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依這邊說著籃子的問題,好似半點都不關心那邊的那對夫妻和孩子。
這當爹的把戒尺舉的高高的,好半天了,舉得手都有些酸了。
那孩子更是抓不住自家娘的裙子,腳落了地,再也夠不著自家娘了。
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家爹,他好像也明白自己爹舍不得打自己了,就連哭聲都小了不少。
眼看這對父子倆好像開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戲,雙喜的視線瞟了一眼,然後問莫依依。
「莫總管,他們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怎麼處理,當爹的無能,賣去煤礦當礦工去,想來時間久了,他就知道要怎麼教育孩子了。」
莫依依這話說得隨便,但是那邊听了這話的孩子他爹卻不敢真的以為莫依依只是說說而已!
要被賣去當礦工,這可得了?!
不就是打孩子嗎?自己這孩子確實欠教訓一些,手欠還淘氣,他早該教訓了!
手上的戒尺高高舉起,不過他打下去後卻收了力氣,沒像是之前那樣不留手。
但是就算如此,這孩子也被打的驚叫了一聲,隨後便是更大的哭聲!
當爹的被孩子的哭聲給弄蒙了,但是回頭看了一眼仙人們,發現莫依依根本沒看他這邊,雙喜和紅花到是看著呢,不過目光卻十分的冷漠。
當爹的一咬牙,隨後又高高的舉起了戒尺,接連打了兩下!
這兩下都打在了孩子上,連個清脆點的聲音都沒有,但是孩子哭的卻像是死了娘似的淒慘。
這三下打完了,當爹的額頭上流了一大把的汗,他覺得這樣應該夠了,便又回頭看莫依依這邊
莫依依這會兒到沒在晾著他們,而是問管家、。
「這孩子這段時間在府上的吃穿用度算一下,然後讓他們結了。」
看的出來,莫依依已經對管教這個熊孩子沒耐心了。
算了,這孩子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今兒這孩子沒得到教訓,日後長大了,必然有人會教育他!
莫依依已經打算放了這一家子了,卻不想那管事的張嘴便說。
「這個,我算了一下,這孩子在府上一共欠了七萬三千三百兩白銀。」
「多少???!!!」這是孩子他爹破音了的聲音!
莫依依也嚇了一跳,也問。
「怎麼這麼多?」
管家也知道這數字有些驚人,但是還是一臉無奈的說。
「吃穿到沒用多少,但是他不老實,總想逃。在逃跑的過程中,打碎了七尊青花大瓷瓶,十六尊青花的大甕,一個養魚的風水盆,一些杯盤都是小錢,但是掛在牆上的名畫他用墨污了三幅,屏風被他踹壞了七扇,其他的若干物件,加在一起七萬多兩,這還是往少了算的。」
莫依依也沒想到,一個熊孩子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
莫依依再次轉過身來,看向站在那邊還在哭的那孩子,又看看已經傻了眼的當爹的,然後在看向自家管事的。
「行,證據都留著呢吧。」
這麼多貴重物件都壞了,管家當然不可能不留下證據,當下點點頭,並且表示,若是莫依依想看的話,現在就可以把那些東西拿上來。
莫依依擺擺手表示不用。
「這些東西既然是他弄壞的,一會兒你就帶著東西到他們家去,讓他們把這些東西的錢付了就成了。」
這時當爹的再也不能裝死了,連忙開口。
「等等,這個錢我們不能給!孩子會跑是因為你把我家孩子扣下了,弄壞東西怎麼能怪我的孩子!」
莫依依也不想和他辯論這些有的沒的,直接和他說。
「要麼賠,要麼就去煤礦挖煤,你選一個吧。」
對上莫依依那高傲冷漠的臉,這男人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是了,他面前的這人是仙人,仙人怎麼可能會和凡人講道理!
這個當爹的瞬間頹然了,而莫依依這個時候卻放下了那當娘的,解開了紅繩,和家丁說。
「送他們一家子回去。」
家丁們當然要听莫依依的話,因此不管這一家子如何哭嚎,都推搡著把他們往外面攆。
直到這一家子被推遠了,管家才小聲的問莫依依。
「小姐,這錢真的要他們家來賠嗎?」
莫依依搖搖頭,然後和管家說。
「做做樣子,把那些破爛給他們家送去。」
這筆錢對于莫依依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于凡人來說,卻是能壓垮一個人的數目。
莫依依沒想用這些錢逼死一家人,卻也不想讓自己的錢白打水漂。
這事兒就像是那當爹的說的那樣,責任不止在那孩子一個人身上。
所以莫依依只打算嚇唬嚇唬他們一家子,要是能讓那孩子收斂一些,莫要在如此無法無天就更好了。
這事兒對于莫依依來說就是個小插曲,雖然覺得糟心了些,卻也過去了就過去了,不會過多在意。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事兒居然還有後續!
