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聞君有疾29

君曄向來不喜旁人進他的住所,所以下人便就近找了個偏殿將墨夫人請進去等著。

墨夫人不知真相,只當是墨芩在宮里並不受重視。

內心不覺寬慰幾分。

月復中已想好了待會兒要說的詞。

墨芩來時,剛好看見墨夫人坐在主位上,眉宇間還帶著幾分傲然。

她瞥著墨芩身後的幾名宮人開口便道︰

「我與墨芩有幾句體己話要說,你們都下去吧。」

宮人杵在原地沒動,壓根不停她的吩咐。

見此,墨夫人一陣惱怒,火氣朝著墨芩而去,語氣尖刻︰

「還不快讓這些奴才滾出去!」

墨芩施然落座,有宮人立刻端上茶水,墨芩這才揮揮手,讓那些宮人退出去。

被晾在一邊的墨夫人已是氣急。

「這才半個月的時間不見,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墨芩打斷她的話,開門見山︰

「您今日進宮,所為何事?」

見墨芩這態度,墨夫人冷哼一聲,眼中帶了不屑,語氣嘲諷。

「你以為帝王的寵愛能有幾分真,又能延續到幾時?今日為你破了例,明日就會輪到別人。」

說到此處,還帶了幾分傷感,大約是感同身受。

「自古以來,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更何況開始當今聖上。」

她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蹩腳的慈愛和心虛。

「只有父母才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墨夫人顯然是帶著任務來的,兜兜轉轉說了一大圈,最後才慢慢切入正題。

也不知道君忱許了墨鉦什麼好處,他儼然已經上了賊船。

現在更是想借墨芩之手,向君曄下毒。

「屆時月兌離牢籠,又有父母為你做後盾,想要什麼得不到?」

房間的門緊閉著,屋內只有兩人,墨夫人的神色在此刻顯得有些猙獰,眼底暗藏瘋狂。

想要對君曄下毒並非易事,墨芩就是送上門來的好工具。

而現在,這把刀就握在她手里。

墨夫人指著桌上她帶來的口脂,「待事成,自會有解藥給你。」

說到這里,她的視線在墨芩身上掃了一眼,最後落在她的月復部。

「仔細著點,別留下孽種,到時就算那位想對你好些,心里也會留著一個疙瘩。」

墨芩靜靜地听著,低眉順目抿茶的時候,墨夫人恍然感覺出她身上從前的逆來順受。

她氣順了不少,自以為完成了任務,也不想在這冷清可怖的地方多待。

又敲打了幾句便出宮去了。

緊閉的屋門被打開,光線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幾個宮人從外頭進來,悄悄抬眼便看見墨芩捏著那口脂盒細細打量。

這位皇後娘娘雖待人和善,但也不是可以冒犯怠慢的主。

一時間宮人都未言語,只是靜候著。

君忱安插在宮里的眼線,當晚就打听到,墨夫人進宮後,皇後娘娘得了一盒口脂,十分歡喜。

至于帝後宮中更詳細的情況,卻無從得知-

墨芩不想再等下去了,君忱已經打算動手了,後面難免不會再出別的招。

還是得先將君曄中的毒解了,將身體調養好。

當晚,墨芩沐浴完出來,就看見君曄斜倚在梳妝台前,手里拿著墨夫人今日送來的那盒口脂把玩。

墨芩看了一眼那盒子,對君曄道︰

「我為你解毒吧。」

君曄卻是不答,兀自打開口脂蓋子,食指指尖沾上一點桃花殷。

他垂眸仔細看了幾眼,轉而又將視線落在墨芩唇上,抬手朝著她伸過來,想要將口脂擦在墨芩的唇上。

墨芩擒住君曄伸過來的手,將他手里的口脂盒搶過扔回桌,拿了帕子將他指尖上的口脂擦干淨,然後又抓著他去洗手。

洗了好多遍才算了事。

君曄也不問為什麼,只是由著她,然後低低地笑了。

他從背後攬住墨芩,一把將人抱起,往寢殿里去。

暖黃的燭火蕩了蕩,燒化的蠟油凝成細細的一股,從燭身淌到燭台上。

直到蠟燭燒了好一截,君曄才又將人帶出來淨手。

墨芩白生生的掌心此時微微泛紅,柔女敕的雙唇不點而紅,水光瀲灩的雙眸帶著點慍怒,待君曄將她的雙手洗淨,便抬手在他腰間用力擰了一把。

那力道不輕,卻引來君曄一聲悶笑。

他低頭用嘴去踫女孩的唇瓣,「好,讓你治。」

羽毛似的輕觸讓人心頭都泛起了癢意。

君曄低啞的聲音里帶著不盡的纏綿繾綣。

「你可得好好治,倘若我出了什麼事,你得……來與我做伴。」-

墨芩開始著手幫著君曄解毒,前些日子她便已經琢磨出了解毒的方法,現在只需拿出來用便是。

盛著中藥的天青色小瓷碗,就這樣被端到了君曄面前。

黑乎乎的一小碗,光是聞著就覺苦澀難耐。

君曄將勺子從碗中拿出,端著碗拿到眼前,他從碗里看到了自己面容,比他想的還要平靜。

苦味從舌尖一路蔓延,抵達月復中後似乎還沒有停止,而是順著周身的血脈,去往了四肢百骸。

墨芩看他品味得極為認真的姿態大為不解。

不苦嗎?

余光瞥見桌上的茶點,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勸。

還不等墨芩提醒他喝茶去苦,苦味就傳到她嘴里了。

君曄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就著嘴里的藥味就吻了上來。

任墨芩怎麼推搡,他都抵住不放。

一來二去,墨芩嘴里全都是藥味,君曄卻像是得了什麼樂趣,反倒慢條斯理,不急不緩起來。

她選擇放棄掙扎。

君曄鬧夠了才放開,神情專注問她,「苦嗎?」

墨芩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兩口,嘴里的苦味才漸漸淡了。

「你是怕我下毒害你?」

君曄笑了,捏著她的手在掌心把玩,「不怕,就是想親你。」

倒不是盲目信她不會下毒,而是連她下毒的後果也想清楚,願意承受。

「往後喝藥,都需這般喂我。不能只苦我一個。」

墨芩︰「?」

「愛喝不喝!」

給他解毒,還需要求著他配合?

他是二十歲,不是兩歲!

墨芩是拒絕的,但她的拒絕並沒有什麼效果,因為這人會來強的,用行動證明……

不能只苦他一個。

隨著解毒的進行,原本定好的大婚也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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