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國 第九十九章   應對鼠疫

作者︰不慕桃花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秦滄瀾夸張地笑道︰「瞧你說的話,哪里還有半點世外高人的樣子,黃鼠狼給雞拜年,我是黃鼠狼,那你是雞?」

無為道人氣得把拂塵上的馬尾長毛都薅掉好幾根︰「別怪老道丑話說在前頭,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莫要老道真的翻臉,到時候鬧得難堪起來,對誰都不好。」

秦滄瀾翻了個白眼︰「這又不是你的地盤,實話告訴你,除了想見你之外,老夫還受了張韜的委托,要保護他這寶貝孫子去南唐給賀壽,所以啊,你想趕我走是不可能的。不過呢,老夫也不會呆上太久,等那小子幫你解決了鼠疫,我們就要離去了。」

說回到鼠疫,無為道人忍不住又心情低落︰「老道一定會讓那天早點到來。」

秦滄瀾挑眉道︰「再好不過,和你呆在同一屋檐下的時間太長的話,搞不好我會變成瘋子。」

無為道人道︰「我看你早就已經瘋了。」說罷轉身離去,回廂房去看灶上的藥。

秦滄瀾呆站原地發愣,半晌道︰「是啊,我可能早就已經瘋了吧。」

周沐即便有些不情願,卻也知道眼下和谷雨等人一起行動是最好的辦法。之前和李歡歌兩個人從大路繞過來,耽擱了不少時日,這次想快速追上他們,只能選擇從難行的蜀道穿行。將大小事宜向劉璋交代好以後,眾人隨即出發。剛剛走出不到一天,駭人的景象出現眼前。

原本還能數馬並行的蜀道,已經被崩塌的山體覆蓋,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陸升看了一陣道︰「應該就是最近崩塌的。」周沐悲從心生,幾乎要癱倒在馬上;「歡歌」

谷雨和白露急忙扶住她,輕聲安慰︰「周姑娘不要急,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查看清楚,一點點的痕跡都不放過。」

做過斥候的程耳率先出動,帶著跨下的馬閃轉騰挪,翻過了障礙揚長而去,其他人則在眼前的堵塞處尋找痕跡。隨著時間的推移,周沐盡管憂心忡忡,可還是放松了不少,至少目前這一處,沒有發現任何不好的痕跡。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程耳打馬返回道︰「前方像這樣的崩塌還有四處,其中一處,發現了李姑娘的馬,看樣子是被滾石擊中,已經氣絕了。再往前的路上,有崩塌發生以後駕馬行過的痕跡,再往前最大的障礙處,又發現一匹被掩埋在石頭里的馬,不過沒有人受傷或者出事的痕跡。」

听到前面的話,周沐幾乎要昏厥過去,等到程耳全部說完,內心倒是又升起幾分希望︰「這麼說,沒有發現歡歌他們的蹤跡?」

程耳沉思片刻道︰「路上的馬蹄印很亂,據我推測,是有人在事故發生之時趕回來救人,並且成功了,至于救下來以後的去向,因為受障礙所限,無法探查。」

谷雨道︰「有秦老前輩和我家公子在,總不會放任公主殿下出事。周姑娘,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要堅持住,相信公主殿下一定會無礙的。」

周沐道︰「一個老匹夫,一個隱瞞身份的小人,會有那麼好心?」

白露氣道︰「說到隱瞞身份,你們不也是一樣?哪來的底氣嘲諷別人。告訴你,我家公子的為人我們很清楚,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出事,你不要在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周沐被說的臉色通紅,強硬道︰「是不是真的,總要找到人才知道。現在路被堵死了,怎麼找。」

谷雨和程耳問詢了幾句,皺眉道︰「若是沒有馬匹,咱們還可以徒手攀越,可是現在要想急行趕路,馬匹是萬萬不能沒有的。唯一的辦法,是繞道而行,路程上會有所增加,不過勝在道路平坦,想來只需多費上兩天的時間。」

事不宜遲,眾人調轉馬頭,尋找著可以繞行的路,程耳剛剛的搜尋中已經有所發現,山谷底的河流邊,有人走過的痕跡。盡管看起來都很鎮定,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是一片陰霾,在沒有見到本人之前,任何好的壞的猜測,都有可能是真的。

李歡歌和三人分開後,心情莫名的低落。張不周他們不再需要,就將兩匹馬都給了她。騎著一匹,後邊跟著一匹,李歡歌喃喃自語︰「明明是大小混蛋,本公主為什麼要為他們擔心。那個臭小子還大言不慚地說不想迎娶本公主,真是狂妄。只有本公主拒絕的權力,哪有他不同意的份。更何況他還敢說,敢說」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前,李歡歌俏臉上飛起兩朵紅雲︰「登徒子,等再見到你非狠狠教訓你不可。」

