人在外面等待了十多分鐘。
就看到趙天背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他的後方,有人陸續跟著走了出來。
看到這樣的結果,對于趙天的識時務頗為滿意。
「大哥,有人要逃走!」
安陽的目光一直落在樓房,無意間看到後方狂奔逃離的十多人,他撒腿就沖了出去。
黃永浩看著已經追出去的安陽,他放下了一直背著的長包裹。
把纏繞的布條解開,露出一把狙 擊 槍。
黃永浩抱起 狙 擊 槍,尋找到合適的狙擊位置,臥軀。
短暫的瞄準,果斷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悠長的聲音震懾天空,在整個居民區域內回蕩,屋檐上的積雪都被震的掉落。
百米之外,一人被爆頭,倒在雪地上。
「 擦!」
「砰……」
黃永浩快速上膛,繼續開槍。
狂奔逃竄的人影中,一人再次被爆頭。
跟在趙天身後,剛剛走出樓房的幸存者,听著震耳的聲音,看著百米之外被擊斃的人員,臉色發白,身體顫抖起來。
其中部分人,突然想到蔣燁一群人剛入居民區時,陳倉殘忍殺死一名幸存者,逼著另外一人自斷手臂的畫面。
他們突然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他們這群人眼中,還真是一文不值,說殺就給殺了。
但看到趙天並未受槍聲影響,義無反顧向蔣燁走去,他們也緊緊跟了上去。
沖出去幾十米的安陽突然听聞槍聲,身體本能的躲避,尋找掩體。
听到第二道槍聲後,他回頭錯愕的看著黃永浩,眼神中滿是震驚。
他沒想到想到,黃永浩竟然連這玩意都給背來了。
隨即,他看向一臉淡定的蔣燁。
蔣燁雙手一直伸在上衣兜里,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但他通過衣服的折皺和衣服下的手形,判斷出蔣燁衣服內絕對也藏了東西。
他傻笑著從掩體後方走出來。
而黃永浩連續擊斃三人後,逃跑幸存者的身影被房屋遮擋了視線。
他抱起狙 擊 槍,避開人群,追了上去,重新尋找狙 擊 點。
……
不足五分鐘,黃永浩單手提著狙 擊 槍走了回來,重新用布條把槍給纏繞上。
安陽掃視了一眼臣服的幸存者,大概有兩百不到。
不等蔣燁給出命令,他便招呼著跟來的十人把車廂門打開,讓所有人上車。
……
夜幕降臨。
安村內。
不論是老人還是新加入的新人,全都擁擠在一個只能遮風擋雪的木棚內。
木棚中心位置,有三個用石頭搭建出來的火爐。
火爐上方,都放著一口超級大鍋。
三四人手拉手才能圍住那種。
大鍋上面蓋著一個鍋蓋,冒出香噴噴的熱氣。
安陽和幾名年輕人站在大鍋旁邊,剩下還有一個籮筐,看著所有人全都準備好後,他們一同把三個鍋蓋解開。
三鍋香噴噴的悶飯,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一瞬間,安靜木棚內,全是吞口水的聲音。
「老規矩,誰若敢壞了規矩,別怪我不講情面!」
安陽從籮筐內拿起一個瓷碗,掃視了一眼眾人後,拿著一個大鍋鏟開始盛飯。
其余幾名站在大鍋旁邊的青年,也紛紛拿起瓷碗盛飯。
飯盛好後,他們遞給較近的一人。
那人接到飯後,強忍著饑餓感,向後方傳了下去。
頓時,大鍋四周的人,全都有序的向著後方傳飯,有序整齊的進行,都沒有發出一點噪音。
可從中心位置傳到較後方時,這種整齊突然被打亂了。
後方的人在接過飯後,直接用手抓著狼吞虎咽起來,甚至有人直接動手搶起來。
而打亂這種平衡的,不止一人。
安陽盛飯的動作突然制住,前面的人在看到這混亂的場面後,全都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
安陽放下手中的瓷碗,握著大鍋鏟,向著後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