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我帶你出宮便是,只是我們速去速回,若是你父皇發現你不在宮中,想必又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雲墨寒伸手寵溺的刮了下顧初念的小鼻子,唇邊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
反正現在顧初念已經了解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再需要隱瞞什麼,直接用原身帶她出宮便是了。
不過他屬實是不熟水性,否則斷然不會帶著顧初念出宮涉險。
顧初念用力的點了點頭,一把拉起了雲墨寒的胳膊,將自己軟糯的小臉蛋兒使勁的在上面磨蹭。
「雲哥哥真好,那我們晚上出發,免得引起爹爹的注意。」
說話的功夫,外面已經傳來了春海的喊聲,小家伙知道,定是自己爹爹派人送早飯來了。
她蹭的從床上蹦了下來,甩著肩膀噠噠噠跑了出去。
「雲哥哥,吃飯嘍。」
……
這一天過得還算是平靜,期間顧辰淵還是不放心,站在大門口觀望了一下,確認了小家伙平安之後才又匆匆離開。
他昨日幾乎是一夜沒睡,帶著眾御醫在養心殿商討到了天亮。
只希望可以趕緊配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度過這次的危機。
如今整個皇宮已經被顧辰淵下了禁令。
除了御膳房給各宮送些吃食,其余人等一律不準走出各自宮門半步。
短短一天的時間,整個皇宮便是蕭條一片,路過的宮女太監也都是低著頭不敢與對方多說一句。
所有人的臉上均帶著面紗,到處是腳步匆忙,人心惶惶。
唯有慈寧宮中,平靜的仿佛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太後的面容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顏色,她仰躺在床鋪之上,一口接著一口的喘著粗氣。
跪在地下的十皇子顧夜澤低著頭一聲不吭。
「澤兒……你……你過來。」
一直枯槁的手掌緩緩伸出,艱難的朝著地上的顧夜澤輕輕揮動。
顧夜澤趕忙起身,快步走到了太後的身邊。
太後在身邊于嬤嬤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
她靠在床頭柔軟的軟墊之上,側眸瞧著站在眼前的顧夜澤。
「澤兒,抬起頭。」
听著這滄桑的聲音,顧夜澤身子一顫,但還是听話的抬起了頭。
太後的眼眸渾濁深邃,但依然閃爍著一道道暗沉的光亮。
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顧夜澤的手腕,用力一扯,將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澤兒,你要記住皇祖母與你說過的話,不要忘記你母妃是如何慘死的。
只有登上那個高位,你才可以真正的擁有一切,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包括你仇人的性命,千萬切記,一定要……要……」
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傳來,太後一張慘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顧夜澤緊張的拍了拍太後的後背,乖巧的站在了她的身後。
「皇祖母放心,您說的孫兒都已經記下了,如今宮中不太平,皇祖母還是不要過多的操勞了。」
听著顧夜澤的話,太後的嘴角扯動,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確實是不太平,只怕那小丫頭這次是躲不過去了,也不枉費了哀家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就連顧辰淵對這瘟疫都束手無策,我就不信這丫頭還能逃出升天。」
小小的身子一陣抖動,顧夜澤驚恐的看了看還在冷笑的太後。
他只覺得眼前的人異常的恐怖,仿佛是吃人的惡魔一般讓人生寒。
他深深的吞咽了下口水,小心的往後退了兩步,「皇祖母,念念宮中的瘟疫是您……」
「念念?你叫的倒是親切,忘了哀家剛才交代的話了嗎。」
一記陰冷的眼神投來,震的顧夜澤心頭一顫,趕緊搖搖頭,低垂下了眼眸。
「是,是顧初念,她宮中的瘟疫難道是皇祖母您……您動的手?」
太後一聲冷哼,很是不屑的勾起了一絲笑容。
「當然,澤兒這也是你要學習的,成大事者必須要有鐵一般的手腕,不要對任何人有絲毫的感情,這樣你才能走的更遠。」
此刻的顧夜澤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深深的低著頭,袖口下的小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孫兒記下了。」
他恭敬的向太後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了寢殿。
只是剛剛走出房間,顧夜澤只感覺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他趕忙加快了腳步,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緊緊的關上房門,顧夜澤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他來到慈寧宮已經好長時間了,這期間皇祖母雖然沒有像母妃那般的對他打罵,但是也很少對他有過笑容。
皇祖母要他不停的做著各種功課,教給他朝堂中的各種事情。
對于小小年紀的顧夜澤來說這一切都顯得有些太過吃力。
每當他露出一絲絲的疲憊,皇祖母總是用冰冷的眼眸注視著他。
一遍遍的告訴他母妃死時的模樣,一次次的喚醒他心底的仇恨。
在他眼里皇祖母是跟母妃一樣恐怖的存在,甚至比母妃還要恐怖。
他心里雖然知道母妃的死跟念念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他又不得不順從皇祖母的意思。
顧夜澤撇了撇嘴,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
他將自己團成了一團,就這樣貼在大門低聲哭泣了起來。
他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該依靠誰,這碩大的皇宮竟沒有一處他的容身之地。
顧夜澤猛地抬起了頭,還帶著淚痕的白女敕臉蛋兒上現出了一抹陰郁的氣息。
難道真的要像皇祖母說的那般,只有登上那個高位才可以真正的擁有一切嗎。
顧夜澤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慢慢的起身坐到了書桌前。
他平靜的拿起書本,認真的閱讀了起來。
陰沉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皇宮之中,所有的宮殿都早早的熄了燈火,大家躲在房間中不敢輕易出來。
只有顧初念悄悄的從門縫中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瓜。
「雲哥哥,現在外面已經很安靜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她朝著身後招了招手,雲墨寒一只手拎著顧初念,一只手用力一推,大步踏出了房門。
站在院中,雲墨寒屏氣凝神,微微闔眸,施展法力開始不斷地向皇宮中探了過去。
他發現這碩大的皇宮中,除了巡邏的侍衛,竟真得安靜的有些可怕。
可想而知人們對這次的瘟疫是有多麼的畏懼。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