也就是第二天,管家和莫依依匯報,說那家出了新變故。
這一家子回了家後沒一會兒,管家就把那些瓷片啊破屏風啊畫啊之類的帶上,大張旗鼓的到了那家,把東西往他們家門口一擺,然後要他們家還錢!
卻不想這一家子先是緊閉大門不出來,後來出來了,那當爹的拉著那孩子,硬說這些東西都不是他兒子弄壞的,那孩子也當著眾人的面矢口否認,說他是被冤枉的!
只是這管家也不是吃素的,言明若是他們不承認,他們就見官,讓官老爺給評評理,這才嚇退了那當爹的,拉著兒子又縮回去了。
管家帶著人嚇唬了他們一頓後,就把那堆東西留在了他們家門口,自己帶著人回來了。
原本這事兒到這就完事了,莫依依的意思就是嚇唬嚇唬這家人,讓他們日後行事收斂一些就行。
卻不想當天晚上,這一家子就又鬧出了蛾子,那當爹的居然把當娘的和孩子趕了出來,並且一紙休書丟在了那當娘的臉上!
當爹的修了當娘的,並且舍了兒子,言明當娘的不會教導孩子,讓孩子闖了大禍,現在把她趕出門去,日後這娘倆的生死都和他無關!
這事兒管事是第二天才听說的,一听說便來找莫依依,把事情給匯報了上來。
莫依依听了也一愣,隨後沉聲問管事。
「那現在那對母子如何了?」
管事的猶豫了一下,隨後說。
「應該還在他家門口跪著哭求呢吧。」
被休棄的女子日後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尤其還背負了那麼重的一筆債!
莫依依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之前那當爹的不還一副十分疼愛自己兒子的模樣嗎?這怎麼就說舍棄就舍棄了?
莫依依猶豫了一下,隨後說。
「你先讓人照顧一下那母子……」莫依依想了想後還是搖了搖頭。
「這事兒先等等,我來安排,你先不要做什麼。」這事兒她出面不妥當,心里到是有個合適的人選。
把管事的打發了,莫依依親自去了一趟衙門。
莫依依是三位守城的貴客,在衙門內行走也沒人敢攔,很通暢的就到了內院,找到了鄭慶柏。
鄭慶柏看見莫依依也很熱情,直言稀客。
而莫依依來後也沒和鄭慶柏廢話,直接言明了來意。
「鄭道友,我這次前來,是希望你能讓你的佷子幫個忙。」
「哦?我那佷子不成器,不過若是莫小友需要,我肯定義不容辭!」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莫依依把那母子的事情說了,說完後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我想讓鄭道友的佷子幫忙幫助一下那對母子,莫要讓那對母子走上絕路。」
這事兒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那只是一對凡人母子,而且莫依依也說了,沒想讓那對母子還錢,那這事兒就更不是什麼事兒了。
只是……
「這事兒好辦,但是莫小友,我有一事不知。」
「何事?」
「你與那對母子非親非故,為何非要管凡人的是非?」
莫依依听了眨眨眼,然後問。
「鄭道友難道沒看出來嗎?」
「看出什麼?難道是有我不知道的什麼隱情嗎?」
「那個孩子,是個半妖啊。」而且那孩子不光是個半妖,還是一個天生靈骨的半妖!
「半妖???何妖?」這事兒鄭慶柏真的不知。
按理來說,若是有半妖降生,在大城市中,守城必然能通過法陣有所感應。但是這個孩子,若不是莫依依開口點明,他還真沒看出端倪來!
「熊!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他的另一半血脈應該是熊。」
鄭慶柏皺起了眉頭,半晌後才問。
「莫道友可看的真切?」
「嗯,若是鄭道友不信的話,可以測一測,他的爹娘都是凡人,他應該是返祖了。」
這種返祖類的事情倒也經常發生,但是……
「但是莫道友,我並沒有察覺到那孩子身上有什麼不一樣之處啊。」這是最讓鄭慶柏疑惑的。
為什麼他一個守城,佔據著法陣的便利和境界的優勢而沒察覺,反倒是莫依依這個劍宗的築基期劍修察覺到了?
莫依依是怎麼察覺到的?
當然是因為莫依依是個靈氣精啊!
像是那種血脈特別稀薄的,她察覺不出來。
但是半妖這種的,莫依依隨便一掃就能知曉!
畢竟妖脈留下的,可不光只有血脈而已,還有蘊藏在半妖體內的妖氣!
一個人的體內擁有半數的妖氣,這一看就知道了啊。
更何況這孩子體內還有靈骨,那明晃晃的靈氣聚集之處,莫依依想不多看兩眼都不成!
不過莫依依不可能和他說這個,她只是手一翻,拿出了那個可以測量血脈濃度的球。
這東西一拿出來,鄭慶柏便明白了。
「莫道友已經給他測過了?」
「嗯」莫依依一點頭,然後就把這個球收了起來。
這東西可經不住細看,畢竟她這個是最低等的測量血脈的東西,光用這東西來測,可測不出那孩子的另一半血脈是熊妖來!