料理完病人的不白回到廂房,見到張不周和不干,很是開心。草草地敘了舊,不白嘆息道︰「不周啊,你何苦要來。」

張不周笑道︰「這樣的話我已經回答過三師兄一次了,二師兄不用再說了。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我真的能想出辦法來呢。」

不白道︰「你打小就鬼點子多,說不定真的能有辦法。這該死的瘟疫快些結束吧,這段時間大家都要崩潰了。」

張不周看了看躺在床榻上呼嚕震天的大師兄不明︰「咱們這麼說話,他都不醒嗎?」

不白笑道︰「大師兄倒是好福氣,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睡得著。」話剛說完,不明突然睜開了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三人。

張不周試探著叫了一聲︰「大師兄?」

不明眼珠轉了一圈道︰「不周你叫我啊,是不是要開飯了,今日吃什麼。」

三人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回答,不明的呼嚕聲又響了起來。張不周哭笑不得道︰「看樣子是在做夢。」

見不干想要摘下口罩,張不周急忙勸道︰「別摘了,就戴著睡覺吧。」

不白好奇問道︰「你們兩個戴的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臉上長東西不敢見人啊。」

張不周笑道︰「這叫口罩,可以遮擋鼠疫,戴著吧,怎麼說也安全些。明天起來給你們也每人做一個,大家都戴上。」

三人挨著不明躺成一排,不白道︰「你這麼害怕呀。」

張不周道︰「當然了,我可是很怕死的。」

不白笑道︰「那你干嘛還非要來。」

見他沒答話,不白以為他睡著了,翻身吹熄蠟燭,張不周悠悠道︰「我怕死,可我更怕你們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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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不白仰面躺著,突然就笑了。

「睡覺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著不白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無為道人問道︰「怎麼搞的,你們師兄弟幾個也沒分開太長時間。有這麼多的話要說嗎?」

不白一臉怨念︰「徒兒寧願秉燭夜話。您是不知道,大師兄,三師弟和小師弟三個,昨晚的呼嚕聲一個比一個響亮,我根本就睡不著。」

無為道人嘆息一聲︰「這些日子你們都辛苦了,不干和不周想來也是晝夜趕路,很是勞累。」

屋內,睜開眼的不明先是伸了個懶腰,這才注意到桌子旁坐著兩個人影,定楮一看驚喜道︰「不干你回來啦,還有不周,你怎麼也來啦。說來也巧,作業我還夢到你們兩個了。」

張不周和不干對視一笑︰「那可真是巧了,夢變成了現實。除了我們兩個,你還夢到什麼了。」

不明吧唧吧唧嘴道︰「還夢到不周師弟整治了一桌好菜,吃的那叫一個香。」

張不周笑道︰「等此間事了,我一定為師父和幾位師兄做些好菜,看你們幾個全都瘦了。」

不明嘆息道︰「有什麼辦法,鼠疫來勢凶猛,連四師弟都倒下了,我們幾個又哪來的心思吃飯,更不用說每天還要不停地照顧這些病人,不瘦才怪。」

張不周道︰「會好起來的,來,先把這個戴上」

在向無為道人解釋過後,精通醫術和病理的老道士很快就認可了口罩的存在。眾人吃過縣衙送來的稀粥後將口罩帶好,一起進了大殿。

目光掃過,粗略一數大概有將近六七十號病人,不淨也赫然躺在其中。張不周問道︰「師父,這些人的癥狀是否都類似。」

無為道人搖搖頭︰「不一樣,這正是我感覺最奇怪的地方。你看,大殿中最左側的這些,身上有多處紅腫,發熱,劇痛,病情較輕;中間的這些,主要是發熱、咳血;而右邊的這些,除發熱外,還會嘔吐、便血,最可怕的是,這一類病人死後尸體呈紫黑色,甚是可怖。而這一類也是發病最凶的,只要倒下,三日內必死。」

張不周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對無為道人感到贊嘆,不愧是經驗豐富醫術高超的老神仙,就這一手區分不同癥狀進行觀察就足以讓當世的很多郎中自慚形穢了。前世的時候,華夏在進入新社會後基本沒有受到鼠疫的困擾,反倒是自己在非洲當雇佣兵的時候,那個落後而危險的地區,鼠疫常年泛濫。而根據剛才無為道人的描述,確實也符合前世時所見過的幾類鼠疫患者癥狀。「師父可曾用過什麼藥。」

無為道人道︰「我擬了幾個方子,可惜都沒有奏效。」

張不周心里想著,如果有鏈霉素、慶大霉素、氯霉素之類的抗生素就好了,以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經歷過抗生素的身體素質,保管好的飛快,可惜沒有。只有類似于中醫這樣的手段,但是中醫的方子,講究君臣輔佐,一時半會想調配出一個正合適的方子來實在難如登天。

