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也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但招搖撞騙的人還是不少。
這也就方便了墨芩采購需要的東西。
墨芩一連逛了好多家店，才找到滿意的。
倒不是其他家的東西都是假的，而是他們在里面摻雜了其他東西，以此來降低成本。
管它真假，也不影響他們使用就是了。
肖淮予跟在旁邊，一言不發，只將默默跟在旁邊看著。
出了那條街，肖淮予的視線掃過墨芩手上提著的那些東西，忍不住問︰
「你買這些做什麼？」
剛才墨芩挑選東西的時候，挑挑選選，八成是個懂行的。
肖淮予向來是不信這些的，可若是墨芩做這些……
他從來沒听墨芩說起過這些。
墨芩想了一下，這事該怎麼解釋？
這事沒辦法解釋。
她只能含糊道︰「需要用這個解決點東西。」
解決點東西？
肖淮予看定定地看了墨芩幾眼，忽然想起了剛才墨芩說讓他小心的話。
他試探道︰「跟剛才那個有關？你說讓我小心。」
墨芩本以為肖淮予會不相信，但沒想到他竟然還猜對了。
「你信？」
肖淮予皺了皺眉，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危險嗎？」
「危險倒是不危險。」已知的結果怎麼能算危險？
不過是減少點壽命而已，小世界的壽命，對她唯一的影響就是待在這里的時間變短。
只要解決掉該解決的，留不留在這個世界其實都行。
墨芩想說沒問題，但轉頭看到肖淮予的表情，又說不出口了。
肖淮予只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墨芩沒在繼續說下去。
肖淮予听到這話，松了一口氣，「沒有危險我就放心了。」-
夜晚，男生宿舍，林楓志雙眼緊閉，滿頭大汗，他死死拽著被子的手青筋暴起，嘴里念念有詞。
「不……不要……不是這樣的……」
宿舍的人被這叫喊聲吵醒，有人從床上坐起，拉開窗簾，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搞什麼啊！」
「大晚上的在那里喊什麼呀！」
「不……不是這樣的，不對……」林楓志儼然還在噩夢中，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從窗簾那邊傳出來。
宿舍的另外幾人都醒了過來，他們匯集到林楓志的床前。
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離得最近的那個人豁地一下掀開窗簾，伸手將林楓志給推醒。
「醒醒！醒醒！林楓志？」
林楓志唰地一下睜開雙眼，下意識將揮開推他的人。
那人也生氣了，大半夜的在宿舍里鬼嚎，他們大發慈悲地將他從睡夢中叫醒，林楓志居然還對他動手。
「我說你……」
林楓志抱著被子，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雙眼滿布血絲，那惡狠狠地目光像是在看殺父仇人。
「……」
幾個年輕小伙涉世未深，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他們先是被唬住了，接著就是虛張聲勢的憤怒。
「你他媽有病啊！」
「大晚上鬼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林楓志看清眼前的人，卻沒有道歉的意思。
從他的事情被爆出來後，這些人可沒少看他笑話。
短短幾天，就從好到穿一條褲子變成了陌生的樣子。
對人性，他從來就沒抱有過什麼期望。
幾人對峙著，最後以三個舍友罵罵咧咧結束。
宿舍又恢復了平靜，林楓志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噩夢。
還是關于的一個陌生人的，他甚至連那個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這濃烈的憎惡來得莫名其妙-
早上，墨芩上課等電梯的時候，听到有人在罵罵咧咧說著什麼。
「我覺得他就是有病。」
「誰知道他夢到了什麼，還不要……」
「瞧瞧他做的惡心事，說不定是夢到了被他騙過的女孩了。」
「說不定是夢到那個被流產的嬰兒找他索命呢！」
這些要素加在一起，一下子就讓人聯想到林楓志身上了。
其中一人余光看見墨芩，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人，剩下話被咽進肚子里。
墨芩目不斜視，仿佛沒听到他們的話。
林楓志做噩夢……
墨芩不得不留個心眼。
夢是最常用的暗示和驚醒的手段，就像上一次。
況且，這次的林楓志已經很不對勁了。
墨芩在心里問黎︰「目前有感受到什麼奇怪的氣息嗎？」
黎不知道在做什麼，隔了一會兒才回答，跟之前稚氣滿滿的語調不同，這次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冷硬︰
「解決掉他們，用上次的陣。」
墨芩若有所思。
從遇見黎起，墨芩還是第一次听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墨芩嘴角微微楊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勸我。」
畢竟上個世界，黎找出這個陣的時候，反復告訴她使用這個陣的後果，問了一次又一次，她是不是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大概是因為姜宴寧選擇離開，黎最後還是認同了墨芩的做法。
但這次……黎竟然主動這麼說。
黎沉默一會，頗為冷靜道︰
「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勸你也沒用不是嗎？」
「在小世界里解決掉這些臭蟲，能省去不少麻煩。」
墨芩︰「……」
這可不像是那個小孩心性的石頭能說出來的話。
「你好像，不一樣了。」
黎似乎笑了一聲，那聲音不像是開心的，「有嗎？」
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一樣的啊-
被曝光後，林楓志大多數時候都是獨來獨往。
因為人品作風問題，林楓志原本在學生會穩定的地位崩塌，看不順眼他的人和想要取代他位置的都在抓緊時間排擠他。
他知道這都不是問題，只要堅持，順利完成學業，換個新環境，誰還能知道這些。
甚至他還能再選個新目標。
可那些夢卻不是這麼說的。
林楓志坐在教室的角落，握著筆的手下意識在草紙上寫寫畫畫。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寫了‘肖淮予’的名字，甚至還在上面反復打了好幾個叉。
從夢里，他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
林楓志看著草紙上的字，眼底涌現出一股戾氣，伸手用力將那張紙揉搓成一團。
他得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