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鼠疫代表什麼沒有概念,可光是疫這一個字,就足夠讓人膽戰心驚,更何況連醫術高超的無為道人都束手無策,派不干求援。因此張不周決定親赴疫區的決定,遭到了所有人的強烈反對。
張不周難得的強硬︰「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們受我祖父所托要護我安危,事實上你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可是眼下正在遭受危險的不是我,而是養育我七年的師父,是看著我長大的幾位師兄,更是幾千幾萬隸屬于劍南道,隸屬于我祖父治下的子民。他們或許沒有辦法,但是我有想法,不管能不能成,總要試一試。于公于私,我都無法選擇逃避,不然的話,我這一生都會心境受損。師父教導過我,再三須慎意,第一莫欺心。我做不到欺騙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去管。所以諸位,還請原諒我這一次。」
谷雨正色道︰「公子,不管你怎麼說,我這一次是不會再讓你胡來了。若是你有什麼閃失,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陪葬,老公爺的脾氣,超乎你的想象。」
張不周道︰「放心吧,今天一早,陸斗已經帶了我的親筆信回蜀州了。凡事種種,我都已說清楚,就算」說到這里,張不周釋懷笑笑︰「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他也不會遷怒于你們。」
陸升道︰「公子,話不是這麼說的,就算老公爺肯原諒我們,我們也無法原諒自己。」
張不周搖搖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必把別人的選擇變成自己的負擔。我意已決。」轉過頭看向秦滄瀾︰「前輩,我師父,您的舊友,無為道人就在富順縣,那里瘟疫橫行,前輩可敢與我一同前往。」
秦滄瀾仰天大笑︰「我一把年紀了,什麼龍潭虎穴都闖過,還有什麼可怕的。能見到老朋友就不虛此行了。小子,你這個性子我喜歡,盡管去,我護你周全。」
張不周翻身上馬︰「所有人听令,你們繼續前行,繞過富順縣,在江口等我,若是,若是半月以後我還沒趕到和你們會合,你們就繼續出發吧。」
白露還想再出聲勸阻,谷雨拉住了她︰「既如此,公子且去吧,萬事小心,一定保重。」
張不周抽在馬上︰「放心吧,我張不周命大得很,一定會沒事的。」
目送張不周、不干和秦滄瀾三人身影遠去,白露哭得泣不成聲,陸升等人也是情緒低落。誰也沒注意到,人群的外圍,一個身影咬著銀牙道︰「原來你就是張不周,臭小子還想騙我叫什麼張周,本公主很生氣,你死定啦」
李歡歌趁人不備搶過一匹馬,也跟著揚長而去,被嚇到的周沐半天才反應過來︰「小七你瘋啦,你不能去,那里危險。」
見周沐也要奪馬而去,谷雨急忙將她攔下,周沐怒氣沖沖道︰「不要過來,你們都是騙子,我家小七要是有什麼好歹,我跟你們沒完。」
谷雨沉聲道︰「周姑娘還請息怒,這件事牽涉重大,還請先不要計較我們隱藏身份一事。眼下最要緊的,是將公主殿下追回來。」
周沐眼光驚疑不定︰「你們都知道了。」
谷雨道︰「是,只是為了保全公主殿下的名聲,所以沒有揭露。畢竟南唐公主私自出行,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說閑話。」
周沐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谷雨搖頭道︰「周姑娘多慮了,我們怎麼會呢。我家公子與貴公主的親事,成與不成雖說尤為可知,但無論怎樣,我家公爺都希望不要影響了和南唐的情誼。眼下當務之急,是我家公子和公主的安危。」
周沐道︰「你想怎麼做。」
谷雨笑了笑,轉身面向關注這邊的眾人︰「在場的都是國公府的親信,剛才無論听到了什麼,都請大家忘掉。現在公子親赴險地,安排我們先行前往渡江口。我先說,我是不會執行公子的命令的。主辱臣死,我不會放任公子一人前往危險之地,而獨自偷生。瘟疫再可怕,也不過是要人命罷了。我就算死,也要和公子死在一起。再說了,公子看起來那麼有信心,我願意相信他有辦法。」
陸升蹲在地上,嘴里叼著一根不知道哪里弄來的野草︰「說起來這瘟疫啊,可是嚇人的很。我的祖父組母還有很多親戚,都慘死在多年前的那場大疫之中。當時我還小,只記得原本熱熱鬧鬧的一條街,逐漸就冷清起來,後來讀了點書,別的我都沒記住,就記得一個詞叫十不存一,因為用來形容那個場景剛剛好。」
白露第一個變了臉,狠狠地盯著他,李大嗣表情憤怒,程耳反倒是沒什麼反應。