張不周非常糾結,前世在非洲的時候,因為被鼠疫嚇到,特意上網查過各種偏方,其中針對不同癥狀的中醫藥方他還真看過,可惜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其中大概的藥材。想了半天,張不周還是說道︰「師父,我這倒是有幾個方子,是我在國公府上的孤本里看到的,不如我將能記得的寫下來,您再補充補充?」

無為道人大喜過望︰「真的?快快說來,且待我看看」

不干加入了和兩位師兄一起照顧病人的行列,滿地的嘔吐物,還有一些失禁的,大殿中的味道惡臭難聞。張不周發明的口罩能不能抵擋疫病不清楚,至少能擋住一些臭味。

「生石膏、生地、黃連、連翹、赤芍師父,我只能記得這幾樣。」看著無為道人滿是期盼的目光,張不周不好意思道。

無為道人倒也不急,拿過記下的藥名端詳著︰「這幾位藥材,主治清熱解毒,倒也算對癥下藥。我之前的方子里也用了這些,可是收效甚微。」

張不周道︰「其他幾味想不起來了,但這幾味肯定是有的。師父不妨在這幾味藥材的基礎上嘗試添加其他的,根據不同癥狀再對癥下藥。」

無為道人思索道︰「不錯,能夠確認幾味藥材就已經省去很多麻煩了。」

張不周繼續道︰「師父在添加藥材以後,不妨針對同一癥狀的不同人使用不同的藥方,再進行觀察,看有什麼區別沒有。對于有效的藥方再行斟酌。」

無為道人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將同一藥方給所有人都服下,並且做好記錄,對于其中效果顯著的藥方再行斟酌,肯定要比同時給所有人服用同樣藥方更好。「徒兒,你看的孤本叫什麼,回蜀州後可否容為師一觀。」

張不周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擠出一句︰「哎呀,上次我看完以後隨手就扔了,不知道放哪里去了。」看到他的樣子,無為道人笑道︰「還是那麼毛毛躁躁」

張不周嘿嘿傻笑道︰「師父,您的醫學功底深厚,我就不給您添亂了。來的時候我听守城門的士卒說,所有和老鼠有過接觸的人都被關在大牢里,病死的尸體也都放在了義莊,這樣子可不行,容易出問題的。」

無為道人習慣性地想要捋一下胡子,一伸手才發現被口罩擋住了,啞然失笑道︰「你做的這個東西還真是奇怪。會有什麼問題?」

張不周嚴肅道︰「我想師父您也看出來了,這個鼠疫不光是老鼠能傳染,患病的人也是可以傳給其他人的。具體的道理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您只要知道它可以通過喘氣、吃飯、喝水,甚至是拉屎拉尿都有可能傳染,哪怕是死掉了以後身上也是帶有毒性的。但是有一個問題在于,並非所有和老鼠、和病人有過接觸的人都會患上這個病。所以」

無為道人大驚失色︰「所以將所有人全部關在一起,可能會讓那些沒有被老鼠傳染的人,反倒被其他人傳染上?」

張不周點點頭。

無為道人痛心疾首道︰「老道我作孽啊。這個主意還是我幫著縣令拿的,還不知有多少原本可以平安無事的人因為這一決定染上病禍,為師,為師萬死難辭其咎啊。」

張不周急忙勸道︰「師父也不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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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自責,您非聖賢,對這個病又不了解,當時做出那樣的決定可以說是不成辦法的辦法,畢竟到底那些人會不會被傳染誰也不知道,也許他們本來就已經患病了。」

無為道人道︰「你不要勸我了,錯了就是錯了,為師還沒有老糊涂,這點擔當還是有的。眼下你先去解決此事,等此間事了,為師若是能苟活下來,再行贖罪之事。」

張不周神情黯然,無為道人的性格他很清楚,這件事其實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他的錯誤,畢竟一個新的瘟疫出現,沒有人了解它的情況。可是無為道人行醫多年,活人無數,被大家奉為活神仙的他,因為這一個錯誤的決定,可能陷入「草菅人命」的指責當中。

來到院中,張不周沉聲道︰「秦劍神何在?」

西南角的桂花樹上,秦滄瀾悠悠道︰「小子,你找我有事。」

張不周來到樹下,只見秦滄瀾躺在樹干上,正在喝酒︰「前輩倒是好雅興,不過連下酒菜都沒有一碟,干喝豈不是無趣。」

秦滄瀾嘿嘿一笑︰「小子,這你就不懂了吧,舊友重逢,即便不能乘興對飲,也足夠老夫自己大喝一壺了。」

張不周道︰「舊友重逢?可是我看我師父好像並不怎麼歡迎前輩的到來。你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舊怨啊。」

