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韓魚身影不斷閃爍,一個眨眼間,便是上百米的距離。
可體內漸漸枯竭的氣血,讓他愈發感到不妙。
就在這時,前方的景象豁然開朗,一條滾滾流動的江河,河水泛著微微的黃色,洶涌澎湃,浪花滔天。
平江?
不是平江!
韓魚回憶起了腦海中的地圖,大概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是寧江,涼州兩大水系之一,泛黃的水質是這片水系的特點。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追來的毒蟲,淡淡開口。
「這個因果我記下了,日後我們慢慢清算!」
平淡的語氣說著冰冷的話語,韓魚縱身躍進了滾滾江河。
所有的毒蟲駐足,看著前方翻滾的巨大浪花的寧江。
黑人閉合的眼楮再次睜開,這一次卻冷的可怕。
她站起身,一步踏出,四五個眨眼的功夫,她已經站在了寧江河畔,冰冷的眼眸掃視著江水。
半晌,咬著牙齒開口︰「威脅我?呵呵!」
女人有些不屑,抬手一指點出。
隨意一指,滔天江水翻滾而起,近百米的河段全部露出了深達幾十米的河床,江河兩畔,各種魚蝦到處都是,飛濺起來的浪濤澆濕了兩岸的百里土地。
但讓黑人臉色微微陰沉的是,竟然沒有那個少年的影子。
龜將軍出現,看著臉色陰沉的蟲王,閉上嘴巴站在一旁。
黑人掃了它一眼︰「倒是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家伙,竟然想日後跟我清算。」
黑人淡淡地開口,似乎不以為意的樣子︰「我倒想看看他日後拿什麼跟我清算。」
龜將軍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它知道蟲王因為失了面子,恐怕心中正在惱怒,如果隨便插嘴,還可能會被遷怒。
黑人似乎也覺得無趣,掃了一眼那十幾只毒蟲,性感的黑紫色雙唇輕啟,吐出極為冰冷無情的話語。
「廢物!」
然後再龜將軍的注視下,那些毒蟲跳進了江河,洶涌而來的江水將它們淹沒,很快,一具具尸體漂了上來。
黑人卻從始至終沒有多看一眼︰「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出手,你滾吧!」
龜將軍灰溜溜的離開,沒在敢提誠意的事情。
而被江水沖刷走的韓魚,狀態非常不好。
雖然有水下呼吸的能力,讓他躺在江水中不用擔心窒息的問題。
但他本身氣血枯竭,剛剛又被那黑人隨手一指的余波波及,五髒六腑宛若糾纏在一起般難受,頭腦意志一陣模糊,終于昏死過去。
整個人順著江水沖流而下!
寧江被稱之為水系,自然遠不止一條主河流。
韓魚被卷進了一條支流,從一個瀑布上被沖刷而下,掉進了一個碩大的湖泊,整個人在湖泊上飄著,直到卡在兩塊石頭中間。
天邊的太陽從高掛逐漸西斜,臨近傍晚。
兩道從山上下來的身影,一前一後。
一個面目粗狂,農夫打扮的中年漢子,有著一臉醒目的絡腮胡。
一個看起來有幾分清秀的女娃,十三四歲,實際年齡應該更大一些。
「爹,快一點!」
女孩催促,她手中提著兩只昏死過去的野兔,臉頰上雖有汗珠,卻洋溢著掩飾不住的燦爛笑容。
「知道了!」
中年漢子笑著答應,又開口︰「不用這麼急,這種天色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足夠咱們下山了。等下咱爺倆在前面的湖邊休息休息,喝口水。」
听到前面的湖,女孩眼楮一亮︰「那我先過去了,爹,你等下跟上來。」
說完,女孩也不等中年漢子回應,一陣小跑消失不見。
中年漢子趕忙去追,臉上是濃重的無奈。
這閨女真是不讓自己省心。
女孩來到了湖邊,將兔子用草繩綁好,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月兌掉鞋子,兩只長了些水泡的腳丫探入了清涼的水中。
女孩彎起了眼楮,好像非常愜意。
很快,女孩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的腳丫好像踫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去看,竟然是一條手臂?
「啊!」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夕陽下的寂靜。
原本閑庭信步般的中年漢子,突然加快腳步,神情焦急的跑到湖邊,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女兒,連忙開口問道。
「燕子,怎麼了?」
隨後,中年漢子也看到了那個在水中的少年。
終歸是年齡大,閱歷更豐富,見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便是上前查看。
將少年從水中撈起,探了一下鼻息。
竟然還有呼吸,胸膛也有微弱的起伏。
再仔細看,這少年生得相貌俊秀,只是非常瘦弱,兩頰凹陷,肌肉干癟,似乎是餓了很久的樣子。
中年漢子猶豫,要不要救對方?
一旁的少女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仔細盯著躺在地上的少年。
雖然骨瘦如柴,但能看出這少年之前應當是何等俊秀。
女孩眼楮放光︰「爹,他長的好好看,要不然讓他給咱家當上門女婿吧!」
山村中的女孩有些落落大方,只是中年漢子覺得自家女兒實在有些大方過頭了。
一陣頭疼,想了想,終歸也是動了惻隱之心︰「先把他帶回咱家,看看能不能救活!」
少女眼楮放光的點頭,伸手想去背起少年。
但卻被中年漢子阻止︰「你背不動他,還是我來吧!」
說到這里,中年漢子也覺得奇怪。
看起來瘦瘦巴巴的少年,怎麼重的像頭豬一樣。
中年漢子將少年吃力的背在背上,少女背上背著中年漢子之前背著的干柴,手上還提著兩只昏死過去的野兔,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面,心情似乎非常的不錯。
來到山下的一個小村子,大部分村民此時都在家中生火做飯,而中年漢子一家就在村口,所以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走進房間,中年漢子吃力的將少年扔在床上。
女孩則是已經將干柴扔到院子里,兩只野兔也被她給綁好,扔進了木籠子里。
隨後,女孩飛快的拿著木盆來到水缸前,打了一盆清水,端到房間中的床前,用浸了水的濕布,擦掉少年額頭臉頰上從自己父親衣服上沾染的灰塵。
中年漢子看著一陣吃昧。
這麼大一個閨女,白養了!
再看躺在床上的少年,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一個男娃長這麼好看干什麼?這不是禍害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