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用力啊,馬上就要生出來了。」
富麗堂皇的昭華宮內,一個美艷的女人正躺在床上,不住的哀嚎。
滿頭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她身上的衣衫,但她仍然用盡了力氣,沒有一點放松。
「公主,我的公主……」
怡貴妃緊緊咬著牙關,雙手用力的抓著身邊的被褥。
她的公主馬上就要降生了,這可是青玄國百年來第一位公主。
有了公主,她一定可以得到那高高在上的後位。
養心殿內,正在批閱奏折的顧辰淵,眉頭緊鎖,冰冷陰郁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
滿桌子的奏折都是在稟報青玄三年大旱的事情。
國庫已空,若是再不降雨,青玄不知還能撐多久。
顧辰淵緊握著毛筆,面上的戾氣更深。
身邊的太監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陛下一個不高興,拿他做了靶子。
昨日斬殺那幾個官員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陛下的嗜殺無人不知,在他身邊侍奉,必要多出幾分膽色才行。
「陛下,怡貴妃娘娘馬上就要生了。」
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顧辰淵的面前。
顧辰淵緩緩抬頭,陰郁的眸子掃過了跪在地上的宮女。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離開了座位。
「擺駕昭華宮。」
太監一陣愕然,若是換做以往,這麼慌張的跑了進來,這宮女怕是早就人頭落地了。
但今日陛下仿佛滿心只有昭華宮即將出生的公主,全然不去在乎其他。
得到消息的顧辰淵大步而來,一把推開了昭華宮內殿的房門。
他目光深邃的掃過擋在怡貴妃床前的屏風,直接坐到了屏風後的椅子上。
身邊的太監渾身一顫,弓著身子走到了顧辰淵的跟前。
「陛下,娘娘生產,您是不能進來的,怕是屋內血光會沖撞了您。」
話音剛落,太監便看到了那雙布滿寒霜的眼楮。
他趕忙閉了嘴,乖乖的站到了顧辰淵的身邊。
顧辰淵不停的撥弄著手中的念珠,一雙異色的眼眸也帶著些許的震動。
他平淡的外表下,一顆心早就已經瘋狂跳動不停。
這是他第十個孩子,前面九個皆為皇子。
在怡貴妃懷孕之初,太醫診脈便說這胎必是公主。
連同著整個昭華宮的奴僕無不回稟,怡貴妃懷孕之際喜食辣物,不同于其他妃嬪的害喜癥狀,種種跡象表明定是公主無疑。
削薄的唇邊勾起一抹淺笑,顧辰淵靠坐在高大的椅背上,靜心期待。
他的公主終于要出生了,百年來歷代君王,只有他才即將擁有第一位公主。
那個淡淡的笑容看的身邊的太監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陛下這是笑了嗎,還真是破天荒頭一次。
誰人不知,陛下盼公主不知道盼了多久,每月都要開壇祭祀,只求上蒼可以賜予公主降生。
就算是三年的大旱,也不見陛下有過一次祭祀求雨。
隨著一聲淒厲的吶喊,屏風後的一切歸于了平靜。
接生的產婆低著頭懷中抱著嬰孩,緊張的從屏風處閃了出來,渾身顫抖的跪在了顧辰淵的面前。
「陛下……貴妃……貴妃她……」
「快將朕的女兒抱過來。」
顧辰淵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是難掩的喜悅之色。
產婆仍然跪在地上,身子已經抖成了篩子,就是沒有將嬰孩遞給他。
顧辰淵頓感不對,他一把奪過產婆懷中的嬰孩,一只手顫抖的打開了包裹在嬰孩身上的小被子。
待看到嬰孩胯下那屬于男子的特征時,顧辰淵的瞳孔一點點的放大,陰冷的氣息席卷而來,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直捏的原本已經睡著的皇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顧辰淵強壓著心中的怒火,險些就將手中的嬰孩扔到地上。
心中那點骨肉親情,將他暴怒的情緒慢慢拉了回來。
他穩了穩心神,將嬰孩重重的塞進了產婆的懷中,根本就沒有進去瞧那怡貴妃一眼,便直接走出了內殿。
一群太醫顫巍巍的跪在殿門外,沒有一個敢抬頭去看顧辰淵。
他們知道這次貴妃生產,牽動的可是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顧辰淵冷眼瞟過眾人,嗜血的眸子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他微微側眸,轉身看向了身邊的太監,「全誅。」
這兩個冰冷的字眼,無情的鑽進了地上太醫們的耳中。
顧辰淵不再去看已經昏死過去的太醫一眼,只是淡定的從他們身邊略過,向著大門口走去。
身後是哀嚎與求饒聲一片,久久飄蕩在昭華宮的上空。
怡貴妃顫抖的接過產婆懷中的嬰孩,連連搖頭,淚水如潮水般噴涌而出。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是男孩,怎麼可能…」
她雙眼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顧辰淵心中失望至極,苦苦盼了九個月的公主還是落空。
他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團七彩雲霞伴著隱隱紫光,正在宮中某個角落聚攏。
「陛下。」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向著昭華宮跑來。
只是未到門口,他便重重的跌倒在地。
小太監顧不得疼痛,竟爬跪著來到了顧辰淵的面前。
顧辰淵煩躁不堪,陰戾的眸子帶著冷寒。
「說。」
小太監倏地抬頭,難掩眼眸中的喜悅之情。
他聲音微微顫抖道︰「陛下,冷宮的寧妃娘娘……誕下……誕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