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慧從靖寧侯府回來第二天,醫館里就來了一個姑娘。是那天宴會上跟她相熟的女孩中的一個。
仔細一看,居然還是柳慧慧前世就認識的圈子里的人,住在靖寧侯府的表姑娘任燕兒。
這位任姑娘出身不是很高,屬于靖寧候府的遠親,但是家資巨富,她是家中嫡女。之所以會住到靖寧侯府,卻是她家中看上了侯府的權勢,想要更進一步,于是就借口讓女兒來他們家入女學學習禮儀規矩。
實際上卻是打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主意。希望她可以憑借自己的表現入了靖寧侯府的眼,成為世子夫人的人選。或者哪怕不能進入靖寧侯府,可以在這個圈子里嫁個貴婿也是好的。
他們家錢多,但是權勢地位不夠。所以家主不惜舍出嫡女,就為了攀附權貴。
上一世,任燕兒如願嫁入了靖寧侯府,但是跟世子夫妻並不和睦。她一直無出,世子寵愛側室,側室生的孩子被她設計毒死。她也被世子休棄。當時這件事,可以說是京都的大丑聞。柳慧慧被虐待至死之前,也听說過此事。
此刻再看到上一世對自己抱著同病相憐的想法,想要親近的任燕兒,她不由得一聲嘆息。
她上一世嫁入東襄侯府,一方面是因為她有無敵的美貌,一方面也有她舅父運作的功勞。當然,以她家的地位,嫁入了東襄侯府,想也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任燕兒雖然家中巨富,但是作為商戶之女,即便用了那麼多錢幫著靖寧侯世子填了他的窟窿,也並沒有得到他的真心相待和尊重。每次出席外面的宴會,她和柳慧慧,經常是會被人有意無意冷落的邊緣人。
不過不同于柳慧慧的軟弱善良,她是不甘心自己的遭遇的。所以,她才會不惜一切,毒死庶子。最後自己也被休棄。
「縣主你好,我叫任燕兒,是音雅的表姐。」任燕兒性情爽快熱情,直接自報家門。
「任姑娘好!快請坐!」柳慧慧也對她一笑。這姑娘滿身珠翠,打扮的金光燦燦。一眼就讓人看到她的特點,有錢人!
「我今天來,是想要求醫的。我每次月事來臨,都是月復痛難忍,而且淋灕不盡。幾乎要十多天才能完全清爽。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已經好幾年了,我真的是苦不堪言,可是又不好意思求醫問藥。怕被人笑話!」任燕兒很直接地就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柳慧慧示意她坐下,隨後仔細幫她看了一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這個情況確實挺麻煩的。也難怪上一世一直無出。
「你這個病時間長了,不怎麼好看。需要花時間好好調理。不可能藥到病除。你要是有耐心,我就好好幫你用藥。要是沒有耐心,我開再好的藥也沒用。」柳慧慧對她直言不諱。
「那可以治愈嗎?」任燕兒問道。
「認真用藥,或者可以好個十之五六。若是不能堅持,那就難說了。而且會越來越重!」柳慧慧認真道。
「有五分好的希望,就足夠我堅持了!行,我一定好好吃藥!」任燕兒思忖了一下,決然說道。
「好,那我這就給你用藥。以後你每月月事來時,就過來開藥。」柳慧慧于是提筆,幫她開了方子。
「好的!多謝!」任燕兒說著,示意跟著自己的丫頭取出一錠金子,遞給了一旁的石榴。「這是謝禮和診金!」
「不用這麼多!任姑娘!」土豪的世界,真的是不可理喻。柳慧慧連忙推辭。
「不,你值得這個價!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幫我看好!」任燕兒揮揮手,神色間有一絲不羈和灑月兌。
看得出來,她似乎並沒有把錢看得太重。
「那行吧!多的,我會送給黃姐姐的繡坊,讓她用來獎勵那些干活勤快的繡娘!」柳慧慧于是也不矯情,爽快收下。
「什麼繡坊?我也可以參與嗎?」听到柳慧慧提起繡坊,任燕兒也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
「哦哦,黃姐姐牽頭,特意辦的幫助窮苦婦人的繡坊。大多數都是我這里遇到的苦命人。」柳慧慧跟她解釋。
同時也沒有拒絕她。她如果願意為繡坊出一份力,也是好事。而且說不定,因為這件事,她的命運也可以有所改變呢?
「哦,那我也想去看看。如果可以,我也想幫幫忙!左右我在這京里也沒有什麼正事!」任燕兒雙眼一亮,顯然她很願意。
「那行,撿日不如撞日。你等我把這手頭的病人看完了,咱們一起過去。」柳慧慧點頭。
她被封了縣主之後,惠仁堂就改了規矩。不再是全天看診,而是每天限定二十個病人,看完就結束。
這個是白相爺讓白大公子白天明特意囑咐她的。
主要是怕她被有心人陷害。她每天限定了人數,那傷害也就相對來說在可控範圍之內。
柳慧慧仔細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于是擇善而從。
待她看完了病號,便帶著任燕兒去了惠仁堂附近的繡坊織錦坊。
看到柳慧慧帶了一個臉生的姑娘一起過來,黃萃茗有些詫異。
「這位任姑娘,听說了我們繡坊的事,也想過來幫幫忙,所以我帶她過來看看。」柳慧慧給她解釋。
「哦!歡迎歡迎!」黃萃茗對任燕兒笑著伸出了手。
她听了任燕兒的來意,便帶著她在繡坊好好的轉了一圈。
結果一圈下來,任燕兒就給她提出了數十條整改意見。
「你們這繡坊,門面布置得改,還有你們請人做繡活,這師傅怎麼請也有講究。還有做事的,必須得有個獎懲,不然沒法管住人。」任燕兒說一條意見,黃萃茗和柳慧慧就點點頭,意料之外地發現,她們似乎掘到寶了。這個任燕兒,居然還是個經營高手!
「我從小跟著我娘,看她怎麼打理她名下的生意,所以也算是略知一二。其實,我娘並不希望我嫁入高門,反而希望我以後可以像她一樣,打理好手里的那些店鋪就好了。只可惜我爹總說家里沒個做官的人,總是受欺壓!每年被人平白無故榨了好多錢去。所以才希望我可以嫁入高門,幫襯娘家一把!」任燕兒看兩人待她真誠,並不像其他人一般表面客氣,實則疏遠冷淡,便把自己的處境如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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