陸升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吐掉口中的野草︰「我說這些不是因為老子怕了。我是想告訴大家,我能活下來,我哥能活下來,我爹我娘能活下來,我們一家能在那場大疫之後還能稱為一個家,是因為有個穿綠色長裙的活菩薩和一個老爺子的拼死努力。活菩薩是公子的娘親,老爺子是公子的師父,這條命是他們給的,就算讓我還給公子,又怎麼樣。」
「不管你們了,老子向來就不是守規矩的主,要不然也不會被趕出軍營。大嗣,你還年輕,還沒體會過姑娘的好,你就不要去了。」
李大嗣怒目而視︰「放屁,你就比我大一天。」
陸升嘿嘿賤笑道︰「大一天怎麼了,大一天,我也比你知道得多。」
李大嗣道︰「別想裝好人,我李大嗣不是貪生怕死的。更何況,兩位恩人的情,西南一帶哪個沒受過。」
程耳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到二人中間。
谷雨笑道︰「既然如此,除了劉璋將軍有軍命在身,要繼續護著物資前行,剩下的人,跟我走。」
周沐跟在隊伍後面,默默沉思︰張不周,看起來似乎很有人緣呢。
下山以後雖然有過幾次騎馬經歷,可騎術著實沒什麼長進,再加上個騎術更差的不干,三人雖然騎馬先行,可著實沒跑出多遠。等到秦滄瀾出言提醒,張不周這才發現,身後不遠已經追上來一騎。原本以為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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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不听話追過來,等那人靠近了才發現,居然是李歡歌。
張不周皺眉道︰「你追上來做什麼?」
李歡歌怒氣沖沖道︰「你說我追上來干嘛。你這個壞小子,還敢隱瞞身份騙我,根本你就是張不周。」
張不周的氣勢一下子矮了半截,隨即還口道︰「你不也是一樣,你的身份還不是沒有坦白。」
李歡歌狡黠道︰「原來你都猜到了。那又怎麼樣,你又沒問過我,你問我我就會說。」
張不周道︰「你現在怎麼說都行了。」
不干打馬過來道︰「不周,怎麼回事,這姑娘是干嘛的。」
張不周嘆氣道︰「說來話長,在我看來,她是比鼠疫還要讓人頭疼的大麻煩。」
李歡歌怒道︰「你才是大麻煩。我不管,我來就是要告訴你,本公主不同意這樁婚事,我會和父皇說明,你到了南唐也要跟他讓他同意,放棄這個想法。」
張不周道︰「巧了,我也不同意這樁婚事,公主殿下不用擔心,只要你能說服你父皇,我高興還來不及,一定不會糾纏公主。」
李歡歌氣道︰「你憑什麼不同意。只可以我不同意,你不行。」
張不周被她鬧得頭疼,心里惦記著師父,急忙道︰「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是我沒資格,配不上公主你這金枝玉葉。公主如果就是為了這個事,那我答應你了,請回吧。」
李歡歌點點頭︰「這還差不多」調轉馬頭道︰「這件事了了,別以為我就會這麼放過你。你騙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等你到了南唐,小心點。」
張不周拱拱手︰「現在還是請公主小心點吧。就此別過。」
李歡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打馬返程。秦滄瀾剛才一直沒說話,對這個性格潑辣的小姑娘他也是心有余悸,此刻出聲道︰「這小丫頭和你有婚約?」
見不干一樣好奇地看著自己,張不周苦笑道︰「還是陳年舊事。當年我祖父和李煜亂點的鴛鴦譜。所幸我和她都沒這個心思,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事。」
不干睜大眼楮道︰「那位,是南唐國主李煜,那位「小詞仙」的女兒,一國公主?」
張不周見他表情好玩,忍不住笑道︰「怎麼,師兄有興趣?等事情辦完,我給你引見一下?」
不干連連擺手︰「算了吧,看她那個樣子,我怎麼可能受得了。」
二人邊說著話,正準備打馬前行,只見秦滄瀾眉頭一緊︰「不好。」
張不周道︰「前輩,出什麼事了。」
秦滄瀾卻不回話,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身上,可是方向卻是來路,順著李歡歌剛走的方向沖了過去。
張不周和不干對視一眼,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是無論是什麼事,只要和李歡歌有關,就不能放任她不管,張不周苦笑道︰「真是個麻煩精。」
兩個騎術不精的人盡力趕路,可還是追不上秦滄瀾,只能遠遠見到一個身影,耳邊盡是風呼嘯的聲音。走著走著,不干突然道︰「不周,情況不對。」