好在鄭慶柏也沒追問,而是因著這個心里有底了。
「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鄭慶柏沒有多想,到是莫依依,在听完鄭慶柏的話後,忽然問了一句。
「鄭道友,這法陣可否還有用?」
鄭慶柏沒明白,而莫依依也因著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鄭道友,我是說,這個城市下的法陣,是否還是有用的?」
「當然!」鄭慶柏下意識的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隨後卻也狐疑了。
「莫小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依依咽了口口水,然後問。
「鄭道友,灰家可以在這座城市內建造城中城,陣中陣,那麼有沒有可能,他們對這法陣也做了手腳?」
鄭慶柏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他本能的覺得這不可能。
但是這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別的不說,就是那半妖的孩子,他不是沒察覺出來嗎?
和莫依依的光是猜測不同,鄭慶柏是廣安城的守城,在有了這個懷疑後,他的腦子里下意識的就閃過了這些年來城市內的半妖孩子的降生數量,以及城內的孩子丟失的數目……
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這些一串連起來,鄭慶柏也忍不住心里一顫。
「這……這不可能吧。」
人族的城鎮村下面都有法陣守護,可以說這法陣便是凡人賴以生存的最重要的保障!
但是若是這個保障真的出了問題,那這個問題可就出的大發了!
鄭慶柏越想越焦急,越想越不確定。
他不知道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這事兒的牽扯可就大了。
若是假的,這事兒要是報上去,確定只是他胡思亂想的話,那他的責罰也會很重。
就在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時候,莫依依給出了個建議。
「這事兒不好聲張,不如我們先自己查查。」
「莫小友可有什麼好辦法?」
莫依依能有什麼好辦法?無非就是她有掛!
一個大乘期的大陣師,這法陣上的事兒,還真難有能逃出他法眼的事兒來!
只是若想在不破壞上層建築的情況下探查城下的建築,就必須讓黑袍人暫時接管這處大陣才行。
也就是說,必須要讓守城修士讓出一個位置來,讓黑袍人暫時成為這個守城修士!
這事兒鄭慶柏可做不了主,所以這事兒他還需上報!
為了讓鄭慶柏有信心,莫依依還透露了黑袍人是個大陣師的消息。
如此,鄭慶柏果然心里有底了不少。
一個大陣師,那可是凡間永遠請不到的厲害人物,若是能有這位出手查看一番,那必然是能讓人安心的。
鄭慶柏到沒懷疑莫依依是否別有用心。
畢竟莫依依在這兒住了這麼長時間了,對于莫依依的身份,朝廷上下也是有些了解的。
畢竟莫依依不是什麼低調的人,她的名頭在修真界算是如雷貫耳,她干的事兒,她的背景身份,這麼長時間了,凡間的統治階級該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這麼一個財神爺,還在劍宗有頭有臉的,凡間這邊一直按捺著沒接觸,只是因著知道她在宗門任務中,識趣的沒來打擾而已,可不是這些凡人沒別的想法。
莫依依的這個身份背景和地位,真沒理由對他們凡間的城市做什麼壞事!
因此鄭慶柏和另外兩個守城商量了一下後,這事兒就順利的上報了上去。
莫依依在村內等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鄭慶柏便帶著人親自上了莫依依的門。
這些天莫依依住到了村里頭,村里住的全都是那些女子和需要人照顧的孩子和那幾個虛弱的成年男子。
孩子和那幾個成年男子皆不會說話走路,這個還需要人耐心的來教。
到是那些女子,在莫依依的內院里養了一段時間後,氣色好了不少。
莫依依是在夜晚帶著這些女子出府的,誰也沒驚動,女子們全都蒙著那層布料,由鄭慶柏親自守在城門口放行的。
出了廣安城,入了這村子,這些女子瞧著都有活氣了不少。
雖然她們的身體還很羸弱,雖然她們一個個的都還挺著個大肚子,但是靜悄悄的離開了那座城市,便好似把她們的過去也給留在了那座城市,她們在這個新的村子里,總算是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了!
因著有衙門的幫忙,這批女子在衙門那兒的記錄全是逃難來的寡婦。也不管這個記錄有多麼的離譜,反正衙門上的檔案就是這麼記載的,任誰來問都是如此,因此,這批女子在衙門的記載全是良家婦女,生下來的孩子也都是遺月復子,是正常的婚生子!
鄭慶柏帶著人找來的時候,莫依依正和雙喜紅花幫著這些女子拉犁。
這些女子都是孕婦,身體也不好,莫依依的意思是等一年,等她們把孩子都生了,把身體養好後在來下地種田。
但是她們不,挺著個大肚子也不閑著,莫依依不讓她們干她們就暗地里干,最後弄得莫依依也沒辦法,只能和雙喜紅花一起跟著她們種。
莫依依也不敢幫著她們把地都種了,畢竟她也不知道能在這個城市待多久,她要是把地都種了,到時候糧食熟了,這麼一群女人外加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她們要怎麼把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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