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漾細細縷了一下,心里列出了懷疑對象。
她叫來今天負責放風的幾個人。
「殿下,三皇女來得突然,她們似乎早就知道下屬們的位置,屬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逮住了。」
根本就沒機會傳消息。
墨漾不可能直接去找墨爭問。
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說,還自取其辱。
墨漾只能自己派人去查,查到的結果跟墨爭說的沒什麼太大差別。
墨爭確實在抓捕一個到處耍流氓采花的婬魔。
婬魔是在半個月前出現的,那時候墨漾還沒將議事的地點改到這里來。
而弄草堂就是那個婬魔主要的藏匿地點。
邪念上來的時候,婬魔就上街去模、蹭良家少男,潛入閨房偷褻衣褻褲,若是受害者長得好看的,說不定還會做更過分的事。
墨漾橫看豎看,都沒找出來第三人插手的證據,更別說揪出背後的人是誰了。
難道真的是巧合?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就被墨漾打消了。
因為墨爭實在是太得意了。
她甚至還在早朝下後嘲諷她,「皇妹,母皇還正值壯年呢,你是不是太過著急了,瞧瞧你都把母皇氣成什麼樣子了。」
今天早上皇帝臉色很差,顯然對自己女兒迫不及待想要謀取自己的江山而憤怒。
罪名一旦成立,墨漾之前做的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罪證。
越想越覺得墨漾狼子野心,早就在暗地里謀劃了。
因為這事,一些老臣再次在朝堂上請柬,希望皇上早些立太女。
皇上被催得多了,只好妥協,下朝後就叫了幾個心月復,鑽進書房繼續議事了。
墨爭插著腰,粗聲粗氣叫住墨芩。
「小九,這不是你的小跟班嗎?這事你就一點不知道?」
墨芩︰「……」
這事她怎麼能知道?
她當然不能知道。
不知道說不定還以為她跟墨漾是一伙的,那她多冤吶。
墨芩幽幽看了一眼怒火未消的墨漾,被好姐妹蒙騙她感到萬分心痛,但還是要努力堅強。
她皮笑肉不笑道︰
「四皇姐宏圖大志,小妹從何得知?要不是三皇姐,我恐怕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呢。」
「小妹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說完也不看墨漾,直接大步朝著宮外去了。
墨爭眸光微閃。
「看你們整天湊到一處,還以為你們的感情有多深厚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
這麼簡單的挑撥離間,還是真是……
墨漾真不知道墨爭是裝的,還是真的。
墨芩的態度,她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過幾天,皇帝的旨意就下來了。
立墨芩為太女。
眾人對這事並不意外。
墨芩是皇後之女,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性子又沉穩,挑不出什麼大錯,是所有皇女之中最合適的。
當然也有不認同的,部分武官更看好墨爭。
倒不是覺得墨爭多有治國之能,而是若墨爭能上任,他們武官以後仍舊能保持優勢地位。
天下都是他們武官打的,邊疆也是他們守的,壓文臣一頭沒什麼問題吧?
反觀墨芩一碗水端平,甚至連正都是文官之子。
這怎麼能行?
至于墨漾,完全沒人考慮。
墨漾雖對這個結局早有預料,但她還是不甘心。
她覺得自己不比墨芩差,唯一的差別就是生父不同……
若是她的生父是皇後,她定能比墨芩做得更好。
誰笑到最後,還不好說。
墨漾下朝後並沒有出宮,而是去看了她的父。
砰——
茶杯打中了墨漾的額頭,碎片濺得到處都是,鮮血淌過臉頰,從下巴一滴滴落到衣襟上。
「沒用的東西!」
楊貴那張艷麗、充滿異域風情的臉上滿是狠戾。
墨漾低著頭,任憑數落。
「你居然被墨爭那個蠢東西撞破,本宮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廢物!」
屋外听著聲的下人都心驚膽顫。
這不是貴第一次沖四皇女發火,也不算是怒火最大的一次。
四皇女小時候,被打得比現在慘多了。
有傳言說,應該被送過來和親的皇子原本不是貴,他是被兄弟算計,不得已來的。
所以不論是對皇上還是他的孩子,貴都十分厭惡。
可為了活命,貴不能對皇帝甩臉色發火,那就只能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四皇女身上。
楊貴罵累了,才揉了揉眉心,語氣嚴厲道︰
「恐怕墨爭只是被利用了,幕後真正的推手另有其人。」
墨漾這才開口說話,「女兒懷疑這事是墨芩做的,但目前還沒找到證據。」
這次的最大得益者是墨芩,且她跟墨芩接觸的最多。
楊貴抿兩口茶,冷笑一聲,「還不算太蠢。」
「本宮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最大的敵人就是她。」
楊貴說完,疲憊地閉了閉眼,側身依靠在扶手上。
「姜家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姜家那邊本不起眼,但墨芩的態度讓墨漾不得不懷疑。
為了弄明白其中的真相,墨漾主動接近姜宴榮。
姜宴榮驕縱蠢笨,墨漾很快得了手,中姜宴榮那里,她套出了不少消息。
作為旁觀者,墨漾很就發現蹊蹺之處。
「姜宴寧身份不簡單,我懷疑他背後有什麼高人。」墨漾撿重要的說,「姜得洱對自己的嫡子不上心,卻對姜宴榮過于寵溺……」
「女兒懷疑這里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貴听了,眼皮子一抬,笑得頗為嘲諷。
「還能有什麼秘密,左右不過褲襠里的那點東西。」
墨漾︰「女兒已經派人在查了,不日便會有結果。」
她們向來不吝手段和時間去挖這些秘密。
有把柄拿捏在手上,她們能做的事就會越多。
眼下姜宴寧還有別的依仗在手,她是沒法控制的。
但只要控制住了姜家,姜宴寧又能有什麼用?
……
墨芩一回府就受到了熱烈歡迎。
「恭喜太女殿下,賀喜太女殿下!」
就連安分了許久的宋藝清也跑出來了。
府里為準備殿下大婚,四處洋溢著喜慶,再加上個礙眼的青嘉……
宋藝清危機感頓生。
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殿下的氣也該消了吧。
青嘉則沒將宋藝清放在心上,進府這麼久,連床都沒爬成功的廢物,能有什麼威脅。
他們心里算計了什麼,墨芩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書房听屬下的匯報。
「墨漾和姜宴榮?」
「是的,四皇女私下里跟姜宴榮走得很近,還派人在查姜得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