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雪神情凝重的拿過了小家伙手里的卷宗,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
她一張張翻看著里面的內容,一雙眼眸也漸漸染上了薄怒。
「都是胡說八道,父親從未想過要將我月復中的孩兒推上皇位,也從未與瀚海的探子有任何的勾結。
這些都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寧江雪被氣的雙手不停的發抖,忽然,晶亮的瞳孔猛地放大,她將一封信舉到了自己眼前。
信件是寫給瀚海的,正是密謀怎麼殺掉顧辰淵的事情。
「這信……確實是父親的筆跡。」
寧江雪眉心緊緊的蹙成了一團,她抿著嘴唇,眼中不停閃動著淚光。
只是看了一會,她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將新信件放到眼前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顧初念知道娘親一定是發現了些什麼,也跟著探著身子望了過去。
「娘親,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呀。」
寧江雪端詳了許久,忽然身體一陣放松,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念念,這信不是你外公寫的,是有人偽造的。」
她將手中的信件放到了小家伙的面前,耐心的解釋了起來,「念念你看,你外公十分感念顧辰淵的恩德,所以在寫青玄兩個字的時候都是非常的鄭重,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習慣,絕對不會隨筆帶過。
還有你外公自己的名字,他因為是武將出身,只有在寫奏折的時候才會好好的書寫自己的名字,平常的信件都是簡單的勾勒兩筆。
而這封信上的字跡卻剛好相反,仔細看還能看出許多的細節。」
顧初念糯糯的點頭,小心的將信又認真的看了一遍。
若不是娘親說,她是一定不會發現這些細節的,看來還是娘親了解外公 。
「娘親,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看過外公寫給爹爹的奏折,所以才模仿了外公的字跡,可是卻模仿不了外公平日里的習慣。」
寧江雪笑著伸手勾了下小家伙粉女敕的小鼻子,「念念真是聰明。」
顧初念開心的咧著小嘴,笑出了聲。
她抖了抖手中的信件,想要將其放回,卻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草木香味。
小家伙微微蹙眉,疑惑的將信件放到鼻子下認真的嗅聞了起來……
沒錯,味道就是宣紙上傳來的,都已經三年多了,沒想到這宣紙的味道還是這麼的濃烈。
顧初念將信件重新遞到了寧江雪的眼前,「娘親,你看看認不認識這是什麼紙啊。」
寧江雪心中很是不解,但還是將信件拿了起來,來回的翻看。
驀的,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身邊的顧初念。
「念念,你是怎麼發現的,這是雲澈當初進貢的一種很是名貴的宣紙,叫做皖星,顧辰淵只賞了朝中的一些有功德的文官,並未給過你外公,就連我也未曾有過。」
顧初念糯糯的點了點,小心的將信件收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念念知道外公是大將軍,當時是不會買這麼好的宣紙啦,所以才會覺得有問題。
現在只要在聞太師那里找到同樣的宣紙,再找到模仿外公筆跡的人,就可以還外公清白啦。」
寧江雪本來很是興奮的臉漸漸的淡了下去,她神情黯淡的搖了搖頭,長長的一聲嘆息,「哪里就那麼容易找的到。」
一旁的顧初念見到寧江雪如此落寞的樣子,心中也跟著難受了起來。
她小心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只小手一伸,一下子勾住了寧江雪的脖子,小家伙就這樣順勢便倒在了她的懷中。
「娘親,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的,一定可以救出外公。」
爹爹已經給了她御令,只要想辦法潛進太師府就好了 。
她還有雲哥哥呢,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寧江雪撈起懷中的女兒,將她舉到面前,使勁的磨蹭著那軟滑的小臉蛋兒。
「念念不要去冒險,現在宮外有瘟疫,娘親不放心。」
說道瘟疫,顧初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趕忙從寧江雪的懷中爬了下來。
她噠噠的跑到了自己的櫃子前面,撅著小在里面認真的翻找了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顧初念手里捧著一大把的藥材轉身跑了回來。
「麻煩娘親將這些藥材縫在香囊里可以嗎。」
看著被攤在桌子上的藥材,寧江雪是滿臉的疑惑。
「當然可以,只是念念你這是要給誰送香囊?香囊里又為何要裝藥材呢?」
她知道女兒是看過醫書,會些個醫術的,只是宮中又沒有人生病,不知為何要做這藥囊。
「給三哥啊,三哥馬上就要去南平了,那里好多生病的百姓,這個藥囊雖然不能治療瘟疫,但還是有一點點的預防作用的。
一會我再求爹爹讓太醫院多做一些,給每一個去南平的侍衛叔叔一人一個。」
顧初念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掏出了筆墨紙硯,趴在桌子上認真的寫起了藥方。
看著眼前小小的一團,寧江雪只感覺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樣長大了一般。
她不禁懂得關心親人的安危,還心系者天下的百姓,這份心思讓她這個做娘親的都自愧不如。
顧夜城與眾大臣紛紛趕了過來,一群人聚在瓊華宮的書房中一直討論到深夜才漸漸的散去。
這期間小家伙早已經收拾好了關于寧遠恆的卷宗,也寫好了預防瘟疫的藥方。
此刻已經窩在寧江雪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
本來寧江雪是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可顧初念說什麼也不讓她走,就是要她陪在身邊。
待到顧辰淵來到房間的時候,只看到母女二人成大字型的佔滿了整個床鋪。
小家伙翻滾在寧江雪的腳邊,胖乎乎的臉蛋兒上帶著兩朵緋紅,一頭柔軟的黑發隨意的撲散在自己的身邊。
此刻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晶瑩的液體,儼然已經進入了深度的睡眠。
而一旁的寧江雪暢快的伸展著四肢,一張精致的俏臉上也是帶著兩片紅暈,相比較白日里的端莊,此刻平添了幾分可愛。
顧辰淵簡單的洗漱完畢,一點點的湊到了床邊。
垂眸看著躺在床上的母女二人,冷了一晚上的臉頰終于是綻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慢慢的俯身,一個溫潤的吻便落在了顧初念軟滑的臉蛋兒上。
小家伙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一雙小手握著拳頭輕輕的抖動了一下,軟糯的模樣像只可愛的貓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