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雪輕抿嘴唇,她垂眸細細思索了一番,忽的抬頭鄭重的看向了顧初念。
「好,娘親相信念念。」
轉身拉起還在錯愕的寧遠恆夫婦,寧江雪直接退出了房間。
「雪兒,念念畢竟只有三歲啊。」
「母親,請你給念念一次機會,也給哥哥一次機會,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的。」
听著門外二人的談話,顧初念眨巴著晶亮的眸子笑著望向了寧江風。
「舅舅,我們要開始嘍。」
小家伙讓寧江風躺倒在了床鋪上,自己則安靜的站在了他的頭前。
她從包裹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慢慢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根根細長的銀針。
還好跟御醫伯伯要了這包銀針,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顧初念從里面輕輕的拿出了一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本來還一直美美的寧江風,在看到她手中的銀針後,瞬間變的緊張了起來。
「念念……我……我怕……」
他驚恐的瞪著顧初念手中的針,整個身子已經抖成了篩子。
瞧著他這般害怕的樣子,顧初念趕緊將手中的銀針收了起來。
她吭哧吭哧的爬到了床上,將寧江風的腦袋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舅舅別怕,不疼的,念念一定會非常非常小心的好不好。」
她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輕柔的拍打著寧江風的腦袋,大大的眼楮中帶著許多心疼。
誰知寧江風竟嚶嚶嚶的哭了起來,他雙手使勁的摟著顧初念的小身子。
在她充滿女乃香的懷中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門外的三人听到寧江風的哭聲,整顆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寧夫人更是一個跨步上前,就想要去推門。
「母親不可。」
寧江雪一把拽住了那只手,對著寧夫人神色鄭重的搖了搖頭。
「母親可是忘了剛剛念念說過的話,千萬不能打擾他們。」
寧夫人一只手微微顫抖,她眼中噙著淚水還是點了點頭退了回來。
「好,相信念念。」
一旁的雲墨寒看著不停安慰著寧江風的小家伙,突然跨步上前,一根手指伸出,用力的點在了寧江風的額頭之上。
頓時,寧江風身子一軟,徹底沒了動靜。
顧初念輕輕的放倒了寧江風,終于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謝謝雲哥哥,這樣一會舅舅就不會害怕了。」
她回頭對著雲墨寒露出一抹甜軟的笑容。
雲墨寒退到了一邊,安靜的坐在了椅子上。
「顧初念,開始吧。」
小家伙再次將銀針拿了出來,她屏住呼吸,肉臉上充滿了凝重。
這也是她第一次針灸,雖然那些穴位與針法她早就爛熟于心,但終究是沒有真正的使用過。
顧初念不由得一只小手開始輕輕發抖,粉女敕的小鼻子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捏著銀針站在床邊久久都沒有動彈。
這是舅舅,是疼愛自己,疼愛娘親的舅舅,一定不可以有任何的意外。
看著躺在床上平靜安睡的寧江風,顧初念第一次體會到了醫道上的緊張害怕。
就在她感覺手掌都有些酸痛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突然出現在了眼前,附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手背上雖然附著另外一只手掌,可顧初念只感覺到了那陣溫暖,卻沒有感覺有任何的阻力。
雲墨寒緊貼著小家伙而站,一只手搭在她的肩頭,另一只手很是輕柔的攥著她的小手。
「別怕,我陪你一起。」
小家伙心中一陣暖流穿過,她回頭怔怔的望著身後的人,兩個梨渦深深的瓖嵌在了肉臉之上。
她重重點頭,再次回頭看向寧江風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了許多。
顧初念撅著粉唇,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開始朝著寧江風頭頂的穴道扎了過去。
她準確的找到了穴位,一針下去,寧江風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家伙開始變得越來越穩定,小手飛快,不一會的功夫便將十幾只銀針盡數扎到了寧江風的頭上。
此刻她手里捏著最後一根銀針,顧初念黑亮的大眼楮里閃過一絲絲光亮,她再次停下了動作。
「雲哥哥,你還是幫我抱著舅舅吧,這一針可能會有些疼。」
身後的雲墨寒听話的松開了顧初念的小手,他回身坐到了床邊,雙手用力的按住了寧江風的肩頭。
小家伙又是一個深呼吸,她憋著小嘴,開始慢慢的扎了下去。
銀針剛剛扎進穴位,床上的寧江風突然猛烈的一陣抖動。
他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兩條眉毛還是緊緊的蹙成了一團,臉色頃刻慘白一下。
寧江風發出一聲痛哭的哼叫聲,汗水浸濕了身上的衣衫。
顧初念緊緊的咬著嘴唇,晶亮的眼眸中泛著點點淚光。
「舅舅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她雖然很是不忍心,但還是將那根銀針扎進了寧江風的頭頂。
這個針法可是天庭醫書上面記載的秘術,絕對可以打通舅舅腦袋里的血塊。
只是會有些痛苦,不過也是片刻的功夫就會好。
她一定要穩住,不能半途而廢。
寧江風蹭的睜開了眼楮,他雙目圓瞪,自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喊叫聲。
他開始不停折騰,脖頸間凸起了條條青筋,眼楮也漸漸充血變紅。
寧江風想要扭動身體,只是身子被雲墨寒壓著,卻也不能動彈半分。
「雲哥哥,不要讓舅舅亂動,否則銀針錯了位置就糟了。」
顧初念緊張的站在一旁,此刻想要上前幫忙,卻根本就插不上手。
寧江風一大口的鮮血噴出,盡數噴灑到了身前雲墨寒的衣衫之上。
雲墨寒眉心的紅點一陣閃動,他飛快的運轉著法力,將自己體內精純的白色光暈盡數輸進了寧江風的體中。
「雲哥哥,你……」
顧初念兩條淡淡的眉頭蹙成了一團,她望著床上的二人,眼底竟是感動。
雲哥哥竟然用自己的法力溫潤舅舅的身體,要知道溫潤凡人的身體可是很耗法力的。
當初她為了救爹爹就整整睡了三天沒有起來呢。
直至此刻,寧江風終于是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重新合上了眼楮,無力的癱軟在了床上。
顧初念趕緊抓過他的手腕,認真的按壓住了脈搏。
許久,一抹笑容露出,小家伙只感覺小腿一軟,吭哧一聲坐到了地上。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