張不周勒馬站住︰「你又怎麼了。」
不干神情嚴肅道︰「你听。」
張不周側耳傾听,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耳朵上,只听得如同悶雷般的響聲隱隱傳來,抬頭看看天,朝陽鮮艷,萬里無雲,哪里來的雷聲。只是這怪響卻越來越大,張不周苦思不解,直到馬匹不安地在原地邁著步,焦躁不安,地面也開始隱隱震動。
二人突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高聳的山壁,只見一大塊山體正在緩緩滑落。
「我靠!跑啊」只來得及罵出這一句,張不周急忙調轉馬頭,「駕」,受驚的馬瘋狂逃離這里,就在二人跑出百步以後,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
跑到安全距離的兩人回頭一看,原本還算明顯的山路已經被山石完全蓋住,看不到來的方向了。無數碎石還在往下滾落,有的狠狠地砸在路上,有的則是墜進深不見底的山谷,許久才有回聲傳上來。而在更遠處,山體滑落的聲音還在不停傳來。聲若奔雷,連環不絕。二人不禁感嘆,天地之威,當真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看著那重逾百斤的石頭,不禁一陣後怕,若是被這種石頭打到,尸骨無存倒是不至于,不過到時候可能得從石頭上把自己揭下來了。
張不周忍不住罵道︰「秦滄瀾這個老東西,有危險也不知道告訴一聲,還想不想收老子做徒弟了。」
不干擦了擦頭上的汗,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熱的︰「秦老前輩也是為了救那位公主。救人心切,顧不上多說也是情有可原」
張不周道︰「我就不信多說一句能耽誤他多長時間,再說了,那丫頭和他非親非故,兩人那天還吵了一架,他會那麼好心。」
李歡歌騎在馬上,慢悠悠地往回走,雖然和那個小子說清楚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太開心的感覺。不知不覺間,手上的韁繩打成了死結纏繞在腕上。正在發著呆,就听到後面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見是秦滄瀾,李歡歌以為他是來報那天被羞辱之仇,就勒馬站住,等他上前。眼見著秦滄瀾越來越近,還不停地在喊著什麼,李歡歌以為他在咒罵自己,也不住地還口。
秦滄瀾心急入焚,這小丫頭怎麼回事,怎麼听了老子的話跟沒听見一樣。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李歡歌也覺得不對勁,這麼近的距離,怎麼還是听不清老東西在喊什麼。耳邊的轟鳴聲驟然變大,李歡歌抬頭看去,只見山石滾落,嚇得傻傻地呆在原地,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準備打馬前行,手上纏繞的韁繩勒在馬的脖子上,本就受了驚嚇的馬前足高高抬起,李歡歌一個不穩從馬上墜下,只是手臂還纏在韁繩上,瞬間死死地將手臂箍住。李歡歌被馬帶的身形一滯,身子又狠狠地被馬顛了一下,感覺腑內氣血翻騰,幾乎要昏過去。
眼見著馬匹受驚之下,原地亂轉,李歡歌被它甩來甩去,而一塊大石頭就要砸下,秦滄瀾從馬上一躍而起,順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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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劍,沒有開鋒的重劍撞在石頭上,濺起火星,將其從中擊開。而秦滄瀾在半空中踢飛兩塊石頭,砸在馬的上,馬匹一個旋轉,剛好將被擊開的石頭擋下。秦滄瀾足尖點地,再次騰空而起,將重劍收回手中,砍斷纏在李歡歌手上的韁繩,那手臂已經被勒的青一道紫一道了。將幾近昏迷的李歡歌攬入懷中,再次快跑幾步回到自己的馬上,顧不上身後倒地吐著血沫的馬匹,二人一馬飛馳而去。
可怕的景象持續了大概一炷香,終于漸漸平息。等到沒有了別的聲音,張不周二人模索著爬上橫在路中間的巨石陣,遠遠眺望著秦滄瀾去的方向,雖然嘴上抱怨,可是心里急到不行。一個是救過自己,一心要收自己為徒,還是無為道人摯友的秦滄瀾,一個是和自己有婚約,更不用提她還是南唐的公主。無論是哪一個,出了事都足以叫人心痛不已。等到心焦之時,終于見到一匹馬朝著這邊跑來,張不周身形不穩,差點摔倒︰「怎麼只有一匹馬。」
不干顧不上去扶他,急忙爬上更高的石頭看的更遠些︰「是一匹馬,不過你不用急,秦老前輩在騎馬,那姑娘也在馬上。」
