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她回光返照

唐青懶得去多想李麗、李雅為什麼要針對她?為什麼要派十八尿回剡城試探她?

唐青去找十八尿的目的本來只有一個,就是讓他聯系上李麗,告訴李麗她的養母想見她最後一面。

既然明面上不可能再聯系上李麗,唐青也不再努力。

大年三十,唐青為最後一位女街坊做完頭發後,來到福利院。

「九斤師傅,你要接長婆婆去你家?」

「院長,長婆婆最後的願望你應該明白。」

「我明白,她不想死在福利院里,想和親人過最後一個年。」

「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我們難道不能幫她實現嗎?」

「關鍵是她沒有親人呀。」

「我來做她的親人。」

「九斤師傅,你可要考慮好。長婆婆沒有任何積蓄和遺產,你這是背一個包袱回家啊。」

「院長,我難道是沖積蓄和遺產來的嗎?」

「九斤師傅,你當然不是這樣。可我相信你,大家能相信你嗎?」

「我為什麼要大家相信?我只要能夠圓長婆婆的願望就可以。」

「那好吧,你跟我去辦公室辦一下手續。」

辦好手續,唐青來到長婆婆住的房間。

「長婆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帶你回家過年。」

「回家?我哪里來的家呀?」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來,我們穿衣服。」

唐青幫長婆婆穿好衣服,為她戴好帽子,圍上她送的紅色圍巾。

「九斤師傅,你真的要接我去你家過年?」

「難道假的不成?來,我背你!」

唐青背起長婆婆走出房間。

長婆婆身材高大,唐青背著她走路有些吃力,加上腳多少扭了一下,背到福利院門口已經全身出汗。

「九斤師傅,讓長婆婆坐輪椅上吧。」

王心潔手推一輛嶄新的輪椅等在福利院門口。

「你怎麼來了?這輪椅?」

「九斤師傅,你和唐爺爺、唐女乃女乃說要接長婆婆去家里過年,我就想能幫你做點什麼。後來想想還是去買一輛輪椅來接長婆婆吧,那樣方便一些,也可以讓長婆婆看看街景。」

「你這個鬼精靈,謝謝你。長婆婆,這位是我們剡城的大學生,她也是你的親人。」

唐青向長婆婆介紹王心潔。

「長婆婆,我是你的親孫女!」

王心潔親熱地俯身到長婆婆的耳邊喊叫。

「好好好,我有親孫女啦,我有親孫女啦!」

長婆婆坐在輪椅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滿是皺紋的眼角流下激動的淚水。

「長婆婆,我爺爺唐剃頭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你爺爺剡城第一好人,老一輩的人哪一個沒得過他的幫忙呀?」

「長婆婆,那你知道我嗎?」

不知不覺間到了唐家小院,唐青老爸迎上前來。

「你,你,你是?」

「我是唐剃頭的兒子,九斤師傅的老爸。」

「哦,人民理發店的唐經理呀。唐經理,你好,你好。」

「長婆婆,你好,快進屋,外面冷。」

唐青老爸和唐青一起抬輪椅上的長婆婆進小院。

「女乃女乃好,給女乃女乃拜早年!」

小強走到長婆婆面前跪下磕了一個響頭。

「喲喲喲,這孩子好討人喜歡呀。」

「長婆婆,這是我的兒子,叫小強,也是你的親孫子。」

「小強,小強,我的親孫子!」

長婆婆喜悅的淚水溢滿眼眶。

「青,讓長婆婆去里屋躺下吧。」

「對,還是讓長婆婆躺到床上去好,棉被我已經鋪好。」

唐青公公和唐青老媽過來問候長婆婆後,生怕長婆婆長時間坐在輪椅上身體吃不消。

「我不想躺床上,我想坐著和你們一起吃年夜飯。」

長婆婆顫顫巍巍自己從輪椅上站起來。

唐青和王心潔忙攙扶住長婆婆,唐青問她︰

「長婆婆,你身體能吃得消嗎?」

「能,我能!」

長婆婆回答得干脆響亮。

「青,心潔,你們扶長婆婆坐到這椅子上來。」

唐青老爸搬出一條老式木椅,放在大圓桌的上首,還特意鋪了一條毛毯。

長婆婆穩穩當當坐上老式木椅,滿是褶皺的臉笑意燦爛。她先是環視了一下屋里的每一個人,然後皮包骨頭的一只手伸盡衣服里面模索了半天,模出兩張嶄新的一百元紙幣,招呼小強到她面前。

