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嬌弱。
頂著仿佛能蠱惑人心的絕色容顏,讓人心生憐意,不忍再逼迫。
可這兩個京都名媛,看著安寧被嬌養得指尖都在發光,而她們狼狽得像乞丐,內心無比的憤怒嫉妒。
兩人躲在人群中喊道︰「既然你自己知道不該留下,那你怎麼不走,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這沈家的富貴嗎?你順利進入娛樂圈,是不是也是因為有後台。」
安寧被質問得退後兩步,眼圈微紅,小聲道︰「我不是,我沒有。」
她就像一個苦情女主,被冤枉逼迫之後,只知道哭泣,不知道怎麼解釋。
安寧覺得自己的演技是有天賦的。
這種被逼迫的無措,她睫毛都帶著戲呢,在輕輕顫著。
夏雨見狀不對,明明之前都是在好好的采訪,突然問題就變得犀利了起來。
少夫人現在精神狀態不好,哪里能面對這些。
夏雨站出來,把安寧護到身後,呵斥道︰「你們要采訪就好好問,這里是御苑,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人群中有人喊道︰「我們沒有撒野,我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妻子,你們這些御苑的保鏢,應該維護沈大少的名譽,安寧作為沈大少的人,怎麼可以和小叔子親親我我,太不要臉了!」
夏雨對身邊的保鏢遞了個眼色,那名女保鏢悄悄的繞進人群,想找出到底是誰在喊話。
夏雨怒道︰「住嘴,你們馬上離開御苑。」
「我們會離開的,只是最應該離開的,難道不是安寧嗎?她自己都說了不應該留下。」
安寧手揪著衣袖,咬著下唇道︰「我……我會離開的。」
角落里的文斌看著安寧被逼迫的樣子,十分滿意。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大少。
只會一次次連累大少。
趕緊滾吧,你走了,大少就能重新回來了!
此時御苑中,宋驍上樓強行打斷了沈御之的催眠,和正頭疼的沈御之一起快速下樓。
文斌看到沈御之出現,臉色微沉,以為今天的計劃要失敗了。
這時,卻見安寧像是被刺激到了,她尖叫一聲,喃喃道︰「不,我是沈御唐的妻子,我怎麼能……」
話沒說完,安寧直接不管不顧的往前跑,跑入了人群中。
夏雨想要拉住都沒來得及,連忙跟著安寧跑進人群,但人太多了,跑幾步就跟丟了。
和沈御之一起下樓的宋驍正好看到這一幕,覺得完了。
少夫人在這個時候受到刺激,有些清醒了,有種要出事的節奏。
御苑清理了一大批人,現在沒有多少守衛,想強行攔住眼前這一大片人,只怕都攔不住。
沈御之臉色極其難看,那是一種極致的壓抑。
他像是野獸一樣的目光掃過人群,在千百人中,依舊一眼看到了刻入骨子里的身影,就這麼隔著人群問道︰「阿寧!你要離開嗎?」
前方的一名記者見狀,語重心長的道︰「沈二少,做人要懂得禮義廉恥,大少寬厚,但你們……你們叔嫂兩個,不能做出這種背叛大少的事。」
這名記者覺得,沈二少其實不重要,眼下他站出來替沈大少說話,萬一入了沈大少的眼,今後可能前途無量。
御苑真正的主人是商業帝王沈大少,而不是這個脾氣古怪養在家里的沈二少。
一時間不少人都想到了這一點,站出來說話。
「沈二少,要是你們還有良心,就斷了吧,不要在污大少的名聲了。」
「你們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各種反駁質疑聲,讓沈
御之眼里的黑暗越來越濃,像是夜色里的惡魔即將走出來。
沈御之上前兩步,看著人群中,咬牙問道︰「阿寧,你真的要離開嗎?」
安寧低下頭,不去看沈御之。
沈御之之直接對擋在他面前的這些人動手了,他此時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穿過人群,走到安寧身邊。
「啊,沈二少打人了!」
「御苑的保鏢,你們還不去通知沈大少來救命。」
「住手,住手,我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打人。」
「自己道德敗壞,還好意思打人,豪門就如此沒有底線嗎?」
宋驍見狀不好,二少被刺激得失控了,會無差別攻擊傷人的。
他哥又不在,現在要怎麼辦?
阻止二少嗎?
還是幫二少開路找人?
沈御之什麼都不听,直接往安寧的方向走去。
他出手太過凶戾,帶著一身煞氣像是要殺人一樣,一個人震懾住了場間這麼多人。
不少人開始後退,主要還是不敢動手。
沈御之再怎麼說,也是沈御唐的弟弟,幫著沈大少指責幾句沒問題,但真的動手了,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安寧看到沈御之朝她走來微微皺眉,她隨著人群一起,轉身往後走。
沈御之一直看著安寧,看到安寧轉身離開。
他的腳步頓住。
宋驍他們不知道,以為安寧是突然被刺激清醒,想要離開。
但沈御之清楚,安寧早就清醒了,現在的她如果想離開,那就是真的要離開。
沈御之突然清醒幾分,艱難的退後了一步。
他說過,要放了她的。
他說過的。
身體和本性的掙扎,讓沈御之腿部肌肉都像是被拉扯,他跌跪下去,看著安寧。
安寧心有所感,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看到沈御之遠遠的望著她,那目光中所有的重量都像是落在了安寧身上,帶著一種極致的沉重。
安寧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繼續離開。
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低聲道︰「我只喜歡沈御唐!」
沈御之這過于沉重的感情,她不能要,也要不起。
安寧的轉身,像是抽去了沈御之的靈魂。
沈御之不在說話,也沒有阻攔,就這麼看著安寧隨著人群離開。
阿寧,為何不能看看我。
為何就不能看看我。
看著安寧漸漸消失的背影,沈御之頭疼欲裂。
他起身回到別墅,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手銬再一次鎖住手腕,緊緊繃直。
他不能禁錮她,他不能逼迫她,他也不能……擁有她。
沈御之覺得好痛。
他不知道這種痛來自哪里,生來這些年,他每次都是在哥哥受傷的時候才能出現,他醒來就是疼痛的。
疼痛已經習慣了,他痛,那就傷人,所有人都一起痛好了。
可眼下,他沒有受傷,卻比任何一次受傷更痛苦。
阿寧!