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這書畫院。
齊家千金和齊家養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年級第一,甚至得了李宏鈞大師的夸獎。
一個直接被華藝學院退了學。
齊嫣然身邊的跟班嘲諷道︰「果然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一個真千金,一個養女,上同樣的學校,有同樣的老師,大概是骨子里的基因貴賤不一樣,真是天差地別啊。」
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的齊願,猛的抬眸看向說話的這女生。
那雙柔柔怯怯的含情目里,此時帶著一種攝人的凌厲,她不在意別人辱罵她,但任何人也不能含沙射影罵她父母。
這女生被齊願看得嚇了一跳,只覺得那眼神太過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
齊願端了一杯紅酒,朝著這個女生就走過去。
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干架。
女生退後一步,有些緊張卻大聲的道︰「齊願,你想做什麼!我說的難道不對嗎?能丟下自己親生孩子的都是罪犯!齊願,這里是華藝學院,不是你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齊願一言不發朝她靠近,然後揚起了手中的酒杯。
女生以為齊願手中的酒是要潑向她,下意識的尖叫一聲抱頭蹲在地上。
下一刻,濃郁的紅酒,沒有潑向這個女生,而是潑向了這個女生身後,署名齊嫣然的那幅寒梅圖。
眼看那幅被李宏鈞大師夸贊的寒梅圖,就這麼被潑上了紅酒,不少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齊嫣然震驚之後,更是滿臉委屈的道,「妹妹,你在干什麼?我知道你被退學了很難過,可你就算心里不平衡,嫉妒我得了李老的指導,也不能毀我的畫啊。」
齊嫣然其實很樂意看齊願丟臉。
本來就是她踩在腳下的人,只因為嫁入了沈家,就敢明目張膽地露出這張臉,就敢站在沈大少身邊給她難堪。
必須給齊願足夠的教訓,讓齊願知道誰是主人誰是狗!
齊嫣然堅定地認為,齊願是沒膽子說出,這張畫到底是誰畫的。
當然,就算因為嫉妒和被退學的憤怒,齊願說出了真相也沒關系,一個剛被華藝退學的學生,一個是華藝的年級第一,就算說出真相,也沒人會相信這幅畫是齊願畫的。
然而齊願的反應,卻出乎了齊嫣然所有的預想。
齊願的嗓子比昨天更疼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同擲地有聲︰「這幅畫還未完成,姐姐難道看不出來,這幅畫本來就應該是現在這樣嗎?」
不少人心中一驚,上一個說這幅畫未完成的人,是國畫大師李宏鈞。
齊嫣然看不出來。
齊願卻看出來了。
齊嫣然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了李宏鈞的大笑聲。
「哈哈,對了,這幅畫現在就對了!」
眾人順著李宏鈞的視線看過去,之前那優美的白梅圖,因為這杯紅酒,變了一種韻味。
此時不再是優美,整幅圖的意境都變成了淒涼。
紅酒如血。
如畫中女子的血,血染白梅,白梅變成了紅梅。
紅梅盛開,反而映得畫中女子淒涼而絕望。
這幅畫本就是齊願在日復一日的痛苦和絕望中畫出來的,怎麼會不絕望。
此時齊願白色的裙擺上,也沾染了幾滴紅酒,和那畫中女子,竟莫名有一種相似的感覺。
李宏鈞瞬間明白了什麼,突然轉身看向齊願,一雙眼楮神采奕奕,「小姑娘,你願不願意跟我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