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墨芩面露為難,「抱歉,公主,不巧,前些日子我腳受傷了,不能跳舞。」
嘉怡公主面露懷疑。
誰知道是真是假?
墨芩看了一眼兮香,兮香立刻會意,上前來扶著自家小姐。
見到墨芩被人扶著走出來,嘉怡公主才打消了懷疑。
墨芩走到彈奏古箏的樂人旁邊,那樂人立刻起身退到一旁。
「所謂載歌載舞,公主舞姿如此之美,想必樂理也是十分好的,今日不能與公主比試舞,很是遺憾,不如彈奏一首,為公主伴奏?」
伴奏?
這還如何能比的出高下?
在場的舞跳得好的,沒有自薦出頭,要是這樣做了,豈不是表明自己對六皇子有意思了。
再者,嘉怡公主要挑戰的是六皇子未婚妻,又不是要挑戰她們國家的威嚴。
小女兒家的爭風吃醋,當一樂也就過去了,上升到國家,就嚴重了。
就這樣,一人彈奏,一人跳舞。
一曲畢,嘉怡公主看向墨芩的眼神更亮了。
她毫不吝嗇的夸贊,「墨小姐真是才貌雙全,琴藝了得,我自愧不如。可,這並不代表我的舞就不及你,所以只能算是平手!」
皇上老神在在的看著下面。
雖不比舞,卻也展露一手,表明她並不是沒有才能,也算是沒有丟了臉面。
既然子延都沒有明確拒絕,墨家二小姐又是個體弱的,還如此畏畏縮縮,怕是擔不起這正妃的名頭。
就,做側妃吧。
墨家已經出了一個王妃,封個側妃也不算辱沒了她。
心下有了了斷,皇上卻面露難色,很是苦惱的模樣。
嘉怡公主以未能贏她為由,再次向皇上提出賜婚之事。
一時間宴會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墨相,這……你看朕該如何是好啊。」
听到這話,墨丞相心中一涼。
如何是好?
這是讓他主動退步,真是個老狐狸啊,他心中暗啐一口,恭恭敬敬開口︰
「兩國邦交事大,兒女私情事小,小女自當退位讓嘉怡公主才是。」
「好啊,果然是朕的好愛卿啊,只是委屈你了。」
皇上眉頭舒展,又朝坐在他身側的皇後說,「補償墨相千金之事,就交給你了。」
皇後與墨夫人曾是閨中密友,現在墨夫人的女兒遭受了這樣的事,不用皇帝吩咐,她都會好好補償一番。
嘉怡公主賜婚六皇子,婚期就在五日之後。
墨思渺為側妃,婚期不變,定在了十一月份,特許以正妃之禮迎親。
在場對這件事不開心的大約就只有墨府的三人了。
墨思渺差點當場哭出來,看向趙子延的目光中掩藏不住的埋怨,當然了她更怨恨的還是墨芩和嘉怡公主兩人。
墨夫人全程黑臉假笑。
宴會散席,皇後就差人來請墨夫人。
「小芩,你腿腳不便,先回馬車上,我和思思一會兒就來。」
說完,墨夫人就帶著墨思渺去見皇後了。
還沒走幾步,墨芩就看見顧少 站在路旁。
他身穿一件暗玉紫色長袍,長發用玉冠高高束起,手仍執一扇,就這樣認真的看著走出來的人群。
直到看見墨芩,他才動了。
他朝著墨芩走過去,接替了兮香的位置,扶著墨芩。
「怎麼你一人,她們呢?」
雖說她的腳傷是假,可這事墨府的人又不知道真相,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走?
「她們去見皇後了,讓我先走。」
墨芩滿不在乎地說。
看著周圍的人一個一個超過她,她忽然覺得她這腳傷可以好得快些了。
前些天,一直待在院子里還好,現在一出來,她只能龜速前進。
皇宮那麼大,路那麼遠,她要走到什麼時候呀。
心累。
「想快點出宮門?」
「想!」墨芩忙不迭的點頭。
當然想,走這麼慢,是想踩死路上所有的螞蟻麼?
顧少 輕笑一聲,朝提燈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侍從提著燈走上了另一條道。
「這是出宮的小道,他們都不從這邊走。」
墨芩往前看了看,道上昏暗,確實沒人。
「這是近道?」
顧少 搖搖頭,「不是。」
不走近道,繞遠路。
你可真是大聰明。
「那……」
墨芩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少 攔腰抱起,她低呼一聲,下意識揪住顧少 的衣服。
「這里沒人,我抱你出去,肯定比他們快。」
「……」
墨芩想了想,沒說話。
侍從低頭垂眸,一步不錯的在前面引路,似乎後面發什麼他都听不見。
兮香驚訝的張大嘴巴,而後又掩唇偷笑,不敢再隨便亂看,不遠不近的走在兩人身後。
等幾人快到宮門的時候,墨芩都快睡著了。
前面的人又多了起來,顧少 將人放下,又攙著人走。
墨夫人和墨思渺還沒有回來,墨丞相已經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等她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對墨芩說完,顧少 就要將人往車上牽,還不忘對墜在後面的兮香說︰
「你就留在這里,告訴墨夫人,人我送回去了。」
兮香福了福身,站到墨府馬車前,看著睿王府的馬車遠去。
馬車內。
「你裝腳傷,就是為了今天?」
在听到墨丞相說讓墨芩上去比試的時候,他內心是憤怒的。
自己沒本事,推給別人算怎麼回事?
在听到要比跳舞的時候,他心中陡然一驚。
這麼巧?
若真的是這樣,芩芩是怎麼知道會有今天比舞一事?
和親公主的事不難知道,她善舞也不難知道。
但,她會看上六皇子,這事是如何知道的。
「對呀,沒錯。」
墨芩不意外他能猜到這事,大方承認。
問原因?
無法解釋。
不管他怎麼猜,是否會懷疑,只要不影響結果就行。
「你不打算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承認的倒是爽快,就是沒有後文。
顧少 忍不住繼續追問。
就像,她毫無動機地針對趙子延,現在又能未卜先知。
這一樁樁一件件,對他來說都是謎團。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解開各種緣由,但眼下,這謎團卻越滾越大。
墨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是溫的,還是她喜歡的花茶。
「這重要嗎?」
不重要,顧少 的腦中下意識地得出答案。
不論是趙子延,還是什麼和親公主,都不重要。
他不喜歡琢磨不透的事和物。
未知即危險。
可若這個人是她,他願以身犯險,危險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