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語禾微微睜圓了雙眼，定定地看著墨芩。
「你瘋了嗎？」
在她的印象中，墨芩沉默寡言，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從來都是在心里憋著。
她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這個表姐都只能在長輩的壓力下，委屈同意。
對墨芩冷嘲熱諷，提出要求，已經變成了她的習慣。
魏語禾跟原主身高相仿，身形相似，但性格卻完全不同。
魏語禾明明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穿衣風格卻偏向小清新。
原主性格沉悶，又缺乏安全感，由于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故作堅強。
原主的衣服都是偏暗色的，再加上她行為舉止，她整個人都顯得死氣沉沉，沒有朝氣。
而這些衣服穿在墨芩身上，卻完全不同。
氣質不一樣了。
墨芩眼神中帶著虛假的憐憫，嘆息道︰
「本來人品差就已經夠糟糕了，現在連眼楮都不好使了，真可憐。」
魏語禾咬了咬牙，「你居然敢罵我！墨芩，你吃錯藥了嗎？」
剛出來，得知墨芩將她們拉黑的事時，她還不相信。
現在她信了。
墨芩看起來不太對勁。
墨芩退後兩步，像極了害怕瘋狗發狂︰
「我只是實話實說。」
瞧瞧這喜怒無常的樣子，到底是誰瘋了，還用問嗎？
魏語禾被氣得不輕，想破口大罵，但余光看到有人朝這邊看，她又忍住了。
不能破壞自己的淑女的形象。
魏語禾臂彎里掛著一個巴掌大的包，頤指氣使道︰
「少廢話，快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再轉五千塊錢給我。」
墨芩︰「你找我要錢？我又不是你媽。」
原主從小到大給的，加起來也不少了，那些錢魏語禾都花了，要回來估計很難。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誰讓她現在很窮呢。
「你還想當我媽？？」
「我沒你這種不孝女。」
魏語禾揮里揮手機，「墨芩！你就不怕我把這話錄下來發給姨媽？」
這話要是被楊婉燕听到，少不了一頓教訓。
墨芩提醒道︰「已經晚了。」
都知道你要錄音，我怎麼可能再說一遍，又不是傻。
魏語禾深呼吸一口氣，剛準備輸出點什麼，就看到墨芩往角落里走去，還朝她招了招手。
「？」
魏語禾超墨芩身後看了看，那邊似乎有個小巷子。
她以為墨芩是要妥協了，就跟了過去。
巷子很深，里面也沒什麼人，兩人一前一後進去，很快就看不見身影。
本應該已經離開的應連，此時正坐在某咖啡館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好能清楚地看到這一幕。
沒多久，墨芩先從巷子里出來，她塌著肩，似乎有些遺憾？
魏語禾則是過了幾分鐘才出來，她出來的時候臉色難看，走路也有些遲緩。
像是被欺凌的小可憐。
魏語禾朝四周看了看，沒看到那個可惡的女人。
拿她錢就算了，還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應連微微挑眉，嘴角勾起細小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因為什麼而高興。
他滿意地看了看手機上的東西，才按滅手機。
手機在他縴長的手指尖打了個轉，被塞進了口袋里。
今天的收獲……
似乎還不錯-
墨芩從魏語禾那里討回了點零花錢，少得可憐，真的就是零……花錢。
想想也是，要是魏語禾有錢，就不會問她要錢了。
得想個辦法搞錢……
第一場秋雨落下，天氣微微轉涼。
墨芩又加班到了天黑才離開單位，她看了看天上稀少的星子，嘆了口氣。
搞錢的事沒什麼起色，工作也沒什麼起色。
從河里撈出來的那具女尸的調查進展得並不順利，他們現在做的也不過是將當年的老路再走一遍罷了。
有太多線索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甚至有點無從下手。
唯一覺得心情舒暢的大約是魏語禾她們沒有再來煩她。
那天她還沒到家，就接到了楊婉燕的電話。
是魏語禾告狀了，說墨芩欺負她，還搶走了她的生活費。
那怎麼能叫欺負呢？
墨芩可不受這個委屈，她立刻就狡……反駁了。
說那是表姐妹之間友好交流的一種方式，畢竟之前魏語禾可沒少跟原主交流感情。
她也沒有搶魏語禾的生活費，那只是姐妹之間的互幫互助。
墨芩覺得，她現在的生活很困難，就連吃個飯都要先看價錢才決定要不要吃。
要不是單位有食堂，她的日子將會更加淒慘。
楊婉燕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兒過得這麼苦。
她听完沉默了，但還是沒有給墨芩打錢，反而指責她，借機勸墨芩回家︰
「誰讓你非要搬出去住的！要是回來住，不就沒那麼多事了？」
房租不要錢的嗎？
在家里住，有吃有喝，只需要花一點交通費，怎麼可能錢不夠花。
墨芩……
墨芩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作為一個有骨氣的人，她還是選擇不回去。
恕她跟楊婉燕這樣的母親相處不來。
錢，總會有的。
墨芩現在住的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小區內部也比較蕭條，晚上連在外面說話的老太太都沒有。
沙沙——
風水樹葉的聲音伴隨著外面街道的車聲，煞白的路燈靜悄悄地立在路旁。
空氣中帶著幾分詭異的寂靜。
墨芩側耳傾听周圍傳來的聲音，似乎有細微的腳步聲混合其中。
她轉頭朝身後望去，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老舊的小區里沒有電梯，墨芩只能拾級而上，樓道燈隨著她的腳步一路亮上去。
燈最後在五樓停下，片刻樓道恢復黑暗。
墨芩站在四樓的樓道窗戶側面，悄悄朝下看去，果然看見小區里一個黑色身影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墨芩再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或許那天晚上只是一個巧合-
這天，墨芩剛出完外勤，打算回單位，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墨芩，你幫忙去拿一下檢驗報告，就在……你應該順路吧？」
墨芩看了一下地圖，發現確實順路。
拿報告的地方比她工作的地方大多了，里面配備各種檢驗的專用器械。
墨芩按照指示，來到拿報告的地方，還踫到了個……
半生不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