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西斜,黃澄澄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將屋內的一切都染了色。
寂靜在一瞬間蔓延。
改善伙食……並不客氣的用詞。
柯臨桉握著盒子的手攥緊又松開,才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堅定道︰
「如果你想要的話。」
墨芩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同意。
血獵給血族獻血,他該不會是受了肯利的某種指示所以才……
不過都送上門來了,那她也沒理由拒絕。
她淺棕色的眸子微眯,在一瞬間變為血紅色,在夕陽下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過來。」
墨芩朝柯臨桉勾了勾手指頭,像喚某種小動物似的。
到了現在,柯臨桉反倒沒什麼猶豫。
他看著那雙獨屬于血族的紅色的眼瞳,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乖乖坐到了墨芩身邊,主動解開了領口上方的兩顆扣子。
墨芩微涼的手指撫上他頸側的肌膚,環住了他的脖子,女孩嬌軟的身體沒骨頭似的靠在他懷里。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反悔?為什麼要反悔。
像是踏入某種未知的領域,柯臨桉心中竟然升起莫名的,激動又雀躍的情感。
他靠在沙發上,試探著的,伸手攬住了女孩的縴腰,完完全全地將自己的脆弱的脖頸袒露在一個血族眼前。
「我不後悔。」
話說到這份上,墨芩當然也沒再猶豫。
早就想嘗嘗是什麼味道了。
作為一個血族,怎麼能沒試過這種進食方式!
尖銳的獠牙毫不費力地刺破他的肌膚,準確地找到血管的位置。
柯臨桉絲毫沒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有一種飄飄然,腳踩棉花的感覺。
血液從他身體里流失,有什麼東西順著傷口傳遞到神經,讓他的大腦興奮起來,傳染一般,這興奮在眨眼間又來到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獵物會對這種感覺上癮,越陷越深。
血腥味蔓延的瞬間,原本已經沉睡的薔薇花忽然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冒了出來。
在短短一兩秒鐘內,碧綠的枝條鋪了滿屋,一朵朵薔薇花相繼綻開。
甚至還有些枝條爬上了沙發,但並沒朝著沙發上的兩人纏上來。
墨芩很是克制,並沒有多喝。
大概就喝了兩口。
不得不說味道確實不錯。
也不知道是這種原始的進食方式,保證了食物的新鮮,還是他的血比較好喝,墨芩竟都覺得那種盒裝血有些索然無味了。
她舌忝了舌忝唇角殘留的鮮血,對屋子里的暴走的薔薇花視而不見。
柯臨桉有些懵,反應都變得遲鈍起來。
他垂眸,視線落在墨芩過分艷麗的唇瓣上,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
血族並不是毫無體溫,他們的溫度只是稍微比人類的要低上幾度。
這也是為什麼血族可以完美地混入人類的世界生存。
他嘗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這味道刺激了他,像是要將失去的鮮血搶奪回來一般,他不留余力地搶奪搜刮,直到氣喘吁吁。
柯臨桉偷瞥了一眼墨芩的神色,將她的腰抱得更緊了。
他埋首在墨芩的頸側,輕輕蹭了蹭,做錯事的人倒先委屈起來了。
「你對別人,也這樣?」
對送上門的食物來者不拒。
讓別人抱,還讓別人親。
听說,血族大多都是放縱天性的,她之前跟洛基似乎關系很好,還有另一個實力強大的血族。
她是不是也吸食過他們的血?也跟他們做過這樣的事,或者是更過分的事……
墨芩︰「??」
這樣是哪樣?
怎麼就吸了口血,他就變成這樣了,血族對獵物的掌控力也沒這麼強吧。
她直接推開了人,拒絕被踫瓷。
「是你自己親上來的,我只是吸了你一口血。」
柯臨桉幽怨地看了墨芩兩秒,然後沉默著扣上自己的扣子。
柯臨桉已然跳過剛才的話題,他模了自己的脖子,沒模到傷口。
「這傷口?」
原本被墨芩咬過的地方,現在已經恢復如初,沒有半點瑕疵。
墨芩十分善解人意︰
「你要是想留著傷口,我可以再咬一口。」
傷口可以修復,只不過要費點力氣,但獵物身上的傷口更像是勛章,沒有血族會多此一舉。
且普通血族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墨芩當然不能讓這個傷口留下,被別人看見多不好。
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墨芩跟個渣女一樣,隨意地解釋了一下︰
「第一次咬人,業務不太熟練,下次給你留著?」
下次?
柯臨桉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罵人了。
「不用留。」
他看了看正在桌子上偷血盒的薔薇枝條︰
「這些花?」
為什麼會……在那種時候冒出來……
整個屋子都被花包圍了。
墨芩打量一眼,覺得這些花似乎比之前更茂盛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你的血比較好喝?」
柯臨桉嘴角微抽,感覺到一根枝條纏上了他的手腕。
最終枝條沒能偷喝成功,被墨芩給趕走了。
而桌上放著的那盒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薔薇花給拖走了,外包裝正安祥地躺在垃圾桶里。
等送走了人,墨芩才開始教育起薔薇花來。
它確實比之前成長了不少,精力也旺盛了不少,沒事就在屋子亂長。
墨芩也不管它,只要沒打擾到別人就行-
克萊拉現在還被關在元老會豪華套房里,但不日就會被放出來。
墨芩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教育一下洛基。
當然不是她直接去教育,而是借血獵的手。
肯利沒想到墨芩會這麼快就主動找他。
在見墨芩之前,他先是去找了柯臨桉,了解上次的兩人相處得怎麼樣。
柯臨桉的態度一如往常,肯利沒看出什麼,原本還想著試探一下墨芩,但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被砸了一份資料。
肯利翻看了一下,里面是關于克萊拉十六年在那個村莊犯下的罪行。
「這是什麼意思?」
這些資料編寫得大致都吻合,但有幾個細節的地方卻對不上。
若他不是當時案件的參與人員,都要以為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了。
墨芩指著文件,義正詞嚴︰
「洛基不是在找殺害他父母的凶手嗎?我是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