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芩捂住心口,將手電筒抬起來,她眨著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手電筒里的符文。
真的很亮啊。
為了繪制這個符文,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這個世界的靈氣稀薄得可憐。
墨芩脊背微彎,努力穩住身子,她朝著仍舊洶涌的海浪看去,想張嘴說點什麼,卻發現她此時連開口說話都很困難。
泉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沖到海岸邊的。
急促的奔跑,讓他的肺燒起來,他第一次這麼討厭水。
泥濘的沙灘阻礙了他的奔跑的速度,雨水干擾了他的視野,海浪好大,她全身都被淋濕了。
好在那盞燈,很亮。
「芩芩……」他听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墨芩落入了一個不算溫暖的懷抱,也是在這一刻,她的雙腿陡然失去了力氣。
軟綿綿地跌了下去。
泉聿一把將墨芩抱起。
好輕,像掬起了一把泡沫,像握住了一片水霧。
墨芩抓著泉聿胸前的衣襟,往他懷里靠了靠。
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薄膜覆蓋在兩人身上,雨水鑽不進去。
泉聿看了一眼海面,不置一詞轉身疾步離開。
待泉聿的身影消失在雨霧中,海浪上才探出兩個腦袋。
兩條人魚神色復雜,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也不想看戲的,但兩個人類打得實在太猛了,他們插不上手-
墨芩費力地睜開眼,便看見了熟悉的頂燈。
這是在泉聿的臥室里。
外頭的天已經晴了,天上的雲很厚重,但還是有微弱的陽光漏下來。
她動了動身子,除了有點疲累外,好像沒什麼感覺。
就連之前強烈要求要罷工的心髒,現在都安穩了下來。
泉聿穿著家居服,端著杯水從外面進來,看到墨芩醒了,他雙眸瞬間有了光彩。
他幾步走到床邊,隨手將杯子往床頭櫃一放。
「還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墨芩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感覺還不錯。」
她試圖從床上爬起來,不知道牽動了那里,心髒兀地疼了一下,針扎似的。
「辛苦你了。」
泉聿卻笑不出來,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沉沉地盯著墨芩。
似乎她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他緊繃著唇,沒接話,只把杯子遞了過來,水是溫熱的。
墨芩受不了不刷牙就喝水,堅持先去衛生間洗漱。
那天晚上泉聿才回來沒多久,就受到了墨芩的消息。
說想讓他去接她一下,就在下午最後去過的那個海灘。
下午……他很快猜到墨芩說的是哪里,因為他在那附近看到了人魚。
他開車,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看到墨芩連傘都沒打,一個人提著燈站在雨里。
浪快打過來了。
她對面還潛伏者人魚。
那大概是前來追捕陸越祺的人魚,若是他們對身為人類的墨芩出手……
他不敢再想下去……
墨芩︰「對不起。」
泉聿輕笑一聲,大概是被氣的。
「我沒事,後面後慢慢恢復的。」
他只不過是將本來慢慢轉移給墨芩的力量,一次性給了。
剛完成的時候是最虛弱的,後面會慢慢變好。
泉聿抬手將經墨芩的頭發順了順,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
「但是,若你下次在這樣,我就……」
他就怎麼樣呢?
泉聿有些恨恨地想,真沒出息,連句狠話都舍不得說。
活該被拿捏得死死的。
墨芩抬起臉,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記住了。最喜歡你了!」
泉聿一把按住人,狠狠地親了上去,親得女孩只推搡他了,才放開。
他看著女孩沁著水霧的眸子,心情終于好了點。
想到某次在網上看到話,他補充道︰
「就讓你下不來床!」
墨芩忍住笑,無聲對他說,「那你來呀。」
在去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有把握保證在心髒超負荷壞掉之前,解決陸越祺。
雖然心髒的狀況可能會被她來的時候還差,但只要她沒死,後來都能慢慢養回來。
可是她養的人魚,似乎等不了。
……
墨芩又在家待了好長時間,雖然沒去上班,但她工作是做了的呀!
也不算偷懶。
墨芩抱著電腦在沙發上敲得 里啪啦。
余光一掃,忽然發現泉聿蔫坐在旁邊。
墨芩放下電腦,湊過去問,「不舒服嗎?」
泉聿視線一轉,眼睫顫了顫。
「我覺得可能是缺水了。」
墨芩︰「?」
「那你去泡?」
泉聿看了墨芩兩秒,忽的將人按倒,親了上去,甚至還開始上手解她的衣服。
墨芩懵了一瞬,「你……不是……缺水嗎??」
衣服被落到地上。
好久,泉聿才低啞著嗓子道︰
「對呀,所以我在補水。」
……
墨家的病秧子獨生女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家伙結婚了。
眾人從一開始的不看好,奚落嘲笑,到後來的麻木。
據說病秧子的病好了,病秧子在商業上很有天賦。
有人說上門女婿鳳凰男,遲早有一天翅膀硬了,會拋妻棄義的,他們等著看好戲。
可是他們等到入土都沒等到,甚至連不肖子孫燒的紙錢都沒等到-
錚——
刀劍相搏,在黑夜里迸濺出火花。
數十個黑衣人在黑 的寢殿里大展身手。
墨芩穿著寢衣,手里拿著劍以一敵三。
慌亂中,有人粗著嗓子大喊︰
「快!保護殿下!」
那人繼續在吼︰
「屏風前!快呀,快去呀!」
一時間,原本還在跟其他人纏斗的黑衣人也試圖往屏風靠過去。
墨芩︰「……」
很想先將喊話的人捅一劍,但奈何那人離得實在太遠了。
不知道這人是奸細呢,還是奸細?
外頭有急切的腳步聲傳來,黑衣人頓時一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人選擇用自殺式襲擊來攻擊墨芩。
那些人武功不弱,人數又多。
有人襲擊成功,在墨芩小臂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趕來救援的人加入戰局,那些黑衣人死的死,沒死的被抓。
「殿下贖罪,屬下來遲了!」
一個沉穩的女人聲音響起,屋內的燈被點燃,墨芩的視線在你說話那人臉上掠過,轉頭去看被按在地上的活口。
黑衣人臉上的面罩被扯掉,露出一張張樸素的女性面孔,她們的下巴都已經被卸掉。
以防她們自殺。
墨芩很滿意。
業務很熟練。
屋子內聚集的也大多是女人,還有兩個穿著素淨的男子。
秦杗目光沉沉地掃過那幾個黑衣人,「殿下,這人些都是死士。」
有人上前在黑衣人身上模了模,搜出一塊令牌來。
令牌被呈上,墨芩伸手拎著掛繩,看著令牌嘴角露出笑意。
「三皇姐的。」
秦杗皺了皺眉,聰明地沒有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