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遇自然听到了墨芩的話。
他松開抱著墨芩的雙手,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覺得墨芩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向別人。
沒由來的一慌。
他笑了一下,語氣柔和又堅定。
「我還能是誰?芩芩,我是時遇啊。」
听到這個答案,墨芩抬手模了模時遇的臉,然後窩進他的懷里。
「對,你是時遇。」
不是別人,只是時遇。
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氣息包裹著她,她忍不住蹭了蹭,軟聲軟氣道︰
「我也喜歡你,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時遇心中一甜,但剛才那個眼神仍然在他心中無法抹除。
這個世界?
他語氣低沉,帶著點不解,「為什麼是這個世界,難道還有別的世界嗎?」
「嗯,有的。」
這篤定的語氣讓時遇一怔,但到底也沒想別的,只是繼續問︰
「那如果你在別的世界遇到我,就不喜歡我了嗎?」
墨芩認真說出自己的理由。
「別的世界你又不記得我,萬一你傷害我或者你喜歡別人了呢?」
那樣的話,她當然就不會繼續喜歡他了。
她又沒有受虐傾向。
時遇一下又一下地撫模著墨芩的長發,思考著這種可能性。
「不會的,我不會喜歡別人。」
只要見到她,就知道她就是最特別的那個人,他又怎麼會喜歡別人呢?
「但如果我傷害了你,你一定不要心軟,狠狠地報復回去就好。」
會傷害她的自己實在是太可惡了,當然得受到懲罰。
墨芩也不知道信沒信,只含胡地應了一聲。
「嗯……」
在墨芩看不到的地方,時遇眸色深沉,眼底藏著駭人的暗潮。
芩芩,你到底透過我在看誰?
別的世界……若是在沒有我的世界,你也會像喜歡我一樣,喜歡別人嗎?
這怎麼可以呢,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喜歡我-
「墨芩,你到底是從哪里挖到這些消息的?」
「當年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
一個和凱爾溫共事多年的人拍著心口道︰「這太可怕了,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凱爾溫的不殺之恩?」
「哈哈哈,你不應該謝他,應該謝謝你自己!」
「為什麼?」
「凱爾溫是狠辣,但……」說到這里,那人暗戳戳地挪遠一點,才補充道︰「也不是什麼人都害的。」
那人眼楮一瞪,抬手就要去打說話那人,「你!」
這是在說他太菜了,還不夠格被凱爾溫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所以逃過一劫。
當然得感謝自己嘍。
不過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頭一次慶幸自己能力不夠。
高興吧不太對,不高興吧好像又有點。
一個女生用胳膊肘捅了捅墨芩,「你怎麼有那麼多關于凱爾溫的罪證啊?」
「你跟他是不是有仇啊?」
將凱爾溫送進去的最關鍵證據就是墨芩找到的,後來通過海盜頭子的證詞,兩件事情一串,完全就對上了。
畢竟之前圍剿海盜頭子的指揮層,有的已經調走了,有的並沒有參與這次的事。
嫌疑人範圍瞬間縮小,要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不然凱爾溫也不會這麼著急想要殺了海盜頭子滅口。
現在凱爾溫已經被捶死,墨芩居然還在往這里送證據,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有吧。」
女生有點懵,「???」
她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的有?
不過墨芩能和凱爾溫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個星系總理的女兒,千嬌萬寵的,總不能是沒結成親才成了仇吧。
墨芩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飛行器,心中十分平靜。
跟凱爾溫有仇的是原主,並不是她。
但凱爾溫跟時遇有仇,所有四舍五入,她跟凱爾溫也算是有仇了。
不論怎麼說,這都是她的任務不是嗎?
現在任務已經接近尾,只需要等到凱爾溫最後的判決的下來就好。
這里的看守還是挺嚴的,只要不是有內部人員幫忙,或者限制凱爾溫精神力的設備失靈,他就很難逃出去。
在外面待了一會兒,墨芩就回了辦公室。
時遇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十分入神,直到墨芩走過來,他才關掉了手里的東西。
墨芩將剛收到的消息分享給時遇,「凱爾溫的判決下個周就下來了。」
「下周嗎?」
時遇算計著日子,臉色並沒有多少喜色。
「你很討厭凱爾溫?」
除了凱爾溫,他找不出其他跟墨芩有過多交集的異性。
而且兩人之間還有要訂婚的傳言,按照時間線推測,凱爾溫在追求墨芩的同時跟艾瑟雅有了關系。
墨芩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只是誠實地回答。
「算不上討厭。」
只不過是個任務目標而已。
時遇努力辨認墨芩說的話是真是假。
似乎是真的。
不是凱爾溫,那是誰……她透過自己,到底在看誰?
她說最喜歡他了。
想不明白,時遇也沒再繼續想下去,這件事可以慢慢尋找答案,但另一件事……
若是最終審判下來,凱爾溫就要被押走了。
他得盡快了。
怎麼可以這樣輕松地讓凱爾溫進監獄去呢?
凱爾溫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他也打過不少仗,獲得過不少功勛,不論怎麼說肯定是不會直接判死刑的。
最可能的就是將他關進監獄,判個終身監禁。
可是這樣……還不夠-
「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超過一分鐘都不行啊。」
看守的男子忍不住又叮囑一次。
「嗯,知道了,用不了十分鐘,我就是想跟他說幾句話而已。」
時遇做好了登記。
面前的門被打開,房間里面十分空曠,只有一張床和簡單的生活必需品。
凱爾溫脖子上戴著項圈,手腕上也戴著一對同款手環。
他身上穿著統一的囚服,臉色陰沉沉的,絲毫不見往日的風光。
听到門被打開,他也沒有抬頭看來人是誰。
左不過都是來落井下石,看熱鬧的。
時遇慢悠悠地走進去,不像是探監的,而像是來散步的。
「好久不見。」
听到熟悉的聲音,凱爾溫豁然抬頭,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時遇身上穿著制服,只是肩章上跟從前不一樣了。
他現在並沒有任何權利,穿著這身衣服,不過是圖個統一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