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師看向寧江雪的眼神蔑視更深,「如今人都不在了,可不是隨著你說。」
「你……」
寧江雪被氣的牙根癢癢,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才能解心頭之恨。
顧辰淵淡定的拍了拍寧江雪的胳膊,忽的出聲喝道︰「暗衛何在。」
話音剛落,一道矯捷的身影猛地從門外竄了進來,來人一身黑衣,就連臉上都帶著一塊黑色的面具。
男人單膝跪地,低頭對著顧辰淵抱拳行禮。
顧辰淵擺擺手,聲音清冷道︰「去,將人帶來,要快。」
暗衛領命起身,猶如一道魅影般的消失在了廳中。
地上的聞太師臉色一僵,為何他從不知顧辰淵的身邊竟還有這樣的高手。
他可是布了不少的眼線在宮中,怎麼就從來沒有人稟報。
聞太師轉頭看著一直站在旁邊的雲墨寒,忽的扯出了一絲戲謔的笑。
「上次原來是靖遠侯,小小年紀當真是好身手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雲墨寒可能站的有些累了,隨便找了個角落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冷冷的瞟了一眼聞太師,沉聲說道︰「謝謝夸獎。」
「哈哈哈哈……」
顧初念再也忍不住,仰著腦袋瓜大聲的笑了出來。
雲哥哥也太可愛了吧,這還不得給聞太師氣死呀。
果然,此刻聞太師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他瞪著雲墨寒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
顧辰淵眼神滑過身邊的寧江雪,慢慢的投向了聞太師。
只是眼中那抹柔情瞬間便變成了陰寒。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說說這賬本的事情,怎麼,難道也是有原因?」
誰知聞太師竟真的拱手高聲回道︰「正是,回陛下,臣斂財只是為了給太後一個保障而已。
太後與陛下向來不親近,臣惶恐太後體弱多病無人照拂,這才想著多囤積些銀錢,送給太後。」
不過是貪賄的小事,只要搬出太後,再拿出一部分的錢充當國庫,顧辰淵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聞太師胸有成竹的昂首挺胸,全然沒有了剛剛來的那種緊張感。
反正該死的也都死了,他怕什麼,只管讓段坤那個蠢貨頂罪就是了。
顧初念高高的撅著粉唇,她不停的摳弄著自己的一雙小胖手,澄澈的大眼楮里寫滿了憤怒。
「皇女乃女乃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她可是當今的太後,又豈會要你從別人身上得來的不潔之錢,那樣的話,皇女乃女乃還怎麼母儀天下,受萬民愛戴。
還有呀你說皇女乃女乃身體不好無人照拂,可是說宮里的御醫無能?皇女乃女乃一心向佛,肯定不會有你說的這些小人想法。
你明明就是想要借著皇女乃女乃的名義推月兌自己的罪名,皇女乃女乃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噠。」
「你倒是很了解哀家的心思。」
隨著聲音的到來,太後的轎攆直接停在了門外。
她已經無力從大門走進來,只得命人直接抬到了院中。
太後在于嬤嬤的攙扶下,一步步的邁進了大廳之中。
聞太師的眼眸倏地一亮,一張布滿溝壑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
「太後,您來了。」
他在進宮之前,就已經命手下去慈寧宮請人,只是不知怎的,太後竟來的這般遲。
太後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不正常的灰白色,雖然簡單的擦了些胭脂,但還是逃不過顧初念的眼楮。
「皇女乃女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雖然太後一直都不喜歡她,可她畢竟是爹爹的娘親 ,總不能看著皇女乃女乃生病不管吧。
太後一記陰冷的眼神投來,嚇得顧初念趕忙縮進了顧辰淵的懷中。
「怎麼?你很盼著哀家生病嗎?」
小家伙使勁的搖了搖頭,臉蛋兒上的肉跟著一陣晃動。
「沒有沒有,念念只是關心皇女乃女乃而已。」
太後很是不屑的一聲冷哼,不再去理會顧初念。
「哀家好的很,用不著你的關心。」
她將眼神投向地上的聞太師,隨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陛下這麼晚了將聞太師召進宮里做甚,難道只因為一介草民還有這個女人的話,就要定當朝太師的罪嗎。」
顧辰淵峰眉微挑,嘴角勾起了一抹暴戾的笑意,「母後的消息果然是靈通啊,這剛剛才發生的事情,母後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看來兒臣的軍機處應該交給母後才對。」
太後一聲冷哼,撫了撫胸口,按壓下了心頭的怒火,「陛下不必話中有話,哀家身為六宮之主,有些個眼線也是情理之中,今日哀家就要帶走聞太師,我看誰敢阻攔。」
說罷,她起身就要離開瓊華宮。
「朕敢!」
顧辰淵周身的溫度驟降,他深邃的眼眸帶著寒意一動不動的盯著太後。
「母後,今日朕一定要定這聞仲的罪,誰,也不行。」
廳內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太後與顧辰淵互相對視,誰也不肯讓一步。
顧初念緊張的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咕 咽了下口水。
「皇女乃女乃,剛剛段坤已經召認了所有,聞太師害我外公全家,實在是……實在是不能饒恕。」
雖然面對太後小家伙心中還是很緊張,但她還是將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外公一家被害的這麼慘,怎麼就能放過罪魁禍首。
太後額頭的青筋凸起,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一晃,撒了一桌子的熱水。
「沒有教養的混賬東西,哪里都有你,這里哪就輪到你說話。」
一直隱忍著的寧江雪此刻終于是忍不住了,她直接擼起衣袖,一只手掐著腰一只手指著太後破口大罵了起來。
「老太婆,應該是哪里都有你,聞仲陷害我一家,讓我與骨肉分離三年,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了都不解恨,如今你倒是處處維護,分明就是一丘之貉,是不是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你授意的。」
顧辰淵興味十足的看著如此模樣的寧江雪,嘴角輕扯,帶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果然還是當初認識的那個女人,性子還是這般的剛烈。
太後被氣的一張臉一片慘白,竟然被這罪女罵了兩次,當真是可恨。
她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捏著扶手的手咯咯作響。
「當初就該讓你同你那父親一同下地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