「孩子,今天是大年三十,這是女乃女乃給你的壓歲錢,拿著。」

「這可不行,長婆婆,萬萬使不得。」

唐青趕緊過去阻止,抓住長婆婆的手。

長婆婆用力甩開唐青的手,把一張一百元紙幣塞到小強的手里。

「九斤師傅,你把我作為親人接到你家,我老太婆心里感激。你如果不讓小強收下這壓歲錢,那馬上送我回福利院!」

「好好好,小強收下,小強收下。小強,謝謝女乃女乃。」

「謝謝女乃女乃!」

小強再次跪下,向長婆婆磕了一個響頭。

「哎唷,我的孫子喲!」

長婆婆摟過小強在胸前,探頭尋找王心潔。

「孫女呢,我的孫女呢?」

「女乃女乃,我在呢。」

王心潔手捧一盤水果從廚房走進正屋來到長婆婆面前。

「來,這是女乃女乃給你的壓歲錢。」

長婆婆手上的另一張一百元紙幣遞給王心潔。

「女乃女乃,我長大了呢,不要壓歲錢。」

「你在女乃女乃眼里永遠是小孩子,拿上!」

「女乃女乃……」

「熱騰騰的剡城小籠包來嘍!」

正當王心潔左右為難的時候,王木匠樂淘淘走進小院,兩只手上各掄五六個小蒸籠。

「爺爺,你這小籠包是從哪里買來的呀?」

王心潔借機過去接過王木匠手上的小蒸籠。

「不是買的,知道長婆婆要來,我特意去老張豆腐饅頭店自己做的呢。」

王木匠和王心潔一起把小籠饅頭擺上大圓桌。

「女乃女乃,你趁熱吃。」

王心潔夾一只豆腐饅頭給長婆婆。

「你不收壓歲錢我不吃。」

長婆婆頭一扭,看上去很生氣。

「心潔,收下長婆婆的壓歲錢吧。長婆婆,你認識我嗎?」

王木匠走到長婆婆近前。

「你是?」

「我爹是王半仙,我是王木匠。」

「哦,是王師傅呀。王師傅,你好。」

「你好你好,長婆婆,心潔收了你的壓歲錢,那你快吃我做的小籠包呀。」

「你不是木匠嗎?還會做小籠包呀?」

「長婆婆,剡城人個個會做小籠包,就像個個會唱越劇一樣呢。」

「哦,我怎麼沒有听到過這樣的說法?看來你比你爹還要厲害呀。」

「長婆婆,我肯定是我爹厲害。只是眼下這個時代好,生活好,人也變聰明了呢,飛船都上了天。」

唐青見王木匠和長婆婆說上了大書,來到廚房幫老媽的忙。

「青,你不是說長婆婆這幾天的人了嗎?怎麼一點也看不出呀?」

「老媽,我前天去福利院剃頭的時候長婆婆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呢,醫生說她不一定能過的了年。」

「她現在不是精神頭十足,和王木匠在那里說說笑笑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她不想在福利院待下去了,故意裝病?」

「那怎麼可能,長婆婆她一大把年紀怎麼可能這樣?」

「你們兩個不要猜了,長婆婆這是回光返照。」

唐青老爸走進廚房。

「回光返照?老爸,你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們,現在長婆婆的表現屬于標準的回光返照。青,你剃頭的時候難道沒有踫到過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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