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的聲音很輕，在公寓內回蕩，清晰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江河、周希月瞪大眼眸，內心震驚不已，下意識看向杜清月。
杜清月一臉平靜，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
見狀，兩人眉頭微皺，對齊銘的這種做法略有不滿。
董雲飛看著漆黑的槍口，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嘴唇不听使喚的顫抖︰「齊……齊少爺……求……求你留我……一命……你要我干……干什麼都行……」
話音落下，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尿騷味。
齊銘低頭看去。
董雲飛的褲襠濕透了。
他竟直接被嚇尿了。
「留你一命也行，但你要乖乖听話！」
齊銘收起槍，輕聲說道。
「我……我絕對听話！」
董雲飛聞言，暗淡的眼眸中重新綻放光芒，用盡全身力氣，讓已經癱軟的身體跪在齊銘身前。
他只想活下去，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見董雲飛答應下來，齊銘看向杜清月。
杜清月也不說話，一把揪住董雲飛的衣領，在剛進來女人的配合下，直接把人給拖了出去。
一時間，大廳內只留下齊銘、江河、周希月三人。
「你們對我的做法是不是不滿意？」
齊銘看了江河、周希月一眼，一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根煙。
兩人聞言，皆沒有接話。
「我知道你們對杜清月有意見，認為她是靠出賣自己的尊嚴和身體才能活下來。」
「對，這種想法沒錯，她若是沒有出賣自己的身體，有可能早已經死了。」
「對于此次董雲飛的來訪，你們或許也在埋怨，是因為她的高調、惹事，才會激怒董雲飛，才會讓其余三個勢力對我們抱有敵意。」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段時間沒有人再敢貿然進入麗晶公寓，為什麼凱覷我們物資的勢力，遲遲沒有對我們動手？」
齊銘抽煙的動作停頓，目光再次落在江河和周希月身上。
兩人听著齊銘的質問，微皺的眉頭緊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洪毅和李慧的離開，那是他們的選擇，你們兩人能選擇留下，我十分欣慰。」
「此次事情，我沒有偏袒杜清月，也沒有想要對你們隱瞞什麼。」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因為杜清月看清楚了局勢，一切都是有她在策劃進行，我只不過負責給她打個配合，同意她如此做而已。」
「我不能改變你們對她的看法，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怎麼做，我們才能活下去，才不會被其余勢力給淘汰。」
齊銘語重心長的說道。
話音落下，他從兩人身上收回目光，把手中的煙頭按滅在煙灰缸中，站起身來，向著公寓外走去。
江河、周希月相互對視，心底疑惑，也滿是震驚。
疑惑那些凱覷他們物資的勢力為何沒有動手？
震驚一個靠著出賣身體和尊嚴的女人，怎麼可能有如此魄力和城府！
看著齊銘的背影，兩人沒有交流，快步跟了上去。
公寓外，小道上。
原本被深厚的積雪掩埋，放眼看去皆是一片雪白。
可此時，白雪被染成鮮紅色，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尸體躺在積雪中，冰冷的空氣中都是血腥味。
跟隨杜清月的十名女人，全身都是干涸凝固的血漬。
她們拖拽著一具具尸體，將其堆放到一塊。
董雲飛身軀顫抖的站在杜清月身旁，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低著腦袋，認真傾听，不時點點頭。
杜清月對董雲飛交代完畢後，掏出一把槍交到董雲飛手中。
董雲飛接過槍，略微遲疑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向小區門口走去。
並沒有人陪他一起。
江河、周希月看到這一幕，眉宇再次皺起，不明白杜清月要搞什麼。
「銘哥，董雲飛那邊全都說好了，你到1棟一層公寓等待就行。」
「我這邊現在就去準備。」
杜清月走到齊銘身旁說了一句，轉身便與十名女人一同搬運起尸體來。
待尸體全都堆放到一塊後，她帶著十名女人，向小區門口走去。
「你們有興趣可以跟著去看看，按照她的計劃，我這個誘餌可不能露面。」
齊銘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江河和周希月，雙手背在身後，向1棟走去。
江河與周希月也沒有多問，選擇了跟上杜清月的腳步。
……
麗晶公寓大門口。
董雲飛按照杜清月的指示坐在一輛車內躲避風雪。
他一手掐著一根煙，一手把玩著從杜清月那得到的手槍，盡可能表現出一副得意、悠然的模樣。
杜清月帶領十名女人，則恭敬的守在車外，目光眺望著四周，等待著什麼。
「我不介意你們跟著，但別破壞我的計劃。」
「等會他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一句話都不能說。」
杜清月看著跟來的江河、周希月，主動把二人拉入自己的隊伍，小聲叮囑道。
對于這種命令的口吻，兩人十分不滿，但還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則是漫長的等待。
長時間站在風雪中不動一動，所有人的身體都被凍的僵硬，臉色發紫。
頭發上，外套上，也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積雪。
董雲飛即便坐在車內，也被凍的蜷縮成一團，多次用請求的眼神看向杜清月，可都被瞪了回去。
直至二十多分鐘後，雪白的街道上，終于看到了人影。
一人帶領著近百人，每一人都包裹在大衣內，浩浩蕩蕩的走來。
以此同時，另外兩個方向，也皆有人影浮現，快速匯聚過來。
不一會功夫，麗晶公寓門口便被三百多人包圍。
杜清月一群人，正處在包圍圈的中心位置。
江河、周希月對視一眼，額頭冒出層層細汗，攥緊拳頭掩蓋內心的慌張。
杜清月面不改色，抬起僵硬、有些顫抖的手臂，幫董雲飛拉開車門。
董雲飛嘴角叼著煙，從車上跳了下來。
當著三百多人的面，把握在手中的槍揣進懷中，站在雪地上活動著冰冷、僵硬的身子骨。
「呸！」
幾個動作做完，董雲飛一口把叼在嘴角的煙吐在地上，目光掃視四周，露出一抹胚笑︰「嚴濤、張逸杰、白欣悅，你們帶這麼多人來，是準備支援我還是打算把我也給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