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霞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正在楊婉燕家里訴苦。
在墨芩那里踫了壁,她不敢直接去墨芩單位鬧事,只能去找楊婉燕。
畢竟一般人也不敢去那個地方搞事。
那不是自投羅網嘛。
楊婉霞沒有工作,全靠她丈夫的工資和從楊婉燕那里佔來的便宜過活。
佔慣便宜的人,要是那一次沒佔到便宜,就會覺得自己吃了虧。
她將手機界面擺出來︰
「姐!你看看墨芩,她竟然敢拉黑我。」
「我可是她小姨,這些年,我為你們這個家里做的事還少嗎?當初她小時候,我還接她上下學,給她做飯,帶她玩……」
楊婉燕看了看那些消息,並不算過分,可一想到女兒給她發的那段錄音,她的心里就有些忍不住膈應。
作為長輩教育小輩幾句沒什麼,但怎麼也不該罵得那麼難听。
她硬起心腸,繃著臉。
「語禾的事,我也跟芩芩說過了,這件事她真的幫不了,語禾確實參與了打架斗毆,依法處置是應該的。」
楊婉霞假哭的聲音一停,連聲反駁。
「語禾是被牽連的,她沒動手!再說了那墨芩她不是在里面工作嗎?找個同事通融一下,怎麼了?」
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好哇,是不是找了工作,有出息了,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她拽著楊婉燕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姐啊,你可得好好教教墨芩,這做人可不能忘本吶!」
這兩天,她做夢都能夢到語禾蹲在看守所里哭、語禾的檔案上被記了一筆、找工作,找婆家都找不到好的等等。
楊婉燕心里本來就不暢快,頓時就被這話給刺到了。
「忘本?!」
她將那段錄音翻出來,「芩芩忘沒忘本先不說,你作為長輩,怎麼能說這些話?」
聲嘶力竭的謾罵有些破音,但不難听出這是楊婉霞的聲音。
從手機里听到自己的聲音,楊婉霞有些尷尬。
她連忙拿起手機按掉錄音,氣焰也消減了不少。
「我這不是著急語禾的事,給芩芩打電話發消息她還拉黑我,我一時氣急了嘴快……」
「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還沒個說錯話的時候。」
好說歹說,楊婉霞才將這件事圓過去,心里卻將墨芩給罵了個遍。
恰逢又收到了魏語禾被關十五天的消息,楊婉燕頓時又軟了心腸-
魏語禾被關的日子里,楊婉燕倒是又打過幾個電話。
除了一些日常關懷,就是給楊婉霞說好話。
「……」
錄音果然沒什麼作用。
每當這個時候,墨芩就會將之前原主背地里收到的那些委屈拿出說事。
起初楊婉燕還反駁,認為是墨芩胡編亂造,後來說得多了,楊婉燕更多的是沉默。
也不知道是覺得這個女兒已經無可救藥了,還是開始反思自己了。
墨芩懷疑是前者。
楊婉霞倒是沒來打擾,畢竟她的各種聯系方式還在黑名單里躺著。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墨芩又被帶著出外勤了。
這次是在河里釣魚的居民,從河里釣上來一具尸體。
河邊拉著長長的警戒線,已經有不少工作人員在那邊守著了,警戒線外圍還圍著一圈看熱鬧的人。
「啥情況啊?撈出死人了?」
「那可不,黑色塑料袋包著的就是……」
靠近河邊的地方放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隱約能看見是個長條形狀。
「塑料袋??難不成是被人鯊害的?」
要是自己投河,怎麼會包個塑料袋,這明顯不對勁。
「不好說,現在河里垃圾這麼多,說不定是偶然纏上去的。」
相對于被害,他們更願意相信是死者自己想不開投河,畢竟誰願意跟凶手生活在同一個地方。
「不可能吧,包裹得那麼嚴實,怎麼看都是……」
圍觀的人一臉擔憂,對著那邊的尸體指指點點。
墨芩跟著同行的人一起跟發現尸體的人了解情況。
那人的心情顯然還沒平靜下來,他手里握著一杯熱水,身上的衣服還沒完全干。
「我今天就是想著換個地方釣魚,沒想到釣上來……我就不該來這里,要是早知道……」
「你還記得發現尸體的時間嗎?」
「……」
「你是在哪里發現的尸體,能指一下嗎?」
「……」
男子當然記得,估計想忘都忘不掉。
發現尸體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他的愛好就是釣魚,不上班的時間就會出來釣魚,附近好的釣點都被他光顧過了。
今天想嘗試個新地方,哪想到這麼倒霉。
在問話的過程中,男子的表述有些語無倫次。
在辦案人細心的引導下,他才錄完口供。
現場也沒什麼值得勘查的,水下就更難了,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只能從那具尸體上來。
為此法醫也到場了。
墨芩幫人錄好口供的時候,來進行勘查的法醫正在對那具尸體做檢查。
明明什麼也看不到,但是看熱鬧的人不減反增。
需要在現場進行的工作完成後,那具尸體又被弄進了裝尸袋,需要送去做進一步的檢測。
見墨芩朝尸體那邊看,站在一旁的同事以為她是害怕了。
「怎麼樣?你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景吧?」
那同事拍了拍手,安慰她。
「這樣的情況見多了就沒事了,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想當初我第一次見的時候差點沒忍住吐出來,你倒是還……」
說到這里,那同事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墨芩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對尸體的不適,剛才的工作狀態也是在線的。
要不是知道她確實是第一次外勤見死者,他都要以為墨芩是個老手了。
墨芩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多謝,我會努力適應的。」
「……」
看你這淡定的樣子,也不像是需要努力適應。
算他多嘴。
現場收拾得差不多了,墨芩才去找陳建業。
陳建業站在車邊,跟今天出勤的法醫聊那具尸體的情況。
穿著勘探服的法醫,將手套月兌下收好。
墨芩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聊完了。
「……具體的還得等我回去做了更詳細的檢測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