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鈞听到這話,二話不說,直接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跑︰「我今天不教訓沈家那黑心小子,我就不叫李宏鈞!」
齊願連忙攔住︰「老師,這件事情,能讓我自己處理嗎?」
李宏鈞氣得不輕︰「你怎麼處理!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一出來,你們就離婚,今後這些人會怎麼說你,讓你怎麼做人!」
齊願苦笑道︰「老師,是我先提出離婚的。」
李宏鈞往外沖的動作停下了,滿臉疑惑的看著齊願。
齊願冷清的道︰「是我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了。」
李宏鈞突然想起自家徒弟的畫,心中藏著那種絕望的人,真的會愛人嗎?
或許不是沈家小子不喜,而是自己這小徒弟不愛啊!
李宏鈞消停下來,嘆了口氣道︰「現在這當口,離婚對你會有不小的影響,你要想清楚啊!」
齊願點頭︰「我知道的。」
重生過一次的人,她不怕別人說閑話。
她更怕的是靠近沈御唐,怕再一次傷害到在乎的人。
李宏鈞一臉慈和︰「你要去就去吧,有什麼事找我,老頭子閑得很,不怕麻煩。」
齊願嗯了一聲,把安瑜交給老師,準備去御苑。
水墨閣中的人,看著李宏鈞對齊願的態度,眼里都悄悄的流露幾分羨慕。
一名年輕女畫師看著齊願,眼楮都不眨。
她身邊有人開口道︰「何蓉,你怎麼了?你這眼神怪嚇人的,可別有什麼小心思呀,我們能偶爾得句指點,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她是李老的徒弟,不一樣的。」
叫何蓉的女畫師回過神來,低聲喃喃了句︰「大家都在努力,怎麼就她能不一樣呢?」
齊願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回頭一看,卻又什麼都沒看到。
……
齊願去了御苑。
看著迎面而來的宋景,齊願問道︰「大少呢?說好今天去離婚的。」
宋景為難的道︰「抱歉,大少今天有點事,過些天吧。」
齊願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沈御唐都以為她出軌和別人有孩子了,想來不應該故意拖著不離婚。
齊願也沒有為難宋景,來都來了,她便說︰「我去拿幾幅畫。」
御苑一樓有個專門的畫室,里面有幾張齊願的畫。
眼看齊願就要往畫室去。
宋景推了推眼鏡。
宋驍已經急著說道︰「少……小姐等等,你既然回御苑了,手上的傷就先換藥吧,換了藥再去拿畫也是一樣的。」
齊願停下腳步,看著宋驍這奇奇怪怪的樣子,齊願有些莫名,但還是答應先換藥。
宋景又推了推眼鏡︰「我沒帶藥箱,您跟我去醫務室吧。」
醫務室和畫室在相反方向。
齊願也沒多想,跟著宋景走向醫務室。
這時,她听到身後有年輕女孩的聲音。
「沈大哥,御苑真的太漂亮了,我以後真的可以住這里嗎?」
齊願的腳步一頓。
宋景抬手扶額。
宋驍一臉慌亂。
齊願回頭,看到沈御唐身邊站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穿著一身淡黃色過膝裙,齊肩短發扎成了公主頭,長相青春可愛。
很干淨,是齊願完全沒有的那種干淨天真。
沈御唐看了一眼齊願,然後對身邊的女孩溫和的道︰「嗯,你以後可以住御苑。」
女孩笑了起來,一雙眼楮彎成了月牙︰「沈大哥,你對我真好,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你竟然要和我訂婚。」
齊願睫毛輕輕一顫,原來這就是他們說的,沈御唐有事。
讓新的女主人入住御苑嗎?
即使御苑需要一個女主人,為何這麼急切。
他們都還沒辦理離婚,就讓新人入住,是想讓江林市知道,她在沈家失寵了嗎?
暮雲也看到了齊願,神情天真疑惑。
御苑的心月復都覺得,這樣的場面實在太尷尬了。
少夫人會怎麼想?
暮雲小姐會怎麼想?
大少又到底在想什麼?
宋景推了宋驍一把,宋驍硬著頭皮過去,低聲道︰「暮雲小姐,您之前說想看看跑馬場,我帶您去好不好。」
另一名心月復也接話︰「暮雲小姐,御苑還有一處花園,我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下。」
這些說話的都是沈御唐的心月復。
被他們這麼捧著,暮雲有些害羞。
小臉微紅的回頭問沈御唐︰「沈大哥,你要一起去嗎?」
沈御唐溫和的道︰「你去吧,別玩太累。」
暮雲乖乖點頭,跟著宋驍往外走。
宋驍見到齊願看過來的目光,下意識的挪動兩步,擋住齊願看暮雲的視線。
即使大少和少夫人要離婚了,他們這幾個心月復也知道,少夫人在大少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大少定然不想少夫人看著暮雲小姐難過。
齊願收回目光,看來這個女孩的確是特殊的,御苑的人都願意哄著她,護著她。
像是怕她發瘋會傷害對方似的。
齊願對沈御唐道︰「看來大少今天是真的沒空了。」
沈御唐臉上的溫和收斂,淡漠疏離︰「你今後不必再來御苑了,哪天去,我會通知你。」
不要再來了嗎?怕這個暮雲見到不開心嗎?
齊願本以為自己能不在意的,卻莫名覺得心中有些刺痛。
但她面上依舊冷清︰「好,我把我的畫拿走,今後不會再來了。」
說完齊願先上了二樓,房間里也有幾幅畫,都帶走,什麼都別留下,今後不能再來了。
還沒走遠的慕雲,看到齊願就這麼上了二樓,一雙眼楮睜得大大的,她怎麼可能上二樓。
暮雲小聲問宋驍︰「這個姐姐是誰呀?她怎麼上二樓了。」
宋驍一臉糾結的解釋道︰「是二少夫人。」
暮雲這才恍然大悟,喃喃的說了一聲︰「她真漂亮。」
宋驍想到那些內情,又強調了一句︰「她脾氣不太好,暮雲小姐別去招惹她。」
暮雲乖乖點頭,十分听話。
但她偷偷看了一眼二樓的背影,眼里卻有一絲不滿。
齊願上樓拿了畫,畫室里的幾張也拿了,除了畫,這御苑沒有任何屬于她的東西了。
除了那條項鏈。
可她提出離婚,那條項鏈便屬于沈御唐了。
齊願抱著畫,一言不發的離開御苑。
走出御苑之後,她突然覺得有些反胃,蹲在路邊干嘔了幾下,畫卷掉了一地。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撿起畫卷離開。
感情這東西,真的不能踫的。
踫了就容易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