秦滄瀾嘟囔著從樹上跳下︰「牛鼻子老道的怪脾氣你應該也是清楚的,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都已經忘了,偏偏他記得清楚。也就是我不跟他計較。你找我有事?」

張不周正色道︰「正是,小子有事要做,不過可能會有人阻擾,需要前輩從旁照應。」

秦滄瀾又大喝了一口︰「你小子事還挺多,要不是想收你為徒,老夫才懶得管你這些事。」

張不周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昨日路過的縣衙。雖然富順縣是窮鄉僻壤,可畢竟和渝州城離得不遠,這不大不小的縣城里,與渝州的權貴攀親附勢的不在少數,這些人不去渝州城里做那遍地都是的「鳳尾」,偏偏選擇留在富順縣做「雞頭。」士紳土豪,說的就是這些人了。鼠疫來襲,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程才都一視同仁地帶走。這難得的硬氣,換來的就是不停的施壓。縣令又如何,你手下的幾十個衙役,一半都是我們的親戚。真要惹急了我們,看你使喚誰。

在這種境地下,程才每日都龜縮在衙門里不敢出去,生怕哪家按捺不住半路把他堵了討說法。可是即便躲成這樣,麻煩還是會找上門,手下人來通報,縣衙外有一大一小兩個蒙面人求見。

程才疑惑道︰「他們說自己的身份了嗎?」

衙役回道︰「那年輕些的,說是老真人的五徒弟,來找縣尊有要事。」

程才道︰「不是來找事的就好,請進來吧。」

等到戴著口罩的張不周和秦滄瀾出現,程才好奇道︰「老真人自打來了以後,一直都是四個徒弟隨身,從未听說過你這個五徒弟?摘下面罩來讓本官瞧瞧」

張不周道︰「程縣令,听我師父說,你的表現不錯,至少在對鼠疫的管控上,措施還算有力。只是有些手段恐怕用錯了,我是來幫你糾正的。」

一旁的衙役听張不周說話如此狂妄,連忙呵斥道︰「大膽,就算你是老真人的徒弟,也不可對縣尊如此無禮,我看你是想吃板子了。」

張不周沒去理會他,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扔到程才的桌子上︰「我沒有時間和程縣令討論這些小事,看過這塊令牌以後再說。」

程才使了個眼色制止住想要動手的衙役,眼下整個富順縣的安危還要系在無為道人的身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五徒弟」沒必要得罪。拿起那塊令牌,正面是一個張字。

張?哪個張?疑惑著翻過令牌的背面,鎮國公三個大字映入眼簾。程才如同令牌燙手一般,直接掉在了地上,當啷一聲響。程才哆哆嗦嗦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堂下拱手行禮道︰「下官渝州富順縣令程才,見過鎮國公府,呃,不知是哪一位大駕光臨。」

張不周連忙將他扶起︰「小子只是一介白身,當不得大人如此大禮。回程縣令的話,小子張不周,家父張二良,家祖張韜。」

張不周自幼上山修道,本來鮮為人知,可誰讓去年夏末秋初那場人口買賣案的影響太過深遠,張韜有意借拆蜀軍的台來給獨孫張不周搭架子的小道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即便是富順縣都傳得有鼻子有眼,都說張不周縱橫跋扈囂張至極,而張韜對他更是寵愛有加,一言不合就將劍南道大大小小的官員連根拔起了幾十位之多。

程才道︰「原來是張公子,下官屬實失禮了。不知公子為何而來呀。」

張不周拿回令牌道︰「我不是說了嘛,大人還是自稱本官的好。無為道人真的是我師父,我是為了鼠疫來的。」

程才緊張道︰「可是節度使大人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特派公子來問罪的。下官知罪,治下死了上百號人,實在是下官無能。可是下官也是沒有辦法呀,這瘟疫來勢洶洶,連老真人都沒有對策,下官就更沒轍了。」

張不周無奈搖搖頭道︰「程大人,你能不能認真听一听我的話。我說了,我是為了鼠疫來的,不是來耍威風的,更不是來治你的罪的,就算你有罪,也會有專門的官員來找你。更何況,就目前來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程才喜出望外︰「謝謝公子夸獎,下官只是做了些分內之事。」

張不周道︰「閑話少說吧。程大人,眼下當務之急有兩件,第一件事是將大牢內關押的百姓加以區分,重新安置;另一件事,義莊存放的病死尸體,不能再放了。」

程才為難道︰「這第一件事倒是好辦,可第二件,下官現在找不到人手去安葬他們。」

張不周搖搖頭道︰「並不是要安葬。這些人雖然死了,可是身上的細菌,嗯,換個說法,身上的毒還沒解掉,如果下葬,這些毒還會繼續擴散,導致新一輪的傳染。」

程才問道︰「那該怎麼辦。」

張不周目光堅定地看著程才,一字一頓道︰「這些尸體,有一具算一具,全都要燒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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