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這話說的!我們當然是听說外甥女平安回家,特意過來探望的!你忘了當初你沒了慧兒的消息,哭著鬧著來娘家,母親被你急的頭疼病都犯了!這不是一听到有慧兒的消息,她老人家就催我們過來了麼?要不是她如今還有些頭疼,起不了身,恐怕這會兒她還要親自過來呢!」藍大舅藍志宏連忙說道。
听到哥哥提起母親,藍氏心氣平了很多。
「母親身上可大好了?我這忙的也抽不出身去看她老人家!」對于母親,她還是關心的。
「听到有了慧兒的消息,她可算是好了不少,昨天晚上已經可以吃點飯了。今兒一大早就催我們過來了。並且非要我們把你和慧兒帶回去,她得親眼看著才放心!」藍志宏說道。
「舅舅,您回去告訴外祖母,我現在好的很,沒什麼不妥當的。等過了年,我回醫館的時候,必定會去拜見她老人家。」柳慧慧說道。
她可不想再去舅舅家了。看舅舅舅母這次過來的樣子,那麼明顯的私心雜念放在臉上。真想不通,自己上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听信舅舅的話,覺得他們哪哪都好,是替自己做足了謀劃,他們壓根兒對自己就沒有一絲真心!
「哎呀,慧兒,你這話讓你外祖母听見了可要傷心了!你是真的忘了她疼你,待你好了?每回你去她那里,得的賞總是最多最好的。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你外祖母可都沒少了你那一份!你表姐妹們可沒少羨慕你!」余氏在一旁嗔怪說道。
「舅母慎言,我可從未忘過外祖母對我的好!這不是年關將至,我們一家人也是剛剛團聚,所以我打算過了年,就立馬去給她拜年!這不,年禮我們家早就備好了。」柳慧慧說道。
外祖母對她有多好,不是舅母一句話的事。上一世,他們也是這般哄著她,讓她誤以為自己是多麼的受到偏愛,從而傻乎乎地听了他們的話,嫁給那個自己以為的良人!事實上,他們不過是哄著她,用她的婚事去攀附侯府罷了。
那個所謂的侯府嫡公子,事實上就是個花花太歲,見一個愛一個。她是被舅舅一家算計著嫁入的侯府,進去就被人看輕。不說受了多少來自侯門婆婆和妯娌的冷眼刁難,那個她以為的良人,也在最初的新鮮感過後把她扔在了一旁。更因為自覺被人算計,對她漸漸從冷淡進而厭棄,以至于讓她被後宅那些個爭風吃醋的女人活活逼死。
她的婚事,給舅舅換了一份肥差,給表哥換了一個官位,也讓舅母借機給表妹謀劃了一門好親事。卻獨獨沒有給她自己的家人換來半點好處!
父親總覺得這門親事太過于高攀,也並不滿意那個不學無術,花名在外的女婿,從來羞于提起,因此仕途上也依舊困頓。母親倒是高興過一陣子,但是卻在跟她婆婆的幾番應酬之中屢受冷落,幾番羞辱之後鮮少再跟侯府往來。祖母,祖母在听到她嫁人之後沒多久就郁郁病逝了。
所以,這一世,他們給的這些好,她實在是消受不起了。她打算回醫館的時候順道去拜訪一下外祖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妹妹,母親實在是記掛著慧兒,我看也不必等過完年。就過年前去我家也是一樣,她又不是沒去我家過年過!再說如今她也大了,讓她跟著我出出門,也學學京城里頭的交際往來,也是好的!我們自家人,總是巴望自己孩子好的!」余氏見柳慧慧似乎極有主意,便又一力勸說藍氏。
「慧兒,不然你住了幾天,跟你舅舅他們回去?你外祖母記掛著你,你就當是替我盡孝?」藍氏果然听了心動。
「母親,不急在這幾天!再說,我一個拋頭露面給人治病的醫女,跟著舅母出去交際,萬一被人認出來了,豈不是要連累舅母丟臉?再妨礙了表姐妹們的名聲,那可不好。」柳慧慧很貼心地把之前舅母的話還了回去。
看舅舅舅母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們是看著攀附白相府的路子走不通,就打算走回原路,繼續把她當作誘餌去給自家謀劃前程了。
這樣的好事,這輩子她敬謝不敏。上輩子是她傻,自以為有幾分容貌,就可以得到上天垂憐,從天而降一個金龜婿。卻不想想,真有這樣的好事,一貫精明的舅母,怎麼不先緊著自己的那幾個女兒?
「慧兒,你這孩子,怎麼說這樣的話?感情你還賭氣起來了?舅母還不是心直口快,一心為你想的?不是說你就是開了個小醫館嗎?你舅母認識的人那可都是請的太醫,再不濟也都是德惠堂的名醫,誰也不會認得你的!」余氏說道。
她可不認為柳慧慧能有多大的本事,就算是開個醫館,最多也就是給人看看頭疼腦熱的小病。貴人們可不會去找她這樣的郎中。所以也就不會有人會認得她。
「那可不一定!我們慧兒的醫術,那是白相爺家都認可的!」藍氏看不得余氏這副樣子,忍不住為女兒抱不平。
「哦,那慧慧你是看好了他的家人嗎?」余氏一臉不信。
「我們姑娘看好了我!德惠堂的大夫都說我沒得救了,我們姑娘一根金針就把我救醒了!」石榴在一旁也很為自己的主子不平。
「你一個小丫頭,德惠堂的大夫才懶得理你,自然不願給你治病!」余氏不屑。
「不是的,我們姑娘教我大醫精誠論,真正的好大夫,是不挑病人的!舅太太您這話說的不對!」石榴忍不住分辯。
「哎呀,你一個小丫頭,主子說話插嘴不說,還敢挑剔我的不是?活膩了吧?」余氏被石榴頂的惱羞成怒,一巴掌就要打過去。
「舅母別動氣!」柳慧慧自然不可能看著石榴吃虧,出手輕輕一攔,余氏只覺得自己手肘處一陣酸麻,那只抬起來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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