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寒輕輕搖頭,看了下周圍還在翻滾的血霧,對著父女二人鄭重道︰「陛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這里有些不對勁。」
顧辰淵雙目閃著警惕的光亮,他也早就注意到了這里的詭異,隨即用力的攥緊了顧初念的手,抬腿打算離開。
忽的,一陣折斷骨頭的嘎嘎聲傳來,在寂靜的山谷中顯得尤為刺耳。
「爹爹,這是什麼聲音。」
顧初念緊張的拉著顧辰淵的手,將自己小小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了他的大腿邊。
雲墨寒也是一陣茫然,他眉心蹙成一團,飛快的挪動身子,護在了顧辰淵與顧初念的身前。
就在幾人不知所以的時候,倒在地下的一眾山匪突然已一種及其詭異的姿勢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仿佛是被抽離了筋骨一般,身體扭曲擺動,每扭動一下,身子便會站直一分。
只是這群人似乎是並沒任何的知覺,因為有的人的身體竟被折成了一個奇怪的對折,但依然還在用力的撐著想要站起。
那嘎嘎的骨頭碎裂聲就是從這群山匪身上傳出來的。
這番場景深深的刺激著在場三個人的內心。
顧初念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僵在了原地,黑澈的瞳孔猛然放大,一雙小肉手頃刻間便冒出了一層細汗。
「陛下,護好顧初念,這是血咒。」
雲墨寒掌心悄悄集聚出一團白色的光波,眼楮死死的瞪著一個個已經站直了身子的山匪。
這種血咒是一種及其邪門的法術,是要在人在活著的時候對其施咒,將一種經過煉化的蟲子放進血液當中。
這種蟲子會在宿主身亡後,佔據整個身體。
可怕的就是重新復活的身體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被血蟲支配著且具有強大的攻擊力。
不過這種血咒因為太過于陰毒,早已經失傳,如今為何會又出現在這里。
「血咒?雲哥哥,那是什麼東西 ?好可怕。」
顧初念又往顧辰淵的身邊挪了挪,水蒙蒙的大眼楮中帶著驚慌。
面前的山匪一步步的朝著幾人走了過來,喉嚨里不斷的發出類似于野獸一般的低沉吼叫聲。
「回去再給你解釋,現在記住,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能讓他們抓住。」
雲墨寒的話音剛落,只見那群人突然爆起,張開大嘴,嘶喊著奔著幾人沖了過來。
顧初念一張小臉變得煞白,在她驚魂未定的功夫,只感覺脖頸出一緊,緊接著便撞進了顧辰淵的懷抱之中。
顧辰淵腳掌用力一勾,將地下的長刀帶進了手中。
與此同時,對面的山匪已經越至了眼前。
又是一陣瘋狂的廝殺,雲墨寒與顧辰淵手中的長刀刀刀到肉,碎肉橫飛。
對面的山匪已經被砍得沒了正常人的模樣,可依然還是瘋狂的向著二人進攻。
顧辰淵已經疲憊的不行,他一只手死死的抱著顧初念,一只手拎著長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雙眼眸已是猩紅一片,他頭上的碎發凌亂的晃在眼前。
雖是如此,但抱著顧初念的手臂卻沒有一絲的松動。
「爹爹……」
顧初念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她小小的心口仿佛針扎一般的刺痛。
一雙軟糯的小手扶著顧辰淵冰冷的臉龐,小家伙輕輕擦拭著自己爹爹臉上沾染的血跡。
「念念別擦,髒,放心,有父皇在,誰都不能傷你半分。」
雲墨寒雖然體力沒有顧辰淵消耗的大,但是此刻體內的氣息卻已然是亂做了一團。
他好幾次想要使用竄動的法力擊退這些怪物,但最後保持的理智還是讓他沒有這麼做。
顧辰淵還在身邊,他如此聰明的人,若是看到他會法術,必然會有所懷疑。
以後若是想要留在青玄的皇宮繼續保護顧初念,只怕是難了。
就在顧辰淵稍作喘息的功夫,一直被插在地上的陸通突然爆起。
他嘶吼著抽出了身體中的長刀,朝著顧辰淵劈了過去。
本就沒了半邊臉的陸通,此刻更是恐怖到了極點。
他僅剩的半張臉呈現出死人才有的死灰色,胸口處的血洞還在往外流著黑色的血液。
可陸通仍然像是發了瘋一般的不停攻擊著眼前的人。
顧初念再也忍不住,撇著小嘴嚶嚶哭了起來。
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場景。
到底是什麼人居然使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爹爹。
听到懷中女兒糯糯的哭聲,顧辰淵的整顆心差點跟著碎裂。
他閃身躲在樹後,小心的用衣袖蓋住了那小小的身體。
「念念不怕,沒事的,馬上就好了。」
抬頭看著顧辰淵已經疲憊不堪染滿血污的臉頰,顧初念心中的痛楚更盛。
「爹爹,你快點放我下來吧,我也可以對付壞人的。」
她知道雲哥哥不敢輕易使用法術,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爹爹知道就知道吧,她一定要保護爹爹。
小家伙掙扎著想要從顧辰淵的懷中蹦下來,奈何那只手臂卻如同鋼筋鐵骨一般,絲毫沒有半分松動。
「不行,念念听話,不要亂動。」
就在這時,一聲劇烈的響動傳來。
顧辰淵原本倚靠的大樹不知為何竟被攔腰斬斷。
身後的陸通嘴里的嗚咽聲更甚,听著仿佛一只發狂的猛獸一般。
大樹轟鳴著向下砸去,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樹下的顧辰淵根本就來不及躲閃。
只听 嚓一聲,一根巨大的樹干斷裂,直直的砸向了顧辰淵。
「爹爹!」
顧辰淵本能的轉身,將女兒緊緊的護在了懷中。
與此同時,樹干掉落,吭哧一聲狠狠的撞在了顧辰淵的後背之上。
一團淡藍色的光暈猛地竄出,精準的包裹住了顧辰淵。
就在他倒地的瞬間,顧辰淵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將懷中的女兒扔向了一旁的草堆中。
顧初念跌落在地,她雙手合十,不斷運轉著法力想要撐起壓在顧辰淵身上的樹干。
只是由于巨大的沖擊力,顧辰淵趴在地上當即便沒了動靜。
雲端的舒星辰雙膝盤坐,嘴里不斷念著奇怪的咒語。
他已經將陸通體內的血蟲催動到了最頂峰,此刻他的力量已經遠超正常人百倍。
而一旁的紅醉則是張著嘴,驚訝的看著下面的一切。
她們妖族與神界都是使用法力的,像這種人間的咒術她還是第一次見。
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的恐怖。
陸通咧著嘴,站在斷裂的大樹旁發出一陣陣恐怖的叫聲。
顧初念從草堆中爬了起來,她不斷的變換著手勢,一道道淡藍色的光波從掌心蹦出,瘋狂的朝著陸通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