張不周這才安心了不少,秦滄瀾騎術精湛,縱馬在地上的亂石里不斷穿插,明明是幾乎看不到路的路面,他卻偏偏像是如履平地般。等到了離二人不遠的地方,張不周終于看清馬上的李歡歌,看她四肢健全,終于放下心來。
二人腳下是這段路上石頭堆疊最高的地方,已經無法通行。秦滄瀾藝高人膽大,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速度不降反增,到了山石前將韁繩勒緊,胯下馬匹高高躍起,落在半丈高的石頭上,如法炮制幾次,幾乎要到達頂端之際,意外發生了,本就是隨機滾落的巨石,相互堆疊間並不嚴絲合縫,馬腳再次落下,足下的岩石傳來一陣稀啦啦的聲音,瞬間崩塌。
張不周額頭冷汗瞬間滲出,如果跌落石堆,要被不停崩塌的石頭砸死的。千鈞一發之際,秦滄瀾一手拎起李歡歌,足底點在正在下墜的馬身上,高高躍起,雙腳在空中交疊一次,拼盡全力地躍上了張不周二人腳下的石頂。將李歡歌拋給張不周,秦滄瀾毫無形象地跌坐在石頭上喘著粗氣。
張不周懷里抱著李歡歌,和不干一樣目瞪口呆。剛才秦滄瀾在空中很明顯已經力竭,只是那雙腳交疊,竟硬生生地又多出一股氣力,這才得以沖上來。張不周忍不住咋舌,不干可能不懂,他確實明白的,這半空中本就無處借力,再加上重力的影響,秦滄瀾怎麼做到二次發力的。
不干沖著秦滄瀾抱拳道︰「老前輩這一手「梯雲縱」,實在是令人嘆服。」
秦滄瀾看似累極,氣息不穩道︰「小子,你們不知道,這招梯雲縱,是牛鼻子老道獨創的絕學嗎?我還是跟他學的呢?」
見不干一臉疑惑,張不周解釋道︰「牛鼻子老道說的是咱師父。」
不干窘迫道︰「前輩還請口下留德。至于這梯雲縱,我只是見師父施展過,並不知道是他老人家所創。更沒想到前輩和家師還有這般淵源」
張不周道︰「我怎麼沒見過師父用這招。」
不干道︰「當初你沒上山的時候,但凡山中野果熟了,師父都會帶我們去采摘,師父每次都要施展這招,將幾丈高的果子一躍摘下。後來嘛,等你身體康復了以後,師父說你爬樹比猴子還靈活,就不用親自去摘了。」
張不周怒道︰「難怪每次我上樹摘果子你們都要在下面笑,還不告訴我是為什麼。」
許是想到往日的開心場景,再想到如今幾個師兄弟和師父都被困在富順縣,生死不知,不干一下子變得失落起來。
知道不干在想什麼,張不周拍拍他的肩膀,對著秦滄瀾問道︰「前輩,你的身體怎麼樣。」
秦滄瀾氣息漸穩︰「我沒事了,只是很久沒有這麼大的動作,有點吃不消。這小丫頭說的對,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張不周低頭看看平躺在地上的李歡歌,眉頭又皺了起來,秦滄瀾道︰「應該沒什麼事,只是被馬甩了幾下,不會有什麼內傷,估計是被嚇到了。反倒是手臂上的傷勢看起來不輕。」
張不周點點頭︰「剛才替她把過脈了,氣息稍微紊亂而已。至于臂上的傷勢,也沒什麼大礙,沒傷到筋骨。」
不干道︰「現在怎麼辦,雖然往前的路沒問題,可是往蜀州去的路已經堵死了,這姑娘眼下有傷在身,需要人照顧。可是渝州那邊,同樣緊急,咱們耽擱不得了。」
秦滄瀾道︰「你就算是急也沒用,眼下咱們四個人,兩匹馬都已經死了,只剩下兩匹。拋下這姑娘不管,這小子肯定做不到,那就只剩一種辦法。兩人一騎,你嘛,當然跟我一騎,至于這小姑娘,誰家的就交給誰管吧。」
張不周汗道︰「前輩不要亂說,剛才她的話您也听到了,我們都無意成婚。更何況這人是前輩您救回來的,當然是您負責。」
秦滄瀾站起身道︰「我呢,第一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這小丫頭是李煜的女兒,又是芳菲劍派當代掌門的徒弟,那毋庸置疑就是李煜那位從紫清山上娶回宮的皇後之女了。我和芳菲劍派的事你也知道,這次算是給老夫當年的荒唐事彌補一二。第二嘛,我看這小姑娘不錯,根骨挺好,性子也直爽,長相嘛,更是沒得挑,給你做婆娘,你小子不虧。這二者相加,我才願意出手救她。你要是不想管,我把她扔下去便是。」
雖然明知道他在說笑,張不周還是不自然地擋在他和李歡歌之間,秦滄瀾見狀笑道︰「口是心非,你小子和牛鼻子老道沒學什麼好東西。喂,那個傻道士,還在等什麼,要想趕路就和老夫一匹馬。」
不干看看張不周,促狹地笑了笑,追著秦滄瀾的身影而去,石陣之下,張不周和他的馬還安然無恙。
張不周苦笑地看著還躺在地上的李歡歌,緩緩開口。
「哎,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了,你很沒有表演天賦知道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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