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聞君有疾31

君忱抬手撫模她臉上消散不去的疤痕,向她承諾。

「待我雙腿能站起來,定娶你為妻。」

梁語冰臉頰染上喜色,眼眶驀地一紅,終于是撥開雲霧見月明。

經過上次的監牢一日游,她更加深刻地體會到在古代權勢是多麼重要。

上位者的一句話就可以輕而易舉決定別人的生死。

只有做了君忱的正妃,日後成為皇後,成了君忱身邊不可代替的人,她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過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表哥,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梁語冰雙眸含情,芊芊素手捏著勺子,一勺勺給君忱喂藥。

春盡夏來,繁花已敗。

進來兩月,宮中已經傳出數次皇帝身體抱恙的消息。

在此非常時刻,朝堂上的局勢也逐漸焦灼。

君曄趁著君忱養病的這段時間,大肆打壓其黨羽,君忱卻避其鋒芒一退再退。

下朝後,有人叫住墨鉦。

「墨大人請留步!」

墨鉦轉頭一看,來人正是君忱一派的人,那人面帶苦色,愁容滿面。

「墨大人可有空小酌一杯?」

墨鉦劍眉一豎,冷淡的聲音里滿是傲氣。

「有什麼事大可直說,墨某還有要務要辦。」

那人剛揚起的討好的笑容僵住,目光四下一瞧,才湊過去壓低聲音道。

「大人可知那位是何打算?下官這每日都過得提心吊膽,唯恐頭上這烏紗帽不保啊。」

墨鉦嗤笑一聲,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怕什麼?盡管把心,放肚子里。」

說完便大搖大擺走了。

那然望著墨鉦的背影,面上露出些怒意。

墨鉦的女兒進宮當了皇後,正得聖寵,若真的有什麼事,怕也燒不到他身上,這般輕松,羨慕得讓人想啐他一口-

這天君曄又對外稱病,讓人將奏折從御書房搬到寢宮來批。

他批閱完一本,又從手邊拿了本新的來看。

只略略一掃,他便眉頭一皺‘啪’的一聲合上,丟到一旁。

一摞奏章很快被批完。

君曄抬眼掃了旁邊還放著的好幾摞奏章,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打算先休息一會兒。

身子一斜,往後一靠,忽地看到墨芩放在那邊的幾本書,他伸手拿了一本來翻,卻帶出一張紙來。

他拾起一瞧,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紙上是遵逸王府的眼線傳來的。

上面事無巨細地寫了君忱的飲食起居,身體狀況,甚至連心情也寫上了。

君曄將書往旁邊一丟,把書下壓著的那幾張紙全都拿了過來。

無一例外,全是關于君忱的。

近幾日的每天都有,再往前些日子的只有斷斷續續幾天,他沒細看,只看到最早的一張是君忱手術過後。

那天在御書房下屬的稟告,再次回蕩在他耳邊。

手里的紙被他攥成皺巴巴的一團。

面上卻是笑了。

改了方子為君忱治病還不夠,還得時時刻刻關注……真是好得很吶!

想到她一直以來的乖順都是假的,他便覺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墨芩進屋的時候便看到君曄斜斜倚在椅背上,面前放著幾張紙,似乎是在偷懶。

她將藥碗端到桌上,走到他身邊。

「累了?不如喝了藥,出去逛逛?」

近日的藥已經換了,毒早已被清干淨,現在是滋補的藥,也不似之前的那般苦。

君曄看了眼,視線轉而落在墨芩身上。

「就算治好了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墨芩一愣,沒明白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往桌上一看,才發現他把這些東西翻出來了,瞬間就知道他這是誤會了。

「我想要離開,還需要你放?」

本意是她並不想離開,但這話落在君曄耳朵里卻不是這個意思。

他抬手將人抱進懷里,位置翻轉,墨芩便被按在了寬大的座椅上。

刺啦——

布料被撕碎的聲音響起。

墨芩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抬手推拒。

「你發什麼瘋?」

這衣服用的布料是別的地方上貢來的,每年只有三匹,現在這身衣服居然還被他給撕壞了。

「我發瘋?」

墨芩的反抗讓君曄更是憤怒,他壓住人,雙手扯住裙擺,用力一撕。

「我竟不知道,夜夜睡在枕邊,對我甜言蜜語的人,心里竟還時時想著別的男人。」

「讓我猜猜,是不是這種時候,你的腦子里想的也是別人!」

墨芩做的事,從來沒刻意掩藏過,且那些人還是經了他的手。

之前君曄也偶爾也會吃醋,酸上兩句。

她以為他是知道的,但眼下才明白這人只是偷偷在心里記仇,沒有挑明了說。

「我沒有,那個是呃……」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的話噎住。

這時,君曄停了下來,將她從座位上抱起,轉向了桌案。

他伸手將之前的被丟出去的那些奏折抓過來,放在她眼前。

俯身咬住她的耳珠,嗓音里帶著點狠意。

「看看他們都寫得什麼?」

墨芩不敢亂動,依言將奏折打開,那些被隨意丟在一旁的奏章里寫的都是勸君曄納妃選秀的。

現在拿到她面前來是想做什麼?

他還真的想納妃不成?

她的眼尾泛著紅,身子緊繃著,顯然是被這人給欺負的。

君曄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你想要什麼我沒給你,我以真心待你,你卻在騙我。」

墨芩氣急,想要咬人,但那人站在她身後,她無法。

「我沒騙你……」察覺到君曄想做什麼,她也解釋不下去了,「別……門還……」

啪——

原本被放在桌邊的瓷碗砸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君曄不管不顧,「他們不敢進來。」

確實如君曄所說,守在外面的宮人不論听到什麼,只要沒有傳喚都不敢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原本堆滿奏章的桌案上空出好大一塊,桌旁的地上散亂奏章,還有幾本落到了灑在地上的藥水里,被浸濕了。

墨芩身上裹著君曄的外袍,咬著唇不說話,君曄坐在她旁邊看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竟半點不覺得心疼。

「委屈?」

「方才弄疼你了?」

「……」

君曄輕笑了一聲,將人攬進懷里,嘴上卻冷冷道︰

「活該。」

墨芩︰「?」這日子沒法過了,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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