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看？」
墨芩將書翻轉，給墨思渺看書里的圖畫。
「啊——」
墨思渺臉色羞紅，慌忙別開雙眼。
她，她分明看到書上的兩個小人在，在嘴對著嘴！
馬車外隨行的丫鬟，听到自家小姐叫聲，忙問，「二小姐，您怎麼了？您沒事吧！」
等著小姐一喚她，她就掀簾子進來。
墨思渺對上墨芩揶揄的目光，對外面擔心她的小丫頭揚聲道。
「我沒事。」
後壓低聲音，「姐姐，你，你怎麼能看這種……書呢？」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能看……那樣的書呢？
真是沒羞沒臊！
「什麼書？」
墨芩翻了一頁，看得津津有味。
這不過是個人妖戀的清水故事，剛才看的那個就是整本書，最大尺、度的情節了。
「就是……」
墨思渺說不出口，有些事做得，說不得。
「妹妹知道的挺清楚的嘛，既然沒看過，那就是……做過？」
墨思渺臉色一白，眼神有些飄忽，聲音尖厲。
「姐姐，你不要胡說八道！空口白牙污了我的清白！」
「……」
本來她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說中了？
這妹妹可以啊。
走在時代的前沿，挺開放呀。
馬車緩緩停下，車簾子被一個丫頭撩起。
「大小姐，二小姐，到了。」
坐在靠門口的墨思渺，卻沒有先下車的打算。
而是微微側身，示意墨芩先下車。
墨芩將書一收，下了馬車。
墨思渺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被隨手放在座位上的書，這才起身，從馬車中鑽出來。
可當她探出馬車，就看見墨芩根本就沒有等她，而是直接往店里走，更別說攙扶她下馬車了。
墨思渺怔在原地，墨芩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和墨芩一起出門，她都會扶自己下馬車的。
一旁的丫鬟連忙伸了手，去攙扶墨思渺。
她木著臉，踩著矮凳下馬車。
一落地，就急急地追上去，輕聲細語，「姐姐，你怎麼都不等等我呀？」
墨芩看到店里掛著的各式樣衣，眼眸一亮，語氣極其敷衍，「你難道會迷路不成？」
就幾步路的事，還等來等去的，多浪費時間。
有這時間，還不如來看看小裙子。
其實上次，她就看上了好幾款，只是苦于沒錢。
買不起。
「……」
迷路是不可能迷路的，可做姐姐的難道不應該順著妹妹，寵著妹妹嗎？
「姐姐，你知道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哪里能比得上你。」
墨思渺眼眸一垂，顯然委屈極了。
「我這副病弱的身子，怎麼追得上姐姐的步伐。」
要不是墨芩，小時候在肚子里，奪走了屬于自己的營養，她又怎麼會身子不好？
她拿走了屬于自己的健康。
所以，讓著自己，什麼都要以她為先，這不是應該的嗎？
墨思渺還在等著墨芩過來安慰她，給她賠罪，卻听見。
「老板，這塊料子怎麼賣？」
墨芩正在看著一塊上好的料子，顏色花樣，她都很喜歡。
用這塊布料，做衣服一定很漂亮。
老板一瞧墨芩手里的布，雙眼都在發光，笑臉盈盈的朝墨芩走過去。
墨思渺美眸一瞪，她說了半天，根本就沒人理她？
不，也不是全然沒人。
周圍一些同樣來看衣服的小姐夫人們，用眼神瞥著她，臉上帶著笑。
這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墨思渺用小手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帶著春風般的微笑，移步過去。
她一手撫上那料子，用歡喜的眼神瞧著墨芩看中的那塊布料。
「這塊料子真的很漂亮，我也好喜歡啊。」墨思渺說，「姐姐你能，將這塊料子讓給我嗎？」
說著還拿著料子的一角，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龍泉青正好襯我，是不是姐姐？」
這下子，老板和墨芩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說實話，還怎麼的挺不錯。
人長得好看，料子更是上乘，很難不好看。
墨芩點點頭，「這顏色果然不錯。」
「……」
不夸人，夸什麼顏色？
「姐姐，我十分喜歡這個顏色，想用它來做兩身衣裳，你看……」
一人一身？想都不要想。
凡事墨芩想要的，她都要搶過來！
誰讓她從娘胎里，搶走了她的健康呢？
就如同搶走父母的愛一樣，其他的她也不會放過！
然而，墨芩沒有像往常一樣，不舍又心痛的將這布讓給她，而是笑著朝老板說。
「老板，這布不止一匹吧？」
「哎呀，剛好就兩匹，墨大小姐可是全要了？」
老板一听，笑得嘴角都合不攏了。
這匹布看上的人確實不少，可听到價格就勸退了。
更別說一下子拿走兩匹了。
還是連價格都不問的。
丞相府的二位嫡小姐，他還是認得的。
「確定要了？」
為了保險起見，老板又問了一句。
墨芩淡定極了，她一點都不關心價錢。
反正，又不是她付錢。
而是悠哉悠哉的看向墨思渺，「你要嗎？」
墨思渺下意識地點點頭。
說不要，墨芩肯定就只買自己的了。
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過什麼好東西，墨芩有而她沒有的。
老板更開心了，「兩位小姐，請隨我來選，制衣的款式，以及尺寸。」
在他們這兒買布料的，就得在他們這兒制衣服，這是規矩。
墨思渺沒再說話，而是跟著兩人去選款式。
選款式的時候，她又做起了妖，非要選墨芩看中的款式。
「姐姐，我也很喜歡這個款式，不如你就讓給我吧。」
老板聰明的沒有插話，向這樣的場景，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遍。
不是自己家和自己家的姐姐妹妹爭搶，就是兩家爭鋒相對。
他們一概不摻合，只管賣東西就好。
搶得歡，賣的才多啊。
「那就制成同款的唄，又不是不能做。」
墨芩後面那句話是跟老板說的。
小仙草從來不怕跟人穿同款。
撞衫這種事，向來是誰丑誰尷尬。
「什麼？」
墨思渺顯然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明明墨芩應該，應該讓給她的啊？
怎麼會說出兩人做一樣的這樣的話？
她這個姐姐，既父母的關注，卻又刻意和自己分得很開，想必在她心里也是討厭自己的吧。
要不是……她才懶得搭理墨芩呢。
可是最近，她完全沒有從墨芩這兒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
雖然自己似乎完全沒有吃虧，可怎麼就是覺得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