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旺家一下子成了全村的笑話。
即便是禾苗即將抽穗,村里所有的人還是不看好他們家種的那片稻田,都等著看他們面對現實。
張葵花和她圈子里的幾個婦人首常在一塊嗑瓜子聊天,提起他們田家這次種稻谷的事,不由得群嘲她一番︰「我說葵花啊,你們田家不會是真的都瘋了吧?怎麼會干出這種蠢事呢?」
「就是啊,現在村里個個都在傳,你們田家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
張葵花被這些婦人說得一陣難堪,突然也覺得他們田家干的這件事,確實是件蠢事。
自古以來就沒見過誰家一年種倆次稻谷的,她之前簡直就是瘋了,才會腦子發熱的相信這種話啊!
難堪的她為了不繼續被這些婦人一直笑話,連忙說出自以為是爆炸性的新聞岔開話題︰「你們可還記得之前有人偷了我家甜寶妹妹的令牌 的事?」
「當然記得!」一听到這個消息,這些少婦便都感興趣的瞪大眼楮,「是誰呀?你們查到了嗎?」
張葵花得意的笑了起來︰「早就查到了,那個賊當天晚上就悄悄跑我們家,把令牌還了回來。」
那些婦人紛紛好奇的湊近︰「那竊賊到底是誰?你給我們說一下,以後我們也可以防著點啊!」
張葵花略微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家婆婆的警告,沒有回答。
但最後還是耐不過這些聊友們都追問,最終還是說了出去。
「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信,那個小偷是鐵柱的媳婦翠萍!」
「什麼?」那些婦人一听是鐵柱剛娶的媳婦翠萍,不由啐了一口,唾罵起來。
「沒想到翠萍那女人平日里看著老老實實的樣子,居然手腳這麼不干淨!」
「哎唷,我昨天還讓她去我屋里聊天來著,這樣看來,我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別讓她進我家了,不然東西什麼時候被她給偷走了都不知道!」
很快,鐵柱媳婦是個手腳不干淨的小偷,就傳遍了整個大石村。
這天傍晚,田家人正聚在一塊吃晚飯,院子的門突然被人用石頭給砸開了。
田家人連忙扭頭一看,只見鐵柱抱著自己家的兒子,一臉仇恨的看著他們一家。
田旺放下碗筷站起身。「鐵柱,那麼晚了?你抱著孩子到我們家來做什麼?」
鐵柱看著走了進來,臉色極其難堪陰冷,「你們田家人真是虛偽至極,明明答應過我們,不把翠萍的事情說出去,雞蛋也收了,可你們竟然出爾反爾!還是把她犯下的錯給說了出去!你們是想逼她活不下去嗎?」
鐵柱深吸一口氣,又恨恨的道︰「我媳婦自從偷了令牌以後,就再也不干偷雞模狗的時來,可是現在,她卻被村里的閑言碎語們給逼得呆不下去,扔下一個還要吃女乃的兒子給我,你們說,我鐵柱不來還早你們算賬還能找誰?」
「什麼?」田旺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兒子媳婦們,又看向鐵柱,賠笑道︰「鐵柱,這恐怕是和誤會吧?我們家沒有人把你媳婦的事情說出去啊!」
「哼!」鐵柱冷冷一笑,「有沒有說出去,你們心里自己清楚!我今天把話就撂在這,我媳婦兒要是一直都找不回來,或是有什麼死纏爛打,我鐵柱和你們田家勢不兩立!」
鐵柱把狠話撂下,便摟著懷中的孩子,轉身大步的離去。
直到他走沒影後,田旺和田娘子這才厲眼掃視家里的兒子媳婦們,咬牙質問︰「是誰?誰把鐵柱媳婦偷竊的事情說出去的?」
院內頓時一片安靜,沒有人肯承認。
田旺又咬著牙重新問了一次︰「耳朵聾了嗎?我問你們,到底是誰把鐵柱媳婦的事情說出去的?」
見還是沒有人回答,田娘子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厲聲道︰「我和你們爹當初有沒有對你們說過,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既然人家誠心悔改,就不要把人家逼上絕路!
