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聞君有疾33

幾個太醫怪異地看了梁語冰一眼,只當這個新迎娶過門的王妃受不了打擊。

他們討論了好久,最後得出結論,君忱的腿,他們治不好。

「王爺的腿是誰治的?」

「用的什麼法子?」

「還是盡快將那人請來為王爺治腿為好!」

「我等實在是無能為力!」

管家瞥了一眼梁語冰,已經涼了一半的心徹底涼透。

等在外頭的賓客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里面是什麼情形。

「好端端的王爺為什麼會墜馬?」

「可是驚了馬?方才也沒見著外傷啊?」

有知道的人解惑,「什麼驚了馬,是王爺自己從馬上一頭栽下去的!」

「要不是一旁的衛兵身手好反應快,說不定王爺就叫馬給踏了!」

「竟有這等事!」

「當今聖上身子骨最近也不大好,王爺好不容易腿傷愈合,卻又出了這等事……」

原本大喜的日子演變成這樣,在場的人有愁眉苦臉的,亦有背地里看笑話的。

管家苦著臉,從里面出來,向眾人賠罪。

「眾位大人對不住,王爺身體抱恙,今日這婚宴只得暫且擱下。」

「不妨事,不妨事!」

「王爺且先好好養病……」

知道婚禮辦不下去,眾人也沒多待,陸陸續續離開。

墨芩隔著人群,熱鬧看得不太真切,但也算是親眼瞧見了。

雖沒進去診脈驗傷,但按照往日的觀察日記來看,君忱此次的傷,只怕是大羅神仙來了給他換雙腿,他才能重新看站起來。

她嚴肅著小臉,留下禮品帶著人離開了尊逸王府。

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墨芩當然得在外面好好玩玩兒才回去。

馬車行在街上,路過一家酒館的時候,正好看到幾個家丁從酒樓里將雲容盛抬出來。

竹青色的長袍微微凌亂,他八尺長強健的身子佝著,細皮女敕肉的臉上緋紅一片,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叫喊著︰

「拿酒來!」

「小爺我還能喝!」

「今日……就喝它個不醉不歸!」

「語……嗝……語冰……」

幾個家丁好不容易才將酩酊大醉的雲容盛給弄上馬車。

轉頭恍然一看,竟瞧見了宮中的車架,想到方才雲容盛嘴中胡言亂語,前來接兄長回家的雲家嫡次子心跳如擂鼓似的。

墨芩收回目光,忍不住仔細想劇情中雲容盛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但從原主的視角中卻半點都沒找到有用的信息。

原主的目光放在家里的那個男人身上,放在後院的方寸之地,朝堂上的那些東西深了的,她也瞧不見。

更何況後來的她,哪里有那些心思?

君忱當街墜馬,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眨眼就飛遍了都城的各個角落。

每個人都說得繪聲繪色,到像是親見似的。

甚至就連背後的原因都被編排出百八十個版本了。

有人好奇問,「那婚宴辦下去了嗎?梁二小姐算是過門了?」

回答的人一腳踏在長凳上,手里攥著一把瓜子,朝地上呸了一口瓜子皮。

「你是沒瞧見,那尊逸王從馬上摔下來不說,又遭馬給踏山了心口,當時就意識不清了!哪里還有力氣拜堂成婚?」

「前去觀禮的賓客全都被轟了出來!就連皇後娘娘都被請走了!」

周圍的人听得津津有味,比听先生講課不知道專

注多少倍。

甚至還會提問。

「皇後娘娘也去了?!」

說起這個眾人又來了勁兒,誰人不知當今這位殘暴不近的暴君竟是個痴情種。

饒是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帝後大婚的盛況只一閉眼就能想起來。

「可不是去了,據說還帶了好些奇珍異寶。若不是那位橫刀奪愛,哪里還輪得到梁二小姐為正妃?」

坊間流傳,墨小姐與君忱原是天生一對,卻不想一次宴會,那殘暴的皇帝竟瞧上了墨小姐的美色,當著眾臣的面直接搶了人,春風一度,更是食髓知味,封了後。

听聞的人,誰不道一聲「作孽啊」。

「說不準這次的事,就是那位算計的!試問,誰能忍受得了自己婆娘,心里想著別的男人!」

「哎~多說無益,人能不能救過來還不一定呢!」

「那墨小姐該是何等姿容……」

墨芩一出宮便像是離了籠的鳥,連帶著先前布下的局見了效的愉悅,她哪里還記得之前君曄說過的話。

又是不玩兒到最後一刻不回宮。

君曄瞧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縱使早有預料,但說不失望是假的。

「皇後確實早已離開尊逸王府?」

站在一旁研磨的太監再次回答︰

「回皇上,尊逸王墜馬後昏迷不醒,皇後娘娘便隨著眾賓客一道離開了。」

君曄放下筆,讓人將剩下的奏章拿著,回了寢宮。

听到君忱墜馬的消息,說不震驚是假的,前寫日子墨芩說的話,他只當她是唬他的。

為什麼?因愛生恨?

瞧不得君忱娶別的女人?

若真是這樣,那她最先做的,不應該是毒死自己?

不,說不準,他現在已經毒入骨髓,黃土埋半截了。

君曄模了模自己的心口,胡思亂想著,竟還真的感到了一絲幻痛。

墨芩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君曄坐在桌前,桌上是幾本翻開的奏章,而他模著自己胸口,皺著眉頭不知道在干什麼。

「不舒服?」

君曄聞聲抬頭看過去,女孩臉上喜色未消,相較往日更顯活潑靈動。

她喜歡外面。

「玩兒的好嗎?」

墨芩坐到君曄旁邊,自然的拉過他的手腕,溫熱細膩的指尖覆在他脈搏上。

「好玩。」

手腕處的溫暖之停留片刻,「你身體虧損嚴重,日後都需好好調養。」

君曄反手扣住墨芩撤離的手腕,另一只手翻過一只茶杯,到了被茶給她。

「又回來這樣晚,你倒是半點都不掛念我,將我一人丟在宮里。」

墨芩眨眨眼,端著杯子抿了口茶,毫不心虛道︰

「在其位謀其職,你是皇帝,待在這里辦公是你的職責。我好不容易才出去一趟,能趕回來,便是對你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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