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風極不情願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兩只手揉搓著衣角,跟在了寧遠恆的身邊。
顧初念兩只小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下面的二人。
若是舅舅真的是神志不清,娘親應該會說給她呀,可是從娘親的嘴里她听到的可都是夸贊外公和舅舅如何應用非凡的話。
肉嘟嘟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悲傷的神情,顧初念撅著小嘴,朦朧的淚珠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
她明白了,一定是舅舅受傷了,才會變成了如今這樣。
不知道這幾年外公一家到底都遭遇了些什麼,她一定要找出幕後的真相,還外公一家一個清白。
到時候就可以和娘親團聚了,她一定有信心可以治好舅舅的病。
就在小家伙傷心難過的功夫,一直冰涼的手掌輕柔的撫模上了她軟滑的臉蛋兒。
一旁的雲墨寒眉心微蹙,黑澈的眼底帶著一抹神傷。
他默默的抓過顧初念的小手,在她白女敕的掌心中寫下了兩個字。
別怕
自掌心傳來的酥麻慢慢的蔓延到了心中,顧初念撲閃著長長的睫羽抬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小嘴一咧,一抹甜笑綻放于臉頰,深深的梨渦點綴,顧初念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只要有雲哥哥在身邊,一切困難她都可以解決。
院中的寧遠恆帶著寧江風來到了角落的一處木樁旁。
木樁足足有一人多高,其身上還纏著一層層的麻繩。
只見寧遠恆一記掌風劈過,那杵在地上的木樁竟然開始不停的晃動。
而站在一旁的寧江風則不停的晃動著身子,高高的噘著嘴,滿臉的不情願。
「風兒,還愣著干什麼,把爹昨天教給你的招式打一遍。」
听到話聲的寧江風身子一顫,趕忙收起了不情願的表情。
他長長的一個深呼吸,忽的,身形閃動,動作干淨凌厲的耍了起來。
屋頂上的顧初念直接看傻了眼,她一雙靈動的大眼楮里不停的閃動著晶亮的光芒,看向寧江風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原來自己舅舅雖然變得神智呆傻,可身上的功夫卻一點都沒有落下啊。
她雖然不會功夫,但還是能看清個一二的,如今舅舅這兩下子怕是只有雲哥哥才能是對手了吧。
寧江風舞的是虎虎生風,小家伙看的是津津有味。
正在顧初念雙手捧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臉蛋兒看的挪不開眼的時候,脖頸處突然一緊,她就這樣被雲墨寒拎在了手中。
小家伙驚慌的撲騰著兩只小腳丫,一張小臉蛋兒憋的通紅,但卻始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雲墨寒身形微動,轉身便消失在了屋頂之上。
院中的寧遠恆警惕的抬頭看去,卻只看到了空曠的屋頂,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他有些無奈的輕輕搖頭,想著應該是自己年歲大了,耳力不如以前了。
雲墨寒拎著顧初念,身形飛快的越進了樹林當中。
站穩腳跟,他手上一松,小家伙便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她不高興的撅著小嘴,拍了拍自己一雙肉乎乎的小手。
「雲哥哥,我都還沒有看夠呢,怎麼就走了呀。」
雲墨寒使勁的揉了揉顧初念有些凌亂的頭發,嘴角微微扯動,勾起了一絲淺笑。
「若是再不走,只怕你都要站起來鼓掌了。」
顧初念一愣,趕緊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搖晃了下自己的身體。
「哪有哪有,我又不是兩歲的小孩子啦,當然知道事情的輕重,肯定不會隨便發出聲音的。」
這番話逗得雲墨寒直接笑出了聲,只是很快笑容便退了下來。
「顧初念,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想要不驚動侍衛見到你外公只怕是很難。
而且我們也沒有時間再等,你父皇若是發現你不見了,怕是會掀了整個皇城。」
顧初念恍然大悟,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暴躁的爹爹。
「是啊,我差點忘了呢,我們現在可是在宮外,三哥若是找不到我們肯定是會去稟報爹爹了。
不過,我想三哥暫時還不敢聲張,因為若是爹爹知道他把我給弄丟了,一定不會輕饒了他的,所以我猜想三哥一定是在到處的找我們呢。」
雖然是這樣,但她的時間還是不多了,得趕在天黑前趕回去才行。
小家伙咬著一根小手指,微微蹙著眉頭,不停的思索著。
「雲哥哥,我們可不可以直接從屋頂進到屋子里呢?」
她還沒有看到外婆,想來一定是在屋中沒有出來。
就算是院子里有侍衛,不可能生活的屋子還有侍衛把守吧。
雲墨寒沉思片刻,隨即點了點頭道︰「好,可以一試。」
對付那幾個侍衛倒是綽綽有余,本來是可以使用法力的,可如今顧初念已經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的好。
「那雲哥哥,我們趕緊回去吧,現在屋子里應該只要外婆一個人,正是好時候。」
顧初念一雙小手使勁的抓著雲墨寒的衣角,就這麼抬頭眼巴巴的看著身邊的人。
雲墨寒嘴角勾笑,伸手捏了下小家伙的臉蛋兒,俯身便將她抱進了懷中。
再次回到屋頂上的時候,果然看到寧遠恆還帶著寧江風在院子里習練。
只是這次寧江風的動作明顯是慢了許多,看的出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擰巴。
他嘴巴差點撅到了天上,及其敷衍的做著動作。
「臭小子,又偷懶。」
身後的寧遠恆毫不留情的一腳便踹在了寧江風的上。
顧初念看的出來,那一腳根本幾沒有用力氣,可知寧江風還是順勢便倒了下去、。
他干脆趴在地上放聲的大哭了起來。
「娘,爹又打我了,娘快點救風兒……」
站在一旁的寧遠恆臉都被氣的變了形,但也是無可奈何,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得瞪著眼楮,氣呼呼的看著躺在地上耍賴的寧江風。
「臭小子你莫要胡說,我什麼時候打你了,就輕輕的踹了一下而已。」
隨著他不斷的叫喊聲,顧初念听到房門再次被推開。
從屋里走出一位五十歲左右年紀的婦人,婦人頭上戴著簡單的發釵,一身素色衣衫,臉上不施粉黛,卻依然可以看出姣好的面容。
顧初念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因為外婆簡直是和娘親長得太像了,只是眼角多了一絲皺紋,臉上多了些許滄桑。
她大步朝著父子二人而去,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寧遠恆都不禁後退了兩步。
「寧遠恆,你又皮癢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