現在好了吧?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讓鐵柱媳婦重新做人的機會都不給?害得她不堪流言獨自離家出走?萬一她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能負責得起?」
「爹,娘!我發誓,我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大牛突然放下碗筷,舉起手證明自己的清白。
其他的人也紛紛舉手發誓,表明自己的清白︰「爹娘,我也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我也沒有!」
「我也沒有!」
知道是自己說出去的張葵花立馬心虛,故意轉移重點︰「爹娘,我看是鐵柱太猖狂了,他家媳婦做了賊,還不許別人說?要是知道偷東西會被人瞧不起,她當初就不要偷啊!既然偷了,那就必須得承受流言蜚語,本就她活該啊!」
听到張葵花這話,田娘子頓時敏銳厲眼看她︰「所以說,是你說出去的是吧?」
張葵花頓時一驚,沒想到自家婆婆竟然那麼精明。
她訕訕一笑,模稜兩可的回答,「娘,你怎麼會說是我呢?」
見張葵花這麼回答,田娘子當下就確定,肯定是她說出去的。
不然按照張葵花的性格,要是冤枉了她,定能把屋頂給掀翻不可。
她頓時怒意上騰,看向二牛,厲喝一聲,「二牛!看看你的娶的好媳婦!」
二牛被自家娘親這麼一吼,當下也明白過來,暗暗的狠瞪了一眼張葵花。「看你干的好事!」
張葵花被嚇得脖子一縮,撲通跪在地上︰「爹娘!我錯了!我只是竄門的時候,她們問起來,我才不小心說溜了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話音剛落,房間里傳來二丁的哭聲,張葵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慌忙起身說道︰「爹娘,二丁哭了,我、我去給他喂女乃!」
說著,逃也似的轉身就鑽進屋里。
田娘子深吸一口氣之後,穩住自己的情緒,幽冷的看著二牛︰「二牛,念在孩子還小,我就不讓你休了葵花,但是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好好看著你媳婦,務必讓她給我待在屋里,不許她垮出咱們家半布!」
「是!」二牛一臉陰沉的點頭答應,飯也吃不下了,起身直接走進屋,把田娘子的話轉告給張葵花。
「什麼?」听到婆婆給她的懲罰,張葵花頓時難以接受,「娘不讓我出門,是要讓我憋出病來嗎?」
二牛見她竟然還不知悔改,不由氣得揚起巴掌,「你這張嘴要是還管不住,就自己收拾行李滾出我們田家!」
張葵花見二牛那凶狠的樣子,立即害怕的閉上嘴巴。
心里清楚二牛不過是在嚇唬自己,他們田家的男人根本就不會打女人,可一听要把她趕走,她還是害怕。
第2天,田旺和幾個兒子出門要去地里干活的時候途經他們家的那幾畝田,卻發現原先長勢挺好、即將抽穗的稻子,竟然一夜之間蔫倒一片,看上去慘不忍睹!
幾人頓時慌張的連忙跑下田去查看,只見那些稻谷無蟲無病,但就是直不起來。
路過的村民們看到,不由得搖頭嘆息。
「看吧!就說這個時候季節不對,糧食肯定是種不出來的!現在你們信了吧?」
「你們家就算有田寶那樣的福娃,但也不能逆天而行吧,這氣候都已經過去了,是不可能讓稻子再抽穗結果的。」
「要是一年能種兩次莊稼,咱們老祖宗早就種出來了,哪還能等到現在呢?」
「就是啊,可惜了你們撒下去的種子,這要是燒飯吃,也能吃上幾天了啊!」
看著蔫耷耷的稻禾,听著村民們的議論,田家的父子幾個,心中也不由得動搖起來。
莫非真像鄉親們說的那樣,季節過去,根本就不能再繼續種糧食了?就算甜寶福娃,終究也不能逆天而行?
正自我懷疑著,三牛突然察覺到情況不對勁,那些稻禾根部,有一圈不自然的水漬,顯然是有人特意澆上去的。
他立即道︰「爹!我們家這塊田的莊稼突然變成這樣,不怪氣候,是有人放了東西!」
他說著,立即抓起稻禾根部的一把泥土,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又越加確定的道,「果真不錯!爹,這土里有藥水的味道!」
田旺立即走過去聞了一下,面色頓時變得沉凝︰「過真是有人給咱家的稻禾下了毒!」
「到底是誰那麼缺德,竟然見不得我們家日子過得好,非得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大牛氣憤憤的道。
二牛也臉色陰沉的攥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