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師傅,經過我這一個星期的觀察,大別墅里除了住著一個中年人之外,其他進出的全是帥氣的大男孩和漂亮的女孩子。」
王木匠走進人民理發店,見店里只有唐青一個人,立即向她報告李麗以前那幢大別墅的有關情況。
這些日子以來,人民理發店經常唐青一個人。
老龍頭自從那天早上被唐青點穿李姨的事情後,一直沒有再來。
殺豬佬和上海阿姨自從五一節舉辦婚事後,也沒有再來過人民理發店。
大毛和傻姑本來很少到人民理發店,自從開始籌劃買別墅後,更是見不到人影。
這人影當然是指唐青在人民理發店里見到他們,在外面,大毛和傻姑現在可是活躍的很,已經成為當前剡城的熱門人物。
據包打听向唐青描述,大毛整天西裝筆挺泡在城南各個熱門樓盤的售樓部里,那些個嬌媚的售樓小姐圍著他直打轉。
傻姑去學車了,說是要考駕照,考了駕照就去買小汽車。
倒是王木匠和包打听,對唐青吩咐的事情照樣十分上心,一個監視李麗原先的那幢大別墅,一個關注十八尿的動向,一有情況全都第一時間趕到人民理發店向唐青報告。
王木匠監視那幢大別墅已經一個星期,基本模出一些門道來。
「王師傅,除了那個中年男人,李麗有出入嗎?」
「那倒沒有看見,那個中年男人我也只看見他出來過一次,還是晚上很遲的時候。」
「大概幾點鐘?」
「應該有十點多了。」
「晚上十點多?王師傅,你那麼遲還在幫我留意呀?」
「九斤師傅,我上了年紀,每天那麼遲吃不消,那天我剛好吃壞肚子,上過廁所後順便過去看一下。」
「哦,你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累壞了身體。」
唐青心中暗想,王木匠偶爾在晚上十點多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出來,說不定他天天這個時間出來,我今天晚上必須過去觀察一下。
「九斤師傅,那些帥氣的大男孩和漂亮的女孩子也很奇怪,每天一大早出來一趟後一直呆在大別墅里面。」
「王師傅,你說的一大早大概是幾點鐘?」
「大概四點鐘左右。」
「這麼早?」
「嗯,我年紀大起的早,每天看到他們這個時間整整齊齊出來。」
「整整齊齊出來?」
「是啊,他們好像經過專業訓練似的,男男女女一律一身黑西裝,里面白襯衫,手上一個文件夾,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大別墅。」
「他們走出大別墅後去哪里?」
「具體去哪里我不清楚,因為他們出了大別墅後,馬上會分成很多個小組,向城區東南西北各個方向而去。」
「分成很多個小組?他們有好多人?」
「至少有四十多個人,二十多個帥氣的大男孩,二十多個漂亮的女孩子。他們整整齊齊從大別墅出來後,一般四個人或者六個人一組,男女各一半。」
「哦,我有數了,王師傅,謝謝你。」
「九斤師傅,听我一句勸,李家的事情、李老板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
「王師傅,我說過,我心里有數。」
「唉,不听良言勸,必遭惡人欺呀。」
王木匠搖頭嘆氣。
唐青不再多說,做剃頭的準備工作,她已經看見有一個老街坊從對面早餐店向人民理發店走來,一算,已經到他剃頭的日子。
「九斤師傅,我剃頭。」
「好,坐下吧。」
唐青為老街坊剃頭,王木匠坐在長排條凳上閉目養神。
「九斤師傅,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老街坊以前每次來剃頭很少說話,今天破天荒主動和唐青聊天。
「你說。」
「按理我不該多嘴多舌,但街坊鄰居們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家想,只有你九斤師傅出面才能救他們。」
「我出面救他們?誰有生命危險?那趕緊送醫院呀?我又不是醫生?怎麼能救他們的命?」
「九斤師傅,你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跟你說。」
「你說。」
「大毛和傻姑近來的情況你知道吧?」
「听說過一些,具體不是太清楚。」
「九斤師傅,這兩個白眼狼,你知道他們在干些什麼嗎?」
「好象是在買大別墅吧?」
「真是一對白眼狼!」
「你怎麼那麼生氣?他們有負于你?」
「九斤師傅,我是替你生氣,他們有負于你。」
「呵呵,這個你完全用不著替我生氣,他們也沒有什麼有負于我。」
「九斤師傅,你倒是很看得開想得通呀。」
「九斤師傅是誰?現在大毛和傻姑靠她娘幾十根大黃魚拼命瑟,九斤師傅才不眼紅呢。到時候他們瑟完,出事情,九斤師傅還是會去幫忙。」
王木匠插話。
「王師傅,我敢肯定,這大毛和傻姑遲早瑟出事情來。」
「這個還用你說?」
「所以我想叫九斤師傅出面去救救他們。」
「救救他們?現在能救的了嗎?九斤師傅如果現在去找他們,他們還以為是九斤師傅看上了他們那幾十根大黃魚呢。」
「這個倒也是,人只有在落魄的時候才會想起幫助過你的人,得意的時候才不需要什麼親戚朋友呢。」
「你這話說的對,大毛和傻姑現在有幾十根大黃魚在手,還理會誰呢?你如果去接近他們,他們一定戒備十足,以為你想去從他們那里得好處。」
「王師傅,那殺豬佬和上海阿姨也遲早出事。」
「有可能。」
「唉,人啊,不能沒有錢,錢太多呢又要出事情!」
「可又有幾個人能像九斤師傅這樣看的開想得通呢?總是鑽進銅鈿眼里的人多啊!」
「你們兩個不要這樣感嘆過沒完,我也沒有想得通看的開。好啦,都可以回去吃晚飯了。」
唐青為老街坊撢去身上的碎頭發,解下圍布,收拾理發工具。
「九斤師傅,再見。」
「再見,九斤師傅。」
王木匠和老街坊一前一後走出人民理發店。
唐青收拾完理發工具,從電飯煲里盛出中午燒好剩下的冷飯,倒上熱水,夾起一根咸蘿卜條和半塊霉豆腐,走到店門口倚著門框吃晚飯。
天熱起來了,唐青一般在店里只燒一餐,就是中午電飯煲多燒一點飯,晚上開水泡冷飯。
靠在店門框上一邊吃水泡飯,一邊看街上的行人,唐青自得其樂。
「九斤師傅好。」
「九斤師傅好。」
「你們好。」
兩個肩背書包的中學生向唐青打招呼。
噯,再過一個多月心潔就要高考了,我得抽空去看望她一下。
這孩子人小鬼大,希望她高考能考出好成績,那樣可以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王家上下現在表面看來平靜和睦,但暗流涌動呀。
王心潔的爸爸過年都沒有回來,王木匠的媳婦據說開起了另外的店,家具店由王木匠的老婆一手掌管。
「九斤師傅,今天晚飯這麼早?」
「空著麼早點吃,你還沒吃吧?」
「還沒有呢,剛下班。」
「辛苦辛苦。」
唐青很快吃完一碗水泡飯,決定晚上關店門後去王家看王心潔,順便到那大別墅看看王木匠說的那個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他!
只是為什麼他還在剡城,她們卻不見了呢?
該死的十八尿,進了大別墅後人間蒸發一般,在剡城又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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