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帝鑰不由得心疼起沈沐風。他是為了她才去地獄的……
「你在那邊……」
帝鑰的話還沒說完,沈沐風就溫柔的打斷了她。
「除了很想你之外,一切都好。」
帝鑰再多想問的話都被沈沐風這一句話給堵在了口中,她愣愣的看著沈沐風,眼神在沈沐風脖子上的傷疤頓住。
沈沐風的脖子上,有一道手指寬的疤痕,避開喉嚨,在右側劃了大概五厘米左右,光是看著,就覺得觸目驚心。
大概是察覺到帝鑰的目光,沈沐風把脖子偏了一下,放下帝鑰,用衣領把自己的脖子擋住。
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帝鑰的眼淚一下子沒崩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看到帝鑰哭,沈沐風的心揪著疼,連忙用手去給帝鑰擦眼淚,但是帝鑰淚雨朦朧之間,看到了沈沐風手上錯綜復雜的傷疤。
像是被無數刀片割過一樣,密密麻麻,還有不少新傷。新傷舊傷加在一起,讓本來無暇的手,充滿了瑕疵。
帝鑰的心猛的一顫,這些傷疤,全部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沈沐風現在還是那個風光霽月的少年郎。
沈沐風垂下眼簾,目光中帶著些許自責。
「小鑰兒,對不起,第一次見面就弄哭你了。」
听到這句話,帝鑰更是內疚,她欠沈沐風的實在是太多了,究竟要怎麼才能償還沈沐風對她的這份情?
「阿風……我不值得的……」
听到自己新的稱呼,沈沐風的眸子亮了亮。眼中閃爍著光芒。
「怎麼不值得呢,除了你,全天下沒有我覺得值得的人了。」
帝鑰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沐風,想要把他永遠的記在心里。
過了一會,帝鑰似乎是覺得現在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不由得問。
「你的實力,怎麼漲了那麼多?」
沈沐風淡淡的笑了,手上亮起一團黑色的能量,剛出來的時候,帝鑰就感覺到了一股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這跟在地下交易所所感受到的嗜殺之氣不同,那是暴虐的,充滿狂躁的氣息。
但是眼前的這團黑色能量,是真的讓她感覺到了死亡,冰冷刺骨的死亡氣息在那個黑色能量出來的一瞬間,就深入骨髓,讓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沈沐風則不緊不慢的說︰「這是死亡能源,我得到了死亡之神的眷顧,現在繼承了他的神位。」
「繼承了他的神位?」
帝鑰驚訝的看著沈沐風,感情沈沐風現在已經成神了?
但是她又想到殺戮之神不能出地下交易所的事,不免有些擔憂的問︰「那你既然成神,貿然幫我,豈不是破壞了規矩?」
沈沐風狡黠的笑了笑︰「我又不像殺戮之神那樣,走到哪那里血流成河,不過就是教訓一個小小的半神而已,上面還管不到我頭上。」
「再說了,又不是成了神就不能四處游歷了,我可不想一輩子待在神界。」
沈沐風口中所說的那個神界,就是成神以後,各個神位的神所待的地方。
帝鑰有些羨慕的看著沈沐風,想到現在的自己已經成為半神,便興沖沖的說︰「我也成為半神了,很快我就會去找你了。」
听到這話,沈沐風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他還沒有說話,就听見後面的土行孫咳嗽一聲,似乎在用力隱忍著什麼的樣子。
他艱難地說︰「沒用的,你成不了神。」
帝鑰一愣,疑惑地問︰「為什麼?」
土行孫又咳嗽一下,只不過這次,手心竟是咳出了鮮血。
他艱難地看著帝鑰,眼中甚是欣慰,不過仔細看,眸子深處還是有著些許憐惜。
「你沒發現,就算你收集齊了所有的獸神能源,體內還是有一道禁制嗎?」
帝鑰閉上眼楮感受了一下,確實。在全部獸神能源歸位以後,她體內的金色咒文雖然完善了許多,但是有些地方看上去還是差了幾筆。
就像是臨門一腳,又突然停住。
「是這樣,這是為什麼?」
土行孫接著說︰「因為你在通靈大陸還弄丟了一樣東西,你的能源之心,沒有到靈犀大陸。」
帝鑰怔住了,難道在亡靈峽谷得到的不是能源之心嗎?那她心髒里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土行孫似乎是看出來帝鑰的疑惑,他也能感受到帝鑰體內跳動的能源之心。可是,這兩個雖然同一個名字,卻有著天壤之別。
他解釋道︰「你體內的能源之心,是獸神能源的能源之心。想要成神,準確的說是要找到你自己的本心。」
「只有你的本心才能決定你能不能成神。」
帝鑰看向沈沐風,眼中雖然堅定,但是摻雜了太多雜質。
相反,沈沐風的眼楮里,卻只有帝鑰一個人。
「我的本心?」
帝鑰喃喃自語,腦海中閃過很多人的畫面,思綿綿,上官明鑰,賀小瑜……
這些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之前來靈犀大陸太過匆忙,導致她忘記處理通靈大陸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確實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
可是,這跟她的本心有什麼關系?
她的本心,不就是變強嗎?如果說變強的終點是成神的話,那成神就是她現在唯一的本心。
土行孫嘆了口氣,說︰「成神不僅僅是意味著你的實力到達了那個層面,你的心,也要達到那個層面才行。你敢說,你現在徹底放下了通靈大陸的事情了嗎?」
帝鑰沒有說話,手卻緊緊的握著。
她咬著唇,到現在,她一想起上官明鑰,就想到前世淒慘的過往。
她倒是想放下,可是,她放不下!
沈沐風看出了帝鑰的情緒,他不動聲色的握住帝鑰的手。
「如果要去通靈大陸的話,我陪你。」
帝鑰默默的看著沈沐風,又看看土行孫。
她現在完全迷茫了,在至高的實力面前,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做才能成神。
至于土行孫說的本心,她的本心又是什麼呢?
「阿風,你成神的時候,你的本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