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被撲了個正著，他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墨芩。
見墨芩神色淡淡，沒什麼表情。
然後，他安撫性地模了模伊夢綺的頭，才將人推開。
墨芩卻是在想，洗靈根的藥材雖然不是很常見，但青雲宗這樣的大宗門內還是有的。
為什麼白榆要特意花費三個月去找呢？
而且，她總覺得白榆對伊夢綺的態度有些奇怪。
明明不是很喜歡的樣子，卻還是要哄著她。
既然不喜歡，又為什麼非要收她為徒？
正如白榆所說，外出是尋找藥材了。
當晚，白榆就開始著手給伊夢綺洗靈根了。
三天之後，墨芩再見到伊夢綺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雙靈根了。
洗掉了一個雜靈根，伊夢綺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似乎比之前更有靈氣，整個人的狀態也更好了。
以前的她是漂亮鮮女敕的，但現在她，整個人都像是能掐出水來一樣。
像一朵嬌艷盛開的花朵，等著人去采擷。
墨芩皺了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伊夢綺見墨芩臉色不太好，心情又好了不少。
想到洗靈根的這幾天，日日夜夜都根師尊待在一起，她的心里就更加得意了。
她幾步跑到墨芩跟前，抬手展示了一下自己。
「墨師姐，我現在已經是雙靈根了，師尊說，三個月後會再為我洗一次靈根，到時候我就會變成單靈根！」
「怎麼樣，是不是很替我感到開心！」
見到她這樣，墨芩笑了笑，依舊是淺淡的，像是一股清風掠過冰原。
即使是笑，也是清冷淡然的。
「當然為你感到高興，你可得好好修煉，別辜負了師尊對你的期待。」
伊夢綺見墨芩一點兒都不生氣，她有些泄氣，但听到墨芩說自己不好好修煉。
她臉色有些漲紅，不服氣地揚了揚下巴︰
「當然！」-
雖然洗了靈根，但伊夢綺的心思不在修煉上面，自然依舊沒什麼長進。
倒是白榆整日里也不出去了，天天都待在自己屋子里。
還時不時檢查兩人修煉的如何了。
見伊夢綺遲遲沒有進步，他決定不讓她去上課了，而是親自教導。
伊夢綺自然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對于墨芩隔三差五就出去的行為，白榆自然也發現了。
他問︰
「你怎麼不在屋內好好修煉，反而總是跑出去？」
去青瑜峰的事墨芩自然沒打算說。
白榆最近雖然每日都在教導伊夢綺，但還時不時問問她，似乎是想一碗水端平，不想冷落了任何一個。
而且隱約之間，對她的那種溫和與親近是對伊夢綺時沒有的。
這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被白榆注視著，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是想找個清淨些的地方，所以在外面修煉了。」
聞言，白榆一頓，看向另一邊，眉頭微皺，眼底露出了些許厭煩。
看個書都不安寧，確實吵了些。
更別說還總撒嬌黏上來，嘴里還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對于墨芩的做法，白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道不要耽誤了修行。
倒是泫鈺見到她總是說，讓她做他的弟子，被拒絕了也不氣，像是只隨口一說，卻在下一次的時候又提起來-
宗門弟子考核比試的日子近在眼前。
伊夢綺也在白榆的教導下，進步迅猛，已經是練起四層，比其他雙靈根進度還稍微快了一點。
這樣的進度讓伊夢綺的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
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她又變得張揚起來。
畢竟現在她可是有師尊保護的人。
為了宗門比試掌門也算是小忙了一波，直到前兩天他才算是歇息了下來。
有了空閑，他又準備跑去找師弟。
想起以前師尊跟他說過的話，他去看了一眼屬于泫鈺的那塊破石頭-
「泫鈺！泫鈺，你最近做了什麼？可是見了什麼人？？」
掌門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青瑜峰，泫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擺棋譜。
听到掌門的聲音，他落子的動作一頓，停頓了一秒才落在了棋盤上。
掌門飛奔過來，見泫鈺不理他，便將棋盤一收。
他連坐下都來不及︰
「你最近可是見了什麼人，是男是女？哪峰弟子？是什麼修為，叫什麼名字？」
泫鈺無奈一笑︰
「師兄，你這麼多問題，叫我先回答哪一個？」
「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的眼神變了變。
掌門平復了一下心情，神情幾經變換，然後沉聲道︰
「你那破石頭亮了。」
「什麼？」
「就是你那顆紅石頭啊。」掌門現在也不著急了，反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別說你忘了。」
當年泫鈺是師尊撿的，同時還撿了一顆紅石頭。
說是石頭，其實是一個珠子，紅的像血一般。
師尊說當那顆紅石頭亮了，那就是泫鈺要等的人出現了。
是緣是劫全看命。
「那石頭亮了，一閃一閃的，你遇到了那個人，你心動了。」
听見這話，泫鈺卻笑了，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喜是憂︰
「我心動了，我怎麼不知道，那個破石頭卻知道？難不成那東西才是我的心髒？」
掌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師尊就是這樣說的。
而且還說要保護好那石頭，若是被旁人奪走，只怕泫鈺會因此殞命。
至于更多的師尊沒說。
大約是覺得說一半不說一半，這樣比較有神秘感吧。
掌門觀察著泫鈺的神色，繼續問︰
「所以到底是不是有這樣一個人，她是誰？」
「師尊不在，我作為師兄，你的大事我得幫你參謀參謀。」
泫鈺︰「師兄，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有打算。」
掌門沉默片刻，只得同意。
這個師弟，他從來都沒看懂過。
但他覺得泫鈺並不想他表現出來的那樣，你永遠不知道，這溫和精致的皮囊下藏著怎麼樣的波濤洶涌。
不知道想到什麼，泫鈺的眼底暗光洶涌，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只希望那個人，會被泫鈺這過分漂亮的皮囊給哄騙。
是緣不是劫。
對于其他人，他自然還是偏心自己師弟的。
掌門坐了一會也就離開了。
碩大的梧桐樹郁郁蔥蔥，一片樹葉被風吹落，打著旋兒悠悠然落在了泫鈺面前的是桌上。
他用拇指和食指捻起那片綠葉，有什麼東西在瘋長，最終歸位沉寂，化作一聲輕笑︰
「我的……原來我想要的不是你成為我的弟